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下,整個房間顯得格外明亮。


    屏風中央擺放著一把精致的椅子,仿佛在等待著什麽人的到來。


    那個神秘的男子緩緩走向椅子,動作優雅而自信。


    他輕輕坐下,身體微微前傾,雙手自然地放在扶手上。


    那人的眼神冷漠而銳利,似乎能穿透一切偽裝和謊言。


    男人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展現出一種不經意間的高貴氣質,他的聲音冰冷而低沉,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讓人不寒而栗。


    他說:“想知道我是誰?”


    遲非晚瞳孔猛然一縮,被白布塞住的嘴隻能發出聲音。


    那人單手一揮,就有一個黑衣人上前扯下來遲非晚嘴裏的白布。


    白布脫離嘴的一瞬間,遲非晚急促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仿佛剛剛從窒息中掙脫出來。


    她忍不住將嘴裏的唾液全部吐了出來,那股惡心的味道讓她感到無比難受。


    盡管擺脫了白布的束縛,但她的嘴巴仍然感到一陣麻木和疼痛。


    與此同時,遲非晚意識到自己的手腳依然被麻繩緊緊捆綁著。


    麻繩的粗糙質地摩擦著她嬌嫩的皮膚,帶來一種刺痛感。


    她試圖掙紮,但發現自己的努力隻是徒勞無功。


    隨著時間的推移,麻繩在她的手腕和腳踝處留下了深深的勒痕,讓她感到痛苦不堪。


    “你究竟是誰?”遲非晚依舊是麵前問題。


    “不妨猜猜?”


    “不想猜。”


    男人發出一抹冷笑:“那你還好奇我身份?”


    “你難道要隔著屏風和我說話嗎?”遲非晚細細回想這四個月:“我好像沒有什麽仇家吧?”


    難不成是遲家的仇家,來綁架了名義上的遲家大小姐?


    隻見屏風被推開,那人的模樣也被一點點的揭開,直至他完全暴露在遲非晚的視線裏。


    男子大約二十幾歲,冷峻的麵容,白色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手腕處鬆鬆挽起。


    他的那雙眼睛很熟悉,遲非晚似乎覺得在哪裏見過。


    男人被她腳上的紅痕所吸引,叫人上前給她鬆綁。


    遲非晚活動了一下被綁得發麻的手腳,雙手被解放的感覺真好。


    眼前的人明明沒有見過,可是遲非晚就是覺得他熟悉。


    遲非晚伸出手掌擋住男人的下半張臉,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你……”


    她想說的是,他和父親好像,尤其是那雙眼睛,和年輕時候的父親一模一樣。


    突然,她腦海裏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男人走到遲非晚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發現了什麽?”


    “我和你父親為什麽很像?”


    “你是大哥?”遲非晚的身子有一瞬間的顫抖。


    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大哥,但她也了解家裏的四個孩子,最像沈臨熙是她,最像遲元青的是大哥。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小妹要是我有選擇自己捏臉的權利,我才不要和那個渣爹長一雙一樣的眼睛。”


    這下更加坐實了他的身份。


    遲非晚瞪大了眼睛,她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你真的是大哥?”


    男子冷笑著點點頭,“當然。”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妹妹啊!”遲非晚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妹妹?”男子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小妹,我並沒有對你造成什麽傷害,隻要你給我我想要的,你就會安然無恙。”


    遲非晚的心如墜冰窖,她沒想到大哥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她心裏冷笑,基因果真是個強大的東西。


    長得像渣爹,性格像冷血的爺爺。


    遲非晚藍眸中的光彩一點點的暗淡,如同月光下的碎冰藍悄無聲息地凋零:“大哥,我知道你要什麽?


    百分之五的股份。”


    遲非晚的笑容僵在臉上,藍眸裏看不見一點笑意:“難怪江淮序會問我遲家如何選擇家主,原來你和他是一夥的。”


    遲時韻臉上的笑容收斂:“我和他為什麽一夥?我和他是見過麵,但不至於一夥兒,而且這種事情,你認為他會幫我嗎?


    我可是聽說江家未來的家主喜歡你,他怎麽可能允許我綁架你。”


    遲非晚雙腳沒有任何束縛,她沒有跑,而是坐著,藍色眼睛就宛如枯萎的碎冰藍:“他喜歡我?他是占有欲吧。”


    遲非晚喜歡過別人,也感受過別人喜歡她是樣子的。


    宋今安的例子就擺在那裏,她實在感受不到江淮序是喜歡她的。


    她從來沒有覺得江淮序對自己有什麽感情,最多也就是一種從小就認定了的執念。


    這種執念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她,這更像是一種占有欲,而不是真正的喜歡。


    遲時韻回到座位上,擺出上位者的姿勢:“小妹,不管他喜不喜歡你,他會對你好的。”


    淡漠掠過遲非晚的眼底,那是一滴透明的失望:“對我好?那是你們認為對我好!”


    和不喜歡在一起,是不會快樂,哪怕有一絲絲幸福的畫麵,可那又如何,等你哪天回想起來,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遲時韻也不想繼續和遲非晚聊這個話題:“小妹,隻要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我會放你離開的。”


    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她的護身符,她才不會交:“不!”


    遲非晚很惜命,她不願意這麽早就離去,世界各地她還沒有看完,她想去看世界,想擁有自由。


    遲時韻知曉是這個回答,惜命嘛人人都有很正常。


    他微微抬起嘴角,眼角卻是冰冷的,一絲笑意在冷硬的臉上緩緩綻放:“小妹,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勢在必得。”


    遲非晚嘴角上揚,眼神堅定而冷冽:“股份是我的護身符,我不會交的!”


    遲時韻不是急於求成的人,他笑了笑:“這才是小妹,那老頭子還說磨一磨你的性子,恐怕他才是應該磨一磨的人。”


    你也應該磨一磨,遲非晚心裏想。


    遲時韻的這一生太順風順水了,他幾乎做每一件事都會成功,就像遲非晚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他誌在必得。


    可遲非晚並沒有感到害怕。對於這樣的綁架,她早已習以為常,甚至可以說是麻木不仁。


    因為早在十二歲時,她就曾被關在一個密不透風的密室裏整整一個月。


    那段時間,她無法與外界聯係,每天都在黑暗和孤獨中度過,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然而,即使經曆了如此可怕的事情,遲非晚仍然堅強地挺了過來。


    在大的懲罰,不還是一次一次對親情失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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