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然是蠢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絕不能就此認為陳家其他人也同樣愚不可及。


    陳浩然的叔叔,一位年僅三十出頭、尚未娶妻卻能力極為出眾的男子,幾乎在瞬間就商量出了應對之策:“網上公開的視頻中可以明顯看出還有一些人參與了霸淩事件,我會去買些水軍,將那些人一一爆料出來。


    黎瓊,你需要做的是提供一份名單,還有一份道歉申明。”


    黎瓊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她緊緊咬著牙關,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般地步。但她也清楚,目前這確實是唯一可行的解決辦法。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既有對現狀的無奈,又有對未來的擔憂。


    陳浩然的小叔緊盯著黎瓊那張蒼白的臉蛋,微微擰了擰眉,語氣嚴肅地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在高中時期霸淩一位富家千金?如果是真的,那她是誰?”


    陳浩然聽著小叔的質問,不由得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黎瓊曾和他說過,她高中時霸淩過遲非晚,但那個時候陳浩然根本不信。


    然而,從網上流傳的視頻以及那些鋪天蓋地的言論來看,陳浩然現在有點信了。


    如果霸淩富家千金的事情是假的,那網上的視頻就不會出現不打碼的情況。


    而且,如果是假的,一個普通人又怎麽可能將黎家的千金送進去呢?很顯然,這件事是真的。


    但是他們不能說是遲非晚,一旦說了,黎瓊就徹底玩完了。


    所以,最好的回答就是不說話。


    陳浩然的小叔見黎瓊低眉順眼的樣子,心中瞬間了然。他微微頷首,語氣堅定地說道:“那應該就是水軍在作祟。


    一會兒如果有記者采訪,你不要回答任何問題。”


    這就是所謂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最終,她還是按照陳浩然叔叔的要求提供了名單和道歉聲明。


    隨著事件的發酵,那些參與霸淩的人也被曝光在公眾麵前,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而陳浩然則因為家族的運作,負麵影響逐漸被消除。


    自此黎瓊在任何圈子都是人喊人打的存在,就如同一個過街老鼠。


    輿論整整持續了一周,而在山區出差的遲非晚渾然不知。


    山區的信號不好,遲非晚也不是愛上網的人,所以近期的熱搜她都不知道,就連她的同事也不知道。


    今天晚上,遲非晚那一組的工作結束,她便去了洗手間洗漱。


    遲非晚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身上的睡衣還有一些水漬,薑文悅想起廁所裏的血還有嘔吐物,拉著遲非晚在床邊坐下:“晚晚,我問你一個事唄。”


    “什麽事?”遲非晚的頭發上還蓋著毛巾。


    “你是不是懷孕了?”


    遲非晚擦頭發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她有些驚訝地看著對方,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在廁所看見了一些血還有嘔吐物,我以為是你身體不舒服,但是今天我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薑文悅就把那條短信翻出來:“這應該是你老公發的吧。”


    【晚晚她懷孕了,我查到你跟她是一個房間的,替我照顧好她。】


    遲非晚卻能看出短信中的潛藏意思,她腿上的雙手握成拳頭,咬了咬唇瓣:“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都是同事,你現在還有沒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遲非晚搖了搖頭,待薑文悅去洗手間洗澡的功夫,拿著手機到了走廊上。


    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她決定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台處。


    當遲非晚走到窗台時,夜晚的月光正好灑落在她身上。月光柔和而明亮,將她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


    然而,這道月光卻也似乎增添了一份孤寂感,使得遲非晚的身影看起來更加落寞和無助。


    她靜靜地站在窗台上,目光望向遠方,月光下的遲非晚,宛如一幅美麗而孤獨的畫卷,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拚湊起來。


    “終於舍得給手機開機了,晚晚。”


    遲非晚垂眸:“江淮序你給薑文悅發那條短信是什麽意思?”


    電話那頭是一聲冷笑:“就是字麵意思,我讓她替我照顧你有什麽問題嗎?”


    “確定不是讓她監視我嗎?”


    另一頭的江淮序還在辦公室,公司的人都走了,就他的辦公室是亮著的,他語氣冰冷:“晚晚,把定位打開,還有每晚的視頻。”


    遲非晚能把定位關閉,江淮序也能猜到是宋今安教她的,畢竟他是學計算機的。


    遲非晚才不會因此妥協,她冷哼一聲:“那你就讓她監視我吧,有本事你就來我出差的地方找我,要麽你就等我回家。”


    這段婚姻中,向來占據主導位置的是江淮序,這次是遲非晚。


    “你!”江淮序怒不可遏,他沒想到遲非晚會這麽忤逆他。


    “我怎麽了?江淮序,你別忘了我們隻是契約夫妻。”遲非晚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絕。


    “契約夫妻?”江淮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四個字,“遲非晚,你是不是忘了協議上的內容?”


    “以男方為主?江淮序如果你能尊重我,我也可以履行協議。”


    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回到房間,薑文悅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她關切地看著遲非晚:“你還好嗎?”


    遲非晚點了點頭,擠出一絲微笑:“我沒事,謝謝你,文悅。”


    “晚晚,你老公還是很愛你的,但是也挺可怕的。”


    想象一下,一個陌生人在你的手機發送這樣的短信,是不是會覺得後怕,甚至還會覺得這人是神經病。


    “抱歉哈悅悅,你別理他。”遲非晚差點就想罵江淮序神經病。


    夜晚,遲非晚一個人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的身體被溫暖的被子包裹著,但內心卻感到無比的寒冷。


    她緊緊地抱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宋今安的朋友圈頁麵。


    她靜靜地看著那些文字、圖片和視頻,淚水默默地流淌下來,浸濕了她的枕頭和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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