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結束並不意味著放假,京城一中的高三寒假需要補課。


    一個月的寒假,京城一中的高三學子隻能享受到兩周的假期,不過是以線上的形式上課。


    網課主打的就是一個自覺。


    科任老師也不用擔心這些孩子不上課,畢竟高三了,這些孩子也知道這個階段尤為重要。


    寒假遲逸之又沒有回去,他和遲非晚一樣在家上網課。


    遲非晚緊閉著房門,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書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和資料,而在這些學習用品中間,擺放著一碗熱氣騰騰、剛剛煮好的麵條。


    與此同時,平板電腦正在播放著重要的複習要點,屏幕上閃爍著清晰的文字和圖像。


    整個房間裏彌漫著一種寧靜而專注的氛圍,遲非晚全神貫注地盯著平板,認真聆聽著每一個知識點,手中的筆不時地記錄著關鍵信息。她的眼神堅定而專注,那碗麵條散發出來的香氣,成為了這片安靜中的一絲溫暖點綴。


    有些年輕一點的老師會要求同學們用某會議上網課,還要開攝像頭。


    大部分人都是不願意打開,就比如遲非晚,學習確實是在學習,但三心二意也是真的。


    班主任為了讓全班同學都能開攝像頭,特意充了一個會員,她把房間號放到群裏,房間陸陸續續進來學生。


    但是沒有一個人開攝像頭的。


    張老師看著屏幕上的頭像,語氣不悅:“五秒如果還不開攝像頭,統一按曠課處理。”


    江淮序身為班長率先打開攝像頭,後麵的同學紛紛打開。


    遲非晚剛打開攝像頭,便被鏡頭捕捉到自己還在擦嘴。


    她鏡頭的位置不低,能夠看到碗露出一截,在結合她剛剛擦嘴的動作,張老師也能猜到現在的遲非晚在幹什麽,“這上網課,大家就把東西先吃了來撒,或者是下了課在吃,免得到時候本子上還有一股油。”


    聽到老師的話,遲非晚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低下頭,趕緊把麵條端到一邊,生怕老師看到更多尷尬的畫麵。


    張老師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開始講解今天的課程內容。


    然而,遲非晚的心思卻完全不在課堂上了,她一邊聽著老師講課,一邊時不時地看向那碗麵條,心裏想著等下課了一定要快點吃完。


    遲非晚是一個注意力很集中的人,如果張老師不說那句話,遲非晚還不會在意那碗麵,結果她現在越來越想把麵條消滅。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江淮序發來的消息。


    【好好聽課。】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發現江淮序正對著鏡頭微笑,那笑容仿佛帶著一絲寵溺。


    遲非晚麵無表情,一個字也沒有給江淮序回複,甚至全程都是低著頭的。


    她那雙藍色眼睛才吸引眼球了,張老師很難不注意到她:“遲非晚同學,頭抬起來才好記筆記。”


    這是當眾被點名的第二次,遲非晚臉肉眼可見紅的更厲害。


    上午的網課結束,下午有兩節自習課,需要把某會議和攝像頭打開。


    若是換做其他課程還好,可偏偏是自習課。


    有的人上自習課就把自己的照片放到鏡頭前,有兩台設備的直接把鏡頭擋住去打遊戲去了。


    別看某會議裏大家安安靜靜,實則在學生班級群裏早就炸開鍋了。


    【反正自習都是班長守著,慌什麽,我就把我那張英俊帥氣的照片放到鏡頭前,360度讓你們欣賞爺的帥氣。】


    徐揚在群裏活躍度是100,可見他平時在群裏的發言有多積極。


    【滾滾。】


    江淮序:【提醒你們,張老師隨時都有可能進來巡查,那些掛照片的太假了。】


    【好好好,撕傘是吧。】


    遲非晚看著手機裏的消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隻是屏幕的聊天界麵不是學生群聊,而是個人聊天框。


    她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一本厚厚的書上。


    遲非晚拿起書,將它立在了攝像頭前麵,正好擋住了鏡頭。


    她其實不在學生班級群裏,所以並不知道群裏的內容,隻是她和宋今安聊天,聊到了自習課擋鏡頭的話題罷了。


    做好一切之後,遲非晚終於可以安心地享用那碗麵條了。


    她並沒有意識到,江淮序一直在關注著她。


    當他看到遲非晚用書擋住攝像頭時,心中不禁感到一陣無奈。


    江淮序搖了搖頭,他給遲非晚發送一條信息:【遲非晚,你有沒有看群消息?】


    遲非晚聊天軟件屏蔽了很多人,江淮序就在其中。


    遲逸之這裏提前下課,他敲響遲非晚的房門。


    遲非晚還沒來得及開門,遲逸之就應該把房門打開了,他沒有進去,而是靠在門框上:“我給你洗碗。”


    遲非晚冷聲道:“有洗碗機。”


    這句話好熟悉。


    “就一個碗用不著洗碗機。”


    “就一個碗也用不著三哥來洗。”


    這不是把遲非晚越推越遠,而是把兄妹倆弄得越來越惡化。


    這不是遲逸之想要的結果。


    預想中的遲非晚脾氣很好,也很哄,可現在他覺得遲非晚不僅難哄,還記仇。


    遲逸之深吸一口氣:“晚晚,我們的關係不該是這樣。”


    “三哥,我覺得我們這樣的關係沒有什麽不妥,隻是相對於其他兄妹,我們比較生疏而已。”


    遲逸之猛地站直:“可我們是龍鳳胎。”


    龍鳳胎比尋常的任何一對兄妹都親。


    總之不是現在這樣的關係。


    遲逸之皺起眉頭,一臉苦澀地看著遲非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遲非晚轉過頭去,“三哥你怎麽也是會問為什麽的人了?”


    說完便關上了房門。


    門內的遲非晚再也抑製不住淚水,她撲在床上,任由淚水浸濕了枕頭。


    遲非晚為什麽會哭了?


    為什麽她自己也不清楚她這樣矛盾的心理。


    遲逸之拋棄了她,她應該狠下心來,她沒有心軟,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


    一旦眼淚落了下來,她腦海裏便是從前遲逸之護著她的畫麵,但眼淚一旦停止掉落,腦海裏便是那天遲逸之的漠視。


    哭是割舍不斷的血緣,堅強是對親情的失望。


    而門外的遲逸之呆呆地站了很久,最終還是默默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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