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回到酒店,一進門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向了浴室。


    她打開水龍頭,讓熱水嘩嘩地流出來,然後迅速脫掉衣服,跨進了浴缸裏。水溫暖而舒適,讓她感到一陣放鬆,但她的心卻依然緊張不安。


    她拿起毛巾,用力地擦拭著自己的身體,特別是嘴唇周圍。


    那裏仿佛還殘留著江淮序的味道和氣息,讓她無法釋懷。


    她不斷地揉搓著,試圖將這些感覺從自己的身體中抹去。


    但無論她怎麽努力,那些記憶似乎總是縈繞不去。


    上一次的強吻和第二次的強吻在她的腦海裏不斷交疊,不止是畫麵還有感覺。


    洗完澡後,遲非晚換上了一身幹淨的睡衣,坐在床邊發呆。


    落地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和深邃的大海。


    天空中繁星點點,宛如璀璨的寶石鑲嵌在黑色的天幕上,與海麵相映成趣。


    隔壁房間的江淮序,他穿了一件簡單的浴袍,腰間的帶子打成結,冷白的胸膛露出一點,殘留的水珠順著修長的脖頸緩緩滑下。


    最惹眼還是他嘴唇上被咬的傷口,現在已經結疤了。


    他手上是一半的紅酒杯,江淮序光著腳走到柔軟的地毯上,窗外的海麵風平浪靜。


    另外一邊的遲非晚把目光放到落地窗,腳底跟不受控製似的,緩緩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


    遲非晚盯著倒映著窗外景色的落地窗,伸手不自覺觸碰玻璃。


    與此同時,江淮序細長的手指像是感知到了什麽,幹淨而修長的手指在觸碰玻璃的那一刻,那玻璃上倒影的不是窗外的夜景,而是遲非晚曼妙的身姿。


    他眸光深深地看著玻璃上遲非晚的身軀,眼梢瀲灩著薄紅,呼吸也開始紊亂。


    江淮序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強壓住心底裏炙熱的欲望。


    近在咫尺的食物,吃不到才是最折磨人的。


    每每看到苗條嫵媚的身段,他身下就有一團火在燃燒,每次解決的方法不是衝冷水澡就是自行解決。


    這是痛苦的。


    想到這裏,江淮序握住酒杯的把手緊了緊,恨不得現在就把遲非晚拆入腹中。


    *


    第二天一早,江淮序和遲非晚從夏威夷回來,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淮序指紋解鎖,便看見了坐在客廳拄著拐杖的江奶奶。


    江奶奶原名蔣佳怡,那一輩人的名字的確很驚豔。


    江淮序愣了一瞬,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遲非晚的視線,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奶奶,你怎麽來了?”


    出於對長輩的尊敬,江淮序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往日的冷淡。


    而遲非晚在聽到江淮序叫“奶奶”那一刻,便知道了江淮序的奶奶在這裏。


    她好奇的探出頭,卻被江淮序擋的死死的。


    蔣佳怡在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如此袒護一個外人時,不禁發出了冷笑:“阿序,要不是我逼問你媽媽,恐怕我都不知道原來我的寶貝孫在和遲家的大小姐約會,還是在國外約會。”


    江淮序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可嘴唇上的傷疤還是被蔣佳怡看到了:“你嘴巴怎麽回事?”


    被擋在門外的遲非晚聽了小臉一紅,不由地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江淮序脊背挺直:“我吃東西上火了。”


    蔣佳怡作為過來人,豈能被江淮序這個借口給唬住,她笑道:“是嗎?吃什麽東西上火了?我看是咬的吧。”


    “奶奶……”


    “阿序,你別說話。”蔣佳怡瞪了江淮序一眼,隨即看向躲在江淮序身後的遲非晚,“遲小姐,別躲了,進來吧。”


    遲非晚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尷尬地朝著蔣佳怡笑了笑,“江奶奶好。”


    “嗯。”蔣佳怡應了一聲,上下打量著遲非晚,“遲小姐長得真是漂亮,跟我那孫子很是般配。”


    聽著是誇讚,若是在結合蔣佳怡剛才說話的語氣,味道可就變了。


    江淮序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奶奶,你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的寶貝孫子嗎?”蔣佳怡嗔怪道,“我隻是來提醒你,既然跟遲小姐在一起了,就要好好對人家,可別欺負人家。”


    “可別到時候和你爸一樣,娶得人其實有男朋友。”蔣佳怡又補充道。


    這波陰陽怪氣兩個人。


    在現場的遲非晚和遠在京城的喻芷嵐。


    江家內部人都知曉,當初喻芷嵐嫁進家門前才和自己的男友分手,在和江岱越戀愛中,腳踏兩條船。


    江岱越非但不介意,還讓喻芷嵐坐穩了江太太的位置,根本不顧江老爺子和她的死活。


    蔣佳怡把視線移向遲非晚:“我記得遲非晚有個男朋友,你來紐約和我孫子勾搭一起的事情,你男朋友知道嗎?


    我還聽說你男朋友是個普通人,沒有像樣的家世,父母離世,除了長得帥成績好一無是處。


    難不成遲小姐又想要錢又想要愛情?”蔣佳怡話語中的嘲諷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遲非晚身側的拳頭攥緊,喉嚨裏溢出一陣冷笑:“江奶奶,我不是草船,你的箭別往我身上射。”


    霸氣回懟,蔣佳怡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你……遲家就是……這麽叫你……尊敬長輩的。”


    “江奶奶,我敬重您是因為您是江淮序的奶奶,但這不代表您可以隨意侮辱我。”遲非晚直視著蔣佳怡的眼睛,毫不退縮。


    蔣佳怡沒想到遲非晚竟敢回嘴,氣得站了起來,指著遲非晚說道:“你這是什麽態度!”


    “奶奶,晚晚她不是這個意思。”江淮序趕緊扶住蔣佳怡,生怕她氣壞了身子。


    “阿序,你別替她說話。”蔣佳怡甩開江淮序的手,“我看這個女人就不像什麽好貨色,和你媽一樣狐媚子。”


    江淮序一臉嚴肅地看向蔣佳怡:“奶奶,你這話未免說的有些過了,你說我媽是狐媚子,那請問狐媚子所生的兒子,叫什麽?”


    蔣佳怡見狀,慌了神,連忙解釋:“阿序,奶奶不是這個意思……”


    話音剛落,蔣佳怡回想起之前對遲非晚的羞辱,頓時垂下頭了,麵子上實在是掛不住,便找了一個理由:“奶奶,先走了,明天我再來。”


    待蔣佳怡離開後,遲非晚小聲地對江淮序說道,“你奶奶嫁錯人了,應該和我爺爺一對,真是絕配。”


    “那關係不就亂了嗎。”江淮序笑道。


    遲非晚想起蔣佳怡醜陋的嘴臉,皺了眉:“你奶奶為什麽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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