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都配有擋板。


    沈臨熙嚐試著拉開她與遲元青的距離,發現遲元青這人在醉酒的時候,力氣大的嚇人。


    她甚至還在拍打遲元青的手背,仍舊無濟於事。


    遲元青眼神有些迷離,他低沉著聲音說話:“別動!”


    沈臨熙可不會像喻芷嵐那樣慣著遲元青,畢竟他倆沒有絲毫的感情。


    “遲元青,你淨做些不切實際的夢。”沈臨熙用了力,在遲元青的手背狠狠擰了一把。


    他吃痛,鬆開了那隻環住腰身的手。


    閉上了眼,僅剩的那點理智也快消散了。


    “醉酒的男人真可怕。”


    不料,遲元青還有精力開口說話,“沈臨熙,你就是沒見過酒品差的。”


    “酒品差的一拳就被我撂倒了。”


    遲元青發出一聲冷笑,“力量上,男女始終是懸殊的。”


    “既然喝醉了,好好休息不好嗎?非要和我拌嘴。”沈臨熙真覺得有時候遲元青醉酒被打是他自己活該。


    都醉了,身體都不舒服,嘴巴還沒停下了。


    平日裏和她都不怎麽說話,每次喝醉,跟個話癆一樣。


    沈臨熙和遲元青其實在外人很少扮演恩愛夫妻,大家都知道,二人是豪門聯姻,沈臨熙和黎川的故事也是人盡皆知,都不太看好這對,也不太磕這對。


    兩人明明有證,站在一起卻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明麵上不演恩愛夫妻的戲碼,私底下就更不可能了。


    遲元青還是喋喋不休,“沈臨熙,我們之間不可以好好相處嗎?”


    沈臨熙嚴重懷疑,遲元青被奪舍了,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嗎?


    “好啊,要想我們之間好好相處,你就改改你泛濫多情的毛病,別說好好相處,我都能跟你演恩愛夫妻的戲碼。”


    沈臨熙不是一個念舊,也不是一個喜歡懷戀過去的人。


    她能忘記之前的種種,哪怕是以前蹬鼻子上臉的聶清,她都能忘記,隻是遲元青更新換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忘了一個又一個,就好像缺貨補貨一樣。


    遲元青原本迷茫混沌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直視沈臨熙那雙散發著冰冷氣息、眼眸如同寒冰般湛藍。他慢慢張開嘴唇,聲音低沉而堅定:“那如果我說可以呢?”


    這樣的話,沈臨熙聽了兩遍。


    這是第二遍。


    時間被拉回,沈臨熙27歲那年。


    天空藍得像一塊寶石,陽光明媚而柔和,輕風拂麵。


    遲老爺子為了祝賀譚允兒康複出院,特意舉辦酒席,邀請了京海兩城的豪門世家。


    譚允兒剛出院,眼眶浮腫,眼袋明顯,再加上她年紀大了,雙眼看上去無神。


    這一年的她也才五十歲。


    沈臨熙和遲元青身著正裝在外迎客。


    京海兩城少不了會見到不想見的人。


    沈家到的時候,沈臨熙那嘴角的笑容快維持不住了。


    艾米麗把沈臨熙拉到一邊,“我孫子呢?”


    “在國外。”


    艾米麗麵露驚色,“你瘋了!你知道時韻才多大嗎?你把兩歲的兒子拋棄在國外,虧你幹得出來!”


    遲時韻從出生起就在國外,連百歲宴和抓周都是在國外辦的,談何回國!


    “媽!你覺得我作為他的親生母親,我願意讓他一個人在國外嗎?”沈臨熙深吸一口氣,閉上漂亮的藍眸。


    這幾天筋疲力竭,酒席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負責,回家還時不時會和遲元青吵一架。


    就在前天,遲元青本來就和她是豪門聯姻而已,並沒有多少真情實意。誰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僅僅就是因為這次酒席的邀請函是她寄給黎川的這麽一件小事,他竟然就為此事跟她大吵大鬧了起來。


    這實在是讓人感到莫名其妙!


    說什麽,你送邀請函,不能讓別人送嗎?非要自己。


    這次的酒席是由她全權負責操辦的,從場地布置到菜品選擇,再到賓客邀請,這代表遲家的誠意,就因為她從前和黎川的關係,遲元青覺得自己在婚姻中受到了背叛。


    她內心一陣冷笑,她還沒有算遲元青婚內出軌的賬,他倒是先來指責她來了。


    “你不是想看外孫嗎?那你自己去和遲老爺子說啊,他如果同意,我舉雙手讚成。”


    沈家一直認為沈臨熙在遲家的地位很高,話語權也有。


    事實上,若不是有譚允兒護著,遲老爺子指不定要在她身上作什麽妖。


    艾米麗沉默了,她那美麗的麵龐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但其實她的內心早已波濤洶湧。她深知自己隻有在麵對沈臨熙時才敢如此放肆地說話,因為在沈家這個龐大的家族裏,她一直感到無比憋屈。她就像一隻被困在牢籠中的鳥兒,無法展翅高飛,而這種壓抑的情緒讓她喘不過氣來。


    然而,艾米麗並沒有選擇默默忍受,她需要一個出口來宣泄心中的不滿和憤怒。於是,她將所有的怒火都傾注到了沈臨熙身上,似乎隻有通過對她的冷漠和控製,才能稍稍減輕一些內心的痛苦。


    小時候的沈臨熙或許會任由她發泄,可現在的沈臨熙是27的她。


    沈臨熙可沒有閑功夫和自己媽媽閑聊,來的賓客越來越多,她立馬投入工作之中。


    當好遲夫人,隻是她的工作之一罷了。


    賓客紛紛入座,酒宴也開始陸續上菜。


    本來身為主角的譚允兒是要到處去敬酒的,但由於身體才康複,遲老爺子就讓她坐著,沈臨熙和遲元青去敬酒。


    在和譚允兒同齡人中,譚允兒一臉老氣,病痛的折磨早就讓她的臉經不起歲月的摧殘了,看上去就要比這些豪門貴婦老氣很多。


    譚允兒雖然比她們老了一歲,可卻比在場的貴婦過得都要滋潤舒度,除了病魔,她沒有受到任何苦難。


    沈臨熙穿著高跟鞋,敬完一圈酒,她的腳後跟有點疼。


    她回到座位上,那桌子菜看上去十分充滿食欲。


    可當那道海鮮擺在她麵前時,她的胃裏翻江倒海,酸澀的膽汁猶如激流般湧上喉頭。


    沈臨熙捂住嘴,就在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中,衝去了洗手間。


    而在不遠處,也有一個人在注視著她,看到她離開後,滿臉擔憂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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