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序並未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唇邊掛著的笑容瞬間凝固:“這雙白鞋我會替你處理的,也希望你能遵守合約。”


    江淮序時刻都派人跟著遲非晚,豈會不知道遲非晚和宋今安見麵呢?


    還有遲非晚前一天去曾經她和宋今安的房子,江淮序也知道。


    可以說遲非晚的一舉一動,江淮序都十分清楚。


    明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看到衣帽間的平底鞋,江淮序還是會有一些緊張。


    撂下這句話,江淮序從容地從衣帽間出去,隨手將白鞋丟進路過的垃圾桶,眼眸裏盡是淡漠。


    遲非晚從更衣間裏出來,絕美的臉蛋上熟練地扯出一個笑容。


    她強忍著腳後跟的疼痛,前往賓客席去敬酒。


    在場很多人的目光都放在遲非晚身上。


    遲非晚一襲酒紅色的中長裙,沒有任何花紋的點綴,黑茶色的頭發用簪子盤起來,兩撮碎發從額前落下,讓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眸更加的欲蓋彌彰。


    肌膚如雪,在淡淡的燈光下宛如盛開的白蓮,而白皙迷人的雙腿在黑色中綻放無聲的誘惑。


    海城第一絕色,果真名不虛傳。


    遲非晚和江淮序黎家人也在,自然也少不了黎瓊


    如今,遲非晚嫁給京城第一大家族江家,本就出身高貴的遲非晚,身份更上一層樓。


    反觀黎瓊,鬧出人盡皆知的醜聞,無論背後的真相如何,都將成為豪門飯後閑談的話題。


    從衣帽間出來,遲非晚和黎瓊撞上了。


    一想起遲非晚今後的身份,黎瓊就氣急敗壞,而遲非晚則是端起身旁的酒杯,與她手中的酒杯碰了杯:“黎小姐,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


    撂下這句話,遲非晚得意地轉身,離得黎瓊遠遠的。


    *


    江淮序挨個敬酒,可輪到自家這一桌,他甚至連笑容都不願意給。


    “三弟這是連個笑容都不願意給我,自家兄弟這樣容易傷和氣。”江清影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


    別看江清影表麵上風風光光,在各種社交場合中總是談笑風生,參加各種活動時都是焦點人物,備受矚目,周圍簇擁著眾多的追隨者和奉承者。實則他過得極其不如意,家庭關係錯綜複雜,在江家擁有的實權並不多,還要強行和自己不愛的在一起。


    “大哥,淮序作為宴會的主角,有些累了,還請大哥別介意。”江南墨端著酒杯走過來,擋住了江淮序身下緊握的雙拳,並用眼神警告江淮序,叫他冷靜,不要衝動,更不要將壞情緒外露。


    這裏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江清影沒有說話,唇邊卻沒有笑意,眉眼間盡是冷漠。


    江南墨放下手中的酒杯,把江淮序拉到人少的地方:“我知道你和江清影有矛盾,但不要拿到台麵上來。”


    不止是作為表兄弟之間的家業競爭,還有之前江清影綁架遲非晚事件,想要強行和遲非晚生米煮成熟飯。


    是的江清影也喜歡遲非晚,並且是一種病態的方式。


    江南墨說話聲音放輕:“他之前綁架晚晚這件事,除兩家以外誰知道,何況現在晚晚已經是你的了,他拿什麽跟你搶?”


    “淮序,姐姐可要提醒你,江家不能鬧出一點醜聞,這件事讓他過去,明白了嗎?”


    豪門往往都有不可言說的醜聞或是秘密,尤其是像江家這樣的大家族,醜聞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那些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隱藏著無數令人咋舌的秘密。


    醜聞一旦曝光,不但丟的是麵子,那可是整個家族在外人麵前的尊嚴和形象,更嚴重的是,還會直接影響到家業。


    網友或許沒有記憶,但互聯網有。


    隻要搜索曾經的某個關鍵詞,那麽陳年舊事就會被翻出來。


    江淮序死死盯著座位上的江清影,眼睛精光一閃,露出一絲冷笑:“所以啊,大哥這樣的會容忍自己的妻子光鮮亮麗,名氣壓自己一頭嗎?”


    江淮序是不會祝江清影幸福,這樣的人就應該下地獄。


    江南墨還想說些什麽,江淮序就走了。


    一個多小時的敬酒,遲非晚早已經餓了。


    她和江淮序坐下來吃飯時,宴席上就餐的人已然不多。


    聞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遲非晚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隻是可惜這些菜已經涼的差不多了,口感沒有這麽好。


    江淮序坐她旁邊,翻看著手機上他和遲非晚的婚紗照,唇角不自覺上揚。


    關上手機,抬眸,就看見對麵的江清影一直將目光落在遲非晚身上,瞬間,臉上的笑容凝固。


    “你吃快些。”江淮序冷聲催促。


    本來就有些餓的遲非晚,被他這麽一催,更不樂意了。


    她丟下手中的筷子,滿眼幽怨地看向江淮序,發現江淮序在看別處,遲非晚順著他的視線,與那人來了一個對視。


    遲非晚的臉色以肉眼可見變得煞白,身體都在顫抖。


    那日,江清影在她麵前發瘋,失控的畫麵遲非晚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這一生恐懼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江清影在對她笑,這笑容讓遲非晚無比害怕。


    麵對桌上一堆美味的美食,遲非晚沒有了胃口,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桌位,江淮序緊跟在她後麵。


    高跟鞋實在太磨人了,宴席上的嘉賓越來越少,遲非晚索性脫下鞋子,赤腳來到了地下車庫。


    光腳踩在副駕駛的地毯上,剛閉上眼睛養神的遲非晚,駕駛座的車門就開了。


    江淮序和她一樣,都是一臉的倦意,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還有半小時賓客全部離席,你可以在車裏多睡會。”


    江淮序瞥了眼遲非晚:“一會兒直接回婚房,你以後和江清影見麵的機會會非常少,甚至可以選擇不見,所以你不用在害怕他給你留下的陰影。”


    遲非晚打開車窗通風:“如果我早就和江清影訂婚,悲劇就不會上演。”但另一個悲劇也會上演。


    就像遲非晚之前所說的那樣,選擇權在她,她選擇了江淮序,那和她訂婚的就是江淮序,相反,則是江清影。


    可江淮序卻不這麽認為,他從小到大就認定,遲非晚就是屬於她的,也隻能屬於她。


    若是和遲非晚訂婚的是江清影,那他同樣會和江清影一樣,綁架遲非晚,將她永遠囚禁在自己身邊,做自己籠中金絲雀。


    江淮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你說過這世界上沒有假設。”


    “嗯。”遲非晚不願在說話,閉上眼睛,漸漸地車子裏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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