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瓊沒有當著眾人的麵失控,她麵上波瀾不驚,轉移話題:“非晚,你一會兒是要把數學作業抱到辦公室嗎?這麽多我幫你吧。”


    除了練習冊以外,試卷之類的作業,遲非晚可以自己一個人抱過去,她冷聲拒絕:“不用了。”


    課間時間,教室裏大多數的目光都落在黎瓊身上,當然大家也都是充滿戲謔的眼神看她。


    班上有從其他班轉來的學生有些不明白,黎家在京城的地位也不低,為什麽這些公子哥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看戲從來和地位無關,豪門就像是一個利益版圖,這些人巴不得黎瓊落井下石,如果有一天這些人知道遲非晚被遲家虐待後,這些人同樣也會用這種眼神看遲非晚。


    豪門之間很少會有真友情,一旦和利益扯上關係,昔日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會在背後捅你一刀。


    課間十分鍾過得很快,遲非晚從辦公室那邊交完作業回來已經打了預備鈴了。


    這節是數學課,數學老師一進來,臉上十分陰沉,“剛剛課代表才把作業抱上過來,我大致掃了一眼,第一本就是徐揚的。”


    早上徐揚補作業的場景教室裏的人都看到了,提起他的名字,大家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徐揚小聲和遲非晚嘀咕,“姐,我的怎麽在第一本?”


    “因為你是最後一個交的。”


    “完了。”


    數學老師深深看了眼徐揚,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一道數學題,“徐揚,你上來解一下。”


    黑板上的數學題文字沒有多長,明明都是中文,可連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這道題遲非晚一眼就看出來了是試卷上出現的題,但徐揚的試卷是抄遲非晚的,他哪有印象。


    徐揚慢吞吞地走上講台,數學老師還貼心地給他遞上一根粉筆。


    徐揚遲遲下不了筆,五分鍾過去就在黑板上寫了一個解字。


    黎瓊試卷也是抄的,也不記得這道題在試卷上出現過,她疑惑地問自己的同桌:“為什麽老師要叫徐揚上去?”


    “這道題卷子上出現過,老師應該看到了徐揚試卷上這道題,知道他是抄的,喊他上去出醜。”


    徐揚的實力幾斤幾兩數學老師一清二楚,這道題徐揚做不出來數學老師也是知道,他就是想讓徐揚出醜。


    在幾番掙紮後,徐揚放棄了,與其在台上傻傻站著出醜,還不如坐在下麵被人嘲笑的好。


    徐揚把粉筆丟到講台上,“好吧,我解不出來。”


    數學老師經驗老道,套路也深,“我記得你試卷上這道題是做出來的,並且做對了。”


    徐揚知道數學老師是在坑他,他老實坦白:“我抄的數學課代表的。”


    意料之中,數學老師掃視台下的學生:“寒假的那兩張試卷是我出的題,我特意出了一道文字少留白少又難的題,就是為了看你們開學誰抄,果然,有人上鉤的。”


    台下是一陣笑聲。


    “最後一道大題除了步驟多了點除外,難度不高,你們都是能做對的,結果看到留白多竟然有一半的人都給我空起,反倒是那道題,全班隻有幾個人沒寫,我預估的是那道題隻有幾個人能做,最後的結果讓我驚喜。”數學老師又說。


    遲非晚在台下挑了挑眉,難怪她做的那兩張試卷難度頗高,平常一個小時就能做完整張試卷,寒假花了三小時才做完一張試卷。


    麵對這些頭腦比尋常人家好一點的富家弟子,數學老師唉聲歎氣:“練習冊和應用題我可以不看,試卷我一會兒仔細看,如果發現還有人這道題是抄的,就來我辦公室抄一遍卷子,什麽時候抄完什麽時候回去上課。”


    下麵是一片哀嚎。


    數學老師看了眼徐揚,“一會兒跟我去辦公室。”


    徐揚回到座位上就在和江淮序抱怨:“快告訴我,還有什麽試卷是他們出的題,我已經做好在辦公室睡下的準備。”


    京城一中的老師喜歡自己出題給學生做,不僅喜歡給自己班上同學出題,也喜歡給其他學校出題做。


    江淮序攤了攤手,“不知道。”


    徐揚趴在桌上,生無可戀:“完了,今晚回家我爸非得揍我不可。”


    其實徐揚他爸煩惱從來不是徐揚成績不好,而是不愛學習。


    徐揚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他的父親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盡管這個孩子對學習毫無興趣,但他的父親卻束手無策。


    “你要是愛上學習,你爸就不會揍你了。”


    “愛學習?這輩子不可能,你問問遲小姐愛學習嗎?”


    他父母經常把他和遲非晚對比,不止是徐揚父母,很多豪門的父母皆是如此。


    他們認為遲非晚成績優異是因為人家愛學習。


    可事實是,遲非晚一點也不喜歡學習,很多人的觀念裏,都認為成績好就是熱愛學習。


    但成績也有可能是因為人家本來就是讀書這塊料,有的人不是不愛學習,而是不愛上學。


    上學伴隨著就是學習,自然就會有人不喜歡學習。


    下了課,徐揚就帶上紙筆去了辦公室,下節課是英語課。


    徐揚走了,大家都以為張老師不會再拿學生開涮,結果還是把沒交英語作業的幾個學生叫去後麵站著。


    臨近下課,張老師突然把遲非晚叫起來,大家不明所以。


    “遲非晚,你下課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江淮序在旁邊小聲問她:“你英語作業抄的誰的?”


    遲非晚是清楚張老師因為何種原因叫她。


    她沒有立馬回複江淮序,而是下了課跟著張老師去了辦公室。


    張老師的辦公室是班主任辦公室,數學老師是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在這裏看到了徐揚罰抄的身影,當然還有黎瓊。


    今天辦公室的人非常多,走路都成了一種困難。


    張老師把寒假英語試卷擺在遲非晚的麵前,“遲非晚,你考試隻做聽力我都不說,我以為你是考試不想考英語,結果寒假作業你還是給我做聽力,你是要氣死我嗎!”


    張老師教書沒幾年,卻碰上了遲非晚這樣的學生。


    遲非晚第一次月考英語考30分時,她以為遲非晚隻是單純的偏科,直到答題卡發下來,才知道,遲非晚的聽力全對。


    如果英語後麵的筆試不會,亂選都有幾分,就算你隻選一個答案就是有分的,可偏偏遲非晚聽力全對,這就打消了她懷疑遲非晚英語不好的念頭。


    如果遲非晚英語真的不好,聽力能全對?


    況且遲非晚初中英語可是拿過滿分的人,上了個高中英語隻會聽力,這顯然是離譜的。


    “老師,我隻是不想讓家裏人知道我英語好……”遲非晚低著頭,不敢對視張老師的目光。


    “為什麽?”


    “不想出國。”


    張老師隻覺得這個方法十分愚蠢,如果家裏人執意送你出國,他們會在乎你英語好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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