十一月中旬的時候,陽光依舊明媚,如同一匹金色的綢緞從天空傾瀉而下,但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著一絲絲寒意,在不經意間輕輕觸碰人們的肌膚,讓人微微一顫。


    溫念辭和遲逸之並肩走在前往看望遲非晚的路途上。


    溫念辭的目光中帶著關切與溫柔,她不時地整理一下手中的水果和禮品,而遲逸之則眉頭緊鎖,神色有些複雜。


    此時的遲非晚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顯示出她已經懷孕整整六個月了。


    在這個小小的生命的陪伴下,她的世界變得格外寧靜。


    她坐在窗前,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裏,宛如金色的紗幔輕輕地覆蓋在她的身上。


    遲非晚輕輕撫摸著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一朵盛開在心底的花朵,純淨而美好。


    突然,門鈴清脆地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遲非晚小心翼翼地穿著拖鞋來到門口。


    這座四合院有著一些露天的設計,在像京城這樣漸漸寒冷的天氣下,對四合院的居住體驗來說不太友好。


    穿過一個略顯空曠的廊道,遲非晚緊緊地裹著圍巾,仿佛那圍巾是她抵禦外界寒冷的鎧甲。


    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二人時,遲非晚有些驚訝。


    溫念辭的手上拎著水果,還有一些精心挑選的禮品,那水果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而禮品則包裝得格外精美。


    遲逸之手上卻空空如也,這鮮明的對比讓人不禁感歎,做大嫂的都比做哥哥的稱職。


    遲非晚側身,熱情地讓他們進去,快步走到客廳,為二人倒了一杯滾燙的茶水。


    遲逸之跟在溫念辭的身後,參觀四合院。


    院子裏冷冷清清的,那些植物雖然充滿生機,葉子翠綠欲滴,但在這清冷的氛圍中,卻給人死氣沉沉的感覺。


    他的眉頭皺得越發厲害,像是一道深深的溝壑刻在了額頭上,他忍不住問道:“家裏隻有你一個人?”


    遲非晚點了點頭,坐在溫念辭的旁邊,她和遲逸之之間隔了一個茶幾的距離,這小小的茶幾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


    遲逸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本想借這滾燙的茶水降降心中的火氣,卻沒曾想茶水的熱度反而讓他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他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睜開眼睛,目光銳利地問道:“江淮序呢?”


    遲非晚輕聲回答道:“他上班。”


    遲逸之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繼續追問道:“家裏真的隻有你一個人?保姆都沒有?”


    遲非晚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說:“三哥,我已經習慣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七歲就開始一個人生活的她,哪怕有時候會回到海城,也不太習慣被人伺候。


    明明生下來就是大小姐的命,卻沒有大小姐應有的待遇。


    遲逸之在沙發上屁股都沒有坐熱,就突然起身離開了,他的身影帶著些許的急躁。


    溫念辭疑惑地看著遲逸之遠去的背影,又看向遲非晚,眼中滿是疑問:“你三哥的脾氣一直都這樣?”


    遲非晚連連點頭:“他就是這樣的,沒事的不用管他。”


    其實,遲非晚巴不得和溫念辭獨處,她很喜歡和這位大嫂聊天。


    溫念辭這次來除了看望遲非晚,還有一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心頭,她看著遲非晚,小心翼翼地問:“晚晚,你大哥跟我說你是因為受到刺激住的院,提到了一個千十安的名字,我有些好奇她是誰啊。


    當然你不願意說也沒什麽。”


    這也隻是溫念辭的一點八卦之心,其實遲家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她是秘書也是遲時韻的妻子,她和遲時韻之間那種複雜的關係,她自己最清楚。


    名義上的妻子不需要知道太多,這可是遲時韻說的。


    秘書最忌諱的就是太八卦老板的私事,但是遲時韻說晚晚住院就是因為那個叫千十安的,她突然就有點好奇,為什麽一個普通人能夠將江家搞得天翻地覆。


    她知道京城江家,知道海城遲家,卻獨獨不了解娛樂圈。


    遲非晚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然後反問道:“大哥沒有告訴你嗎?”


    溫念辭搖了搖頭說:“我不問他不說。”


    遲非晚又問:“那大嫂你了解娛樂圈嗎?”


    千十安可是現如今娛樂圈當紅的花旦,當然她也不上網也不知道網上的輿論,遲非晚還以為千十安像當初那樣光鮮亮麗。


    溫念辭再次搖頭。


    遲非晚微微歎了口氣,極為平靜地說出:“她是我爸的私生女。”


    私生女能騎到正宮的子女頭上,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溫念辭聽到這個消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怎麽也沒想到千十安竟然是這樣的身份。


    她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你剛剛問我了不了解娛樂圈,她是明星對嗎?”


    遲非晚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她回憶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往,緩緩說道:“光鮮亮麗的女明星,千嬌百寵長大,的確很難讓人聯想到她是私生女,倒是我這個千金大小姐,卻不如人家一個明星活得自在。”


    溫念辭也是嫁給了遲時韻才知道,遲家的狀況,家庭氛圍真的很壓抑,她感覺裏麵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吞噬一個人的靈魂,讓ta慢慢的走向滅亡。


    在樂觀的人要是在遲家生活一個月,會接近崩潰。


    溫念辭輕輕握住遲非晚的手,安慰道:“別想太多了,現在你有了寶寶,要開開心心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別再放在心上了。”


    遲非晚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而此時,在外麵的遲逸之,正站在四合院的門口,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對江淮序的不滿愈發強烈,他覺得江淮序沒有盡到照顧遲非晚的責任。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江淮序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江淮序的聲音:“三哥,有什麽事?”


    其實江淮序比遲逸之要大兩個月,但是按輩分他隻得稱呼遲逸之。


    遲逸之向來不會主動和他聯係,除非是有關遲非晚的事情,同樣是身為男人遲逸之每次質問他的語氣都不像一個哥哥要為美媒撐腰的語氣。


    遲逸之的語氣冰冷:“你知道非晚一個人在家嗎?你怎麽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待著呢?她還懷著孕呢。”


    江淮序沉默了片刻,說:“我工作太忙了,我會盡快安排保姆照顧她的。”


    遲逸之冷哼一聲:“你最好說到做到,要是晚晚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望著四合院的方向,又撥通一個電話:“幫我聯係京城最好的保姆,最後海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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