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千明珠說不出口,可她必須要說。


    看上去他和遲時韻是在合作,實則真正占據主導地位的是遲時韻。


    他運籌帷幄,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千明珠也隻有被牽著鼻子走的份上。


    “遲夫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兒。”電話那頭的千明珠醞釀情緒,眼眶的眼淚欲掉不掉的。


    突然,沈臨熙發出聲爽朗的笑聲:“千明珠,你還沒醒吧?”


    原配救小三的女兒,也虧想得出來。


    千明珠知道不是這麽容易,她抿了抿唇,說明了千十安的身體狀況。


    簡明就是,千十安隻有得到遲家人的認可,隻有認祖歸宗,國外那醫生才會同意給千十安做手術。


    千明珠開始打感情牌,“遲夫人,你也有女兒,如果有一天你女兒生病了,需要做手術你就會明白我此時此刻的心情,我很怕有一天白發人送黑發人。”


    遲非晚小時候身體不好,沈臨熙也忙前忙後跑過,千明珠這樣的心情她不是沒有體會過,不過沒有如此的強烈。


    遲非晚小時候老是感冒,但她吃藥住院輸液就能好,沒有生過很嚴重的病,她從未想過會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這一天。


    可後來的沈臨熙後悔了,不止是她,很多人都後悔了。


    千明珠遲遲沒有等到下文,手中的動作不自覺攥緊。


    良久,沈臨熙淡淡道:“我可以說服遲老爺子救你女兒,但認祖歸宗這事我說了不算。”


    沒有等千明珠開口,她率先掛斷了電話,走進書房,遲元青和遲老爺子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她。


    沈臨熙繼續之前談論的話,“認祖歸宗我不同意,無論什麽我都不會同意,這樣做對家裏的四個孩子太不公平了。”


    方才不知道遲元青和遲老爺子說了什麽,遲老爺子的態度和之前有所不同,“臨熙,留一個私生女在外麵太危險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最保險的方式就是接回家,讓她以別的身份麵向外界。”


    沈臨熙震驚地跌坐在凳子上,“爸……你在說什麽!”


    遲老爺子拍了拍桌子,“臨熙啊,你要試圖接受,畢竟你們倆是夫妻。”


    沈臨熙指著自己,“夫妻?難道不覺得可笑嗎!他身為丈夫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爺爺,這件事沒得商量。”沈臨熙站起身,眼神堅定地看著遲老爺子。


    遲元青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臨熙,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沈臨熙甩開他的手,“我怎麽好好說?現在要我接受她,當初為什麽要瞞著我?”


    遲元青本就是個耐心極差的人,脾氣也不好,“沈臨熙,難道你和黎川見麵就沒有瞞著我嗎!”


    不是疑問而是質問。


    遲元青當然不需要去查沈臨熙,他猜都能猜到。


    沈臨熙不是吃醋,在對峙這方麵,她向來沒輸過,“我和黎川?遲元青我就算和黎川見麵又如何?他是黎家家主,我是你夫人,在生意上有來往,見麵不是很正常嗎?不像某些人,把出軌當作理所應得,明明自己是過錯方,還要來質問婚姻的受害者!”


    沈臨熙很懂表達,句句戳人肺腑。


    遲元青的手心濕漉漉的,不敢直視沈臨熙的目光。


    “好了!”遲老爺子出聲阻止。


    “這件事沒有在商量的餘地,明天元青你就去把那母女倆人接過來,不過認祖歸宗的事情暫時擱置,至於治病這件事,再說。”遲老爺子聲音極具威嚴,透露著不容質疑的語氣。


    “不過我醜話放在前麵,即便千十安真的認祖歸宗,也隻能將姓氏改姓遲,進族譜不可能,遲家這一輩隻有遲非晚這一個女兒,也隻有她是遲家大小姐唯一的小姐。”


    沈臨熙閉眼,亮亮的淚痕已劃在紅潤潤的臉頰上。


    “此事不用在意,散了吧。”


    沈臨熙是最後一個走出書房的,她那雙藍眸又紅又腫,在關門之際,她收起了臉上的眼淚,嘴角偷偷勾勒出一道弧度,那笑容看似優雅,實則如同利刃的邊緣,寒光微閃。


    演戲,沈臨熙也會。


    她回到房間,書房和臥室連在一起。


    沈臨熙坐回位置上,打開筆記本,手機鈴聲響了,是遲時韻打來的。


    “怎麽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沙啞。


    沈臨熙擰了擰眉,“你感冒了?”


    遲時韻此時裸著上半身躺在床上,“沒有,成功了?”


    沈臨熙開著免提,手指敲擊鍵盤,“當然,你還真是了解你爺爺。”


    遲時韻冷笑一聲,“談不上了解,他永遠都是利益至上,把千十安認回來,他就有新的利用價值,而且這局棋,我們雖是開局者,但也得有玩家願意加入啊,如果千明珠不跳進來,根本不會有之後的事。”


    遲時韻和沈臨熙合謀算計了千明珠和遲元青,算計歸算計,就像遲時韻說的,千明珠不跳,根本就不會有這局棋。


    遲時韻從小就在國外長大,他見過爾虞我詐的商場,即便他與遲老爺子接觸的不多,他也見過很多像遲老爺子這樣隻考慮利益的商人。


    要知道商人大多都不是好人。


    沈臨熙筆記本上是遲時韻前幾天發給她的千十安的個人信息,“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千十安和晚晚,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其實讓千十安認祖歸宗這個主意是遲時韻提的,沈臨熙隻是和他合作而已。


    “我不會還晚晚,我隻認晚晚這一個妹妹,千十安自然有她的價值,媽媽你不覺得,千十安又會跳舞又會拉小提琴,很適合給豪門長臉嗎?”


    他笑了笑,“我們遲家不需要,可是別家可需要了,我可不想晚晚去聯姻,既然認祖歸宗,那她也需要付出什麽不是嗎。”


    遲時韻很壞,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


    他對私生子是極其厭惡的,試問哪一個正室的孩子會坦然接受小三的孩子?


    如果千十安是男孩子,遲時韻會想出更狠的招式去對付她。


    沈臨熙手指敲擊桌麵,“可是,和遲家聯姻的隻有江家。”


    “那讓她不改姓不就好了,媽媽你覺得我的二位弟弟也會容忍她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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