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上午的假,遲非晚睡到11點才醒。


    遲非晚穿著睡衣出來,茶幾上還有沈臨熙擺在桌上的項鏈。


    廚房幹幹淨淨,遲非晚不想洗碗,就點了外賣。


    門鈴響起,遲非晚打開門,原來是外賣到了。


    把螺螄粉放到茶幾上,不小心碰到手機,手機屏幕一亮,上麵顯示的日期被遲非晚注意到了。


    3月5日,驚蟄。


    這天是宋今安的生日。


    遲非晚拿起手機,點開她和宋今安聊天框,發送:【生日快樂!】後麵跟著一個蛋糕的表情包。


    她想著這個點宋今安應該還在參加成人禮,可能不能立馬看到消息,索性就把屏幕息屏。


    剛打開電視機,手機屏幕就亮了,是宋今安回複她的:【謝謝。】


    遲非晚感到很意外:【你這個時候不是在參加成人禮嗎?怎麽回我的信息。】


    【我請假了。】


    【啊?】遲非晚很是意外。


    【我媽媽住院了,我今天請了假。】


    遲非晚趕緊問道:【阿姨怎麽了?嚴重嗎?】


    宋今安回複道:【感冒。】


    感冒或許對一般人來說算不了什麽大毛病,吃點藥打個點滴很快就能康複如初,然而這看似普通平常的小病,放在本就患有其他疾病的宋母身上,卻無異於雪上加霜,甚至可以說是要了她小半條性命。


    【已經醒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遲非晚這才鬆了口氣,安慰道:【那就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宋今安看著遲非晚的關心,心裏暖暖的,回複道:【嗯,謝謝你】


    【謝什麽我們是朋友。】


    兩人又聊了幾句,便結束了聊天。


    遲非晚吃完螺螄粉後,決定去醫院看望一下宋今安的媽媽。


    她換了身衣服,為了避免沈臨熙回來找不到她人,她留下紙條走的。


    到了醫院,遲非晚找到了宋今安,詢問了她母親的狀況,並送上了一份水果。


    宋今安感激不已,邀請遲非晚一起陪她母親聊天。


    “孩子,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感激了,還帶什麽禮物。”宋母憔悴的臉上是綻開的笑容。


    “阿姨,這是應該,哪有空手來的道理。”


    在病房裏,遲非晚和宋母相談甚歡。


    下午2點,遲非晚就要回學校,中午宋今安和遲非晚是在醫院食堂吃的。


    平日裏,宋今安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可是今天,遲非晚看他的臉上是憂愁,她問:“宋今安,醫生怎麽說?”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感冒,會讓宋今安有如此的神情嗎?


    “醫生跟我說,叫我隨時做好心理準備,我媽媽隨時都有可能進重症監護室。”宋今安低著頭,掩飾眼裏的痛苦。


    “那阿姨的身體能夠手術嗎?”


    宋今安搖了搖頭:“我媽媽的身體不支持手術,這幾年的藥物治療也隻是抑製,並不能做到痊愈。”


    遲非晚輕輕拍了拍宋今安的肩膀,“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現在醫學這麽發達,我們要相信醫生。”


    宋今安抬頭看著遲非晚,眼中閃過一迷茫,“如果真的能手術,我擔心我媽媽不願意做手術……”


    “怕意外嗎?”


    “她不願意我太累,手術需要大量的錢,我現在臨近高考,馬上又要上大學……”


    遲非晚直視宋今安那雙黑眸:“宋今安,你怕嗎?”


    宋今安笑了笑:“我不怕。”


    “隻要你不怕,就夠了。”遲非晚微微一笑,宛如春花明媚。


    離開醫院時,張老師給她發信息,讓她請一天的假,下午要開家長會。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今年的成人禮開了一上午,導致家長會隻能安排下午。


    原本是要上晚自習,張老師直接免了遲非晚的晚自習,讓她今天好好在家休息。


    遲非晚自然是高興的,沒有會拒絕上學期間在家待一天的誘惑。


    繁星閃爍,如夢幻般的光芒,點綴著夜空的美麗。


    遲非晚漫步在街頭,心中想著小時候和奶奶的相處。


    七歲之前,遲非晚基本上都和奶奶待在一起。


    就連自己的抓周,滿月都是奶奶一手操辦的。


    那時年齡沒有多大,已經快記不清一些事了。


    遲非晚回到家時,發現沈臨熙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去哪兒了?”沈臨熙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絲不滿。


    “我留了紙條。”遲非晚彎腰在鞋櫃處換鞋。


    沈臨熙茶幾上正是那張便簽:“你說你去上學了,現在這個點難道不是在上晚自習嗎?”


    “老師讓我請一天的假,下午你們在開家長會。”


    沈臨熙抱臂,看著她:“既然你說你下午請假,沒有去學校,那你去哪了?”


    遲非晚的那張便簽上隻寫了,自己下午要去學校,並沒有寫上午去醫院的事。


    她當然要隱瞞,在遲非晚那裏,沈臨熙是不知道宋今安的存在的。


    “我……”遲非晚猶豫了一下,“我去醫院看朋友了。”她不能告訴沈臨熙自己去看宋今安了。


    沈臨熙的眼神變得更加冷漠,“哪個朋友需要你在上課時間去探望?”


    “你管這麽多幹嘛?”遲非晚有些煩躁地說道,“我已經成年了,有自己的自由。”


    沈臨熙站了起來,逼近遲非晚,“成年的是你嗎?還有遲非晚你應該是知道,我在京城安插了眼線,你到底有沒有朋友,我還是清楚的。”


    遲非晚退後一步,“媽媽,交朋友是我的事,你無權幹涉。”


    沈臨熙的臉色陰沉得可怕,“我沒有幹涉你,隻是想讓你說實話,實話實說對你來說很難嗎?”


    遲非晚很討厭,所有人都逼迫她的樣子。


    做任何事情都是她的自由,她有選擇說與不說的權利,可是所有人卻自動忽略她的這項最基本的權利。


    她的自由意誌被忽視,她的選擇被輕視,這無疑是對她人格尊嚴的一種侵犯。


    遲非晚抿了抿唇:“我說的就是實話,我不怕你查。”


    她隻是隱瞞了宋今安的存在罷了。


    沈臨熙與她對視,二人似乎是在眼神較真,忽然,沈臨熙笑道:“我信你,我明早的飛機,還有一件事,下周的出國考試,你必須參加,你爺爺早就給你報名了,你要是不想去,和你爺爺說去,他老人家同意了,我不會逼你去。”


    這一次,遲非晚又沒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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