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時韻笑了笑,嘴角上揚的弧度帶著幾分嘲諷:“看來遲元青和你說了家裏發生的事。”


    “就沒有其它方式,一定要……”千十安緊咬著嘴唇,眉頭緊皺,眼中滿是不甘。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遲時韻粗暴地打斷:“千十安,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我給你的,你如果不想自己私生女的身份被公之於眾,那麽嫁給江清影就是你唯一的選擇。”


    千十安仍想掙紮,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不是我嫁不嫁的問題,萬一,萬一江清影不願意娶我呢?”


    “這個問題,你不需要擔心,我有辦法讓江清影答應。”遲時韻的語氣篤定而堅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千明珠握住千十安的手,手心裏滿是冷汗,她的聲音帶著哀求:“為什麽一定是我女兒?”


    遲時韻隻覺得好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為什麽?之前和你們談認祖歸宗那件事時,你們答應了會答應我的一切要求,我讓你女兒聯姻,聯姻對象還是江清影,有什麽不滿意的?”


    他冷笑出聲,那笑聲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千十安,你別告訴我,你想嫁給江淮序?”


    提及“江淮序”的名字,千十安的眼眸裏劃過一絲光芒,那光芒中夾雜著憧憬和癡迷。


    從什麽時候喜歡上江淮序的呢?就是在網上看到幾張江淮序流傳出來的照片,那英俊的麵容,深邃的眼神,讓她心動不已。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江淮序和遲非晚關係親密,她看著遲非晚能與江淮序並肩而立,心中的嫉妒像野草般瘋狂生長。


    她其實十分嫉妒遲非晚,哪怕遲非晚的親生父親對自己很好,可她還是會嫉妒。


    遲非晚擁有著完整的家庭,擁有著三個哥哥,而自己卻隻能躲在黑暗的角落裏,像個見不得光的影子。


    人一旦擁有的東西多了,就會忘記有些東西本就不是屬於自己的。


    遲時韻見千十安嬌羞的樣子,氣笑了:“千十安,你能嫁給江清影,就已是高攀,還妄想嫁給江淮序?你是不是擁有的東西多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千十安十分不喜歡私生女這個頭銜,每次聽到這個稱呼,她都覺得像是有一把刀在狠狠地紮著她的心。


    雖然外界的人不知道,可是豪門圈有很多人都知道遲家有一個私生女。


    她不甘心,私生女怎麽了,難道私生女就不應該享受正常人該有的人生嗎。


    你的一句同情私生女,原配的孩子就顯得十分可笑。


    這輕飄飄的話語,仿佛是一把銳利的劍,無情地刺向了那些在正統家庭中成長的孩子的心。


    它讓原本應被珍視和嗬護的正統地位,在一瞬間變得如此脆弱和荒誕。


    “我沒有辦法接受。”千十安咬著牙,態度異常堅決。


    遲時韻臉色一沉,“那就想辦法接受,千十安選擇權不在你,如果你想自己的星途璀璨,你就按我說的做。”


    “那可不可以隱婚?”千十安臉上毫無血色。


    “這不是我決定,如果江家二房的人善解人意,那你和江清影自然可以隱婚,若是沒辦法理解你,你和他的婚姻就會公之於眾。


    我聽說江家的婦女是不能有自己的事業的。”遲時韻冷漠地說道。


    “我接受。”千十安淚流滿麵。


    千明珠要是知道遲時韻讓自己的女兒犧牲自己的幸福,嫁給不愛之人,當初她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同意那筆交易的。


    可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


    隻有不盡人意的結果,才會使人後悔,要是沒有今天的結果,千明珠是不會後悔當初的交易的。


    遲時韻把幾個劇本擺在千十安的麵前:“這是給你的補償,記住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說完,遲時韻轉身離開,留下了絕望的千十安和無奈的千明珠。


    千十安癱坐在地上,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悲傷。


    她羨慕遲非晚所擁有的一切,殊不知她所擁有的親情,是遲非晚可望而不可求之物。


    *


    在這個靜謐而又迷人的晚上,繁星點點,如同璀璨的寶石鑲嵌在浩瀚的天幕中。


    江淮序一臉嚴肅地把遲非晚帶進了一家裝修精致的理發店,他有力地按住遲非晚的肩膀,語氣堅定地不讓她走:“給她做個發型。”


    遲非晚在座位上扭動著身子,顯得極不老實:“我不想做!”


    “訂婚宴你就打扮成這樣嗎?”江淮序眉頭緊皺。


    “有什麽不妥嗎?”遲非晚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情願。


    江淮序一時語塞:“……”


    遲非晚的確不是很會打扮的人,之前在理發店弄發型,還是沈臨熙帶她去的。


    那次,沈臨熙和發型師一起討論適合她的發型,而她自己則全程懵懵懂懂,隻是聽從著安排。


    幾個小時後,當遲非晚看著鏡子中煥然一新的自己,精致的發型襯得她更加美麗動人。


    江淮序從拿出一對耳墜給她戴上,再將之前在紐約拍賣場拍賣的項鏈給遲非晚戴上。


    遲非晚身上都是珠光寶氣,江淮序身上卻沒有任何珠寶的點綴,連亮晶晶的東西都找不到。


    一路上,微風輕輕拂過,遲非晚打開車窗,探出腦袋,發絲隨風飄動,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終於,他們來到了訂婚宴的現場。


    璀璨的燈光將整個場地照得如同夢幻般的仙境。


    江淮序和遲非晚是最後到達包間的。


    包間裏麵有很多人。


    遲家兩家都在。


    遲家除了遲老爺子和遲逸之不在,其餘人都在,江家是大房和江老爺子在。


    蔣佳怡不喜歡遲家,所以江淮序和遲非晚的訂婚宴她是不會來的,江岱越也不會讓自己的母親來。


    江淮序和遲非晚的婚事雙方都滿意,可不能出現一個差池。


    遲非晚和江淮序坐在一旁,聽著這些長輩在討論婚禮的事宜。


    沈臨熙說:“婚禮由我策劃,過幾天我就帶晚晚去挑婚紗。”


    喻芷嵐:“婚房的布置由我和熙熙負責……”


    大人說了很多安排,遲非晚隻能被動的接受,沒有一個人問過她的意見。


    也沒有在乎她的意見,就連江淮序也插不上話。


    隻是遲非晚環視一圈,發現遲逸之不在。


    從一開始,遲逸之就不在,隻是遲非晚沒有注意到而已。


    遲非晚小聲的問旁邊的遲錦書:“三哥呢?”


    遲錦書在把玩桌上的紙巾:“不知道。”


    “那他知道我今天訂婚嗎?”


    “肯定知道,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都是媽親口通知的他,結果他沒來,也沒說自己有事。”


    遲逸之為什麽不來,遲非晚好像知道,卻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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