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手背上,赫然有著好幾個被煙頭燙到的圓形傷口,如猙獰的惡魔之眼,觸目驚心。她拚命地搖頭。


    然而,她的抗拒卻讓為首的女生愈發亢奮,如同餓狼撲食,扯著她的頭皮,將她粗暴地拉起,逼迫她與自己對視。那女生的眼神中,赤裸裸的嘲弄如利刃般,直刺對方的靈魂:“遲非晚的頭發還不是黑色呢?你為什麽不去記她名字呢?”


    其實遲非晚的頭發在陽光下,並不明顯,她那個之前也被學生會的主席看到了,但人家提交了醫院證明確實是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的頭發褪色。


    遲非晚還去理發店染成黑色,而黎瓊是赤裸裸的挑釁學生會,公然無視學校的校規。


    京城一中的校規明確規定了,不能佩戴耳飾,首飾,不得染發,可她前幾天偏要戴著星型耳釘來學校,還紮著高馬尾來學校,生怕學生會的人看不到。


    被她們的欺負隻是例行公事,卻被黎瓊霸淩。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被學生會記名字是要去團委辦公室消名字的,如果三天之內不來消名字,會被全校通報批評。


    團委辦公室來來往往都是出入的學生,消名字的板子被掛在牆壁上,黎瓊說明緣由取消名字時,辦公室還有學生會的其他人,以及一二班的學生。


    一二班的每個學生在學校基本上都很出名,老師認識,學生就更不用說了,黎瓊那張臉還出現在豪門大合影上的c位,辦公室的人一點都不陌生。


    在場的人都知道了黎瓊因為儀容儀表被記了名字,十傳百傳到全校的人都知。


    黎瓊得知後,非常氣憤麵子上掛不住,就拿記她名字的同學開刀。


    “我……我……”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身子顫抖得厲害。


    “怎麽,不會說話了?”黎瓊的語氣越發凶狠,“學生會有什麽了不起的?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誰你都敢記,你不是活該嗎?”


    之前想進學生會是黎瓊,她沒進到學生會又在詆毀學生會。


    女生心裏罵罵咧咧,實在想不明白,同樣是豪門千金,為何差距如此之大。


    學校大多接觸過遲非晚的人,都覺得她很好,一點千金架子都沒有,包括一二班其他的一些豪門千金幾乎都沒有千金架子。


    可黎瓊簡直一身的臭毛病,活脫脫就是個從爛泥裏爬出來的壞女孩,哪有半分豪門千金的樣子,更別提什麽良好教育了。


    要說京城一中討論度最高的非黎瓊莫屬。


    不是她有多好,而是她有多爛。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你可以試試,畢竟我家在京城還是有地位的。”


    說完,她用力一甩,將女孩扔在地上。


    女孩默默爬起來,低著頭匆匆離開了。


    黎瓊看著她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起來。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站著一個人。


    她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


    海城遲家。


    遲逸之桌上的筆記本一直播放著畫麵,筆記本被他放到一邊,書桌上是一大堆試卷,他扯出一張正在做題,目光時不時往筆記本上瞄。


    聽到門口有動靜,他迅速合上筆記本,朝門口看去。


    門隨之被打開,聲音也隨之傳來:“我記得你是不愛鎖門的,怎麽今天把門鎖了?”


    門口走進來的是遲錦書,他的變化不大,十九歲依舊極具少年感。


    遲逸之轉過身,“不想被打擾寫作業。”


    遲錦書坐到床邊,“寫作業多沒意思啊,我高中不寫作業不照樣成績優異,就幾次不寫沒事的。”


    遲逸之笑而不語。


    任何圈子都講究天賦,學習亦是如此,遲錦書在學校打瞌睡,回家打遊戲,可他的試卷上已然是滿分,這就是他任性的資本。


    其實遲家的四個孩子成績都很好,隻是遲逸之寫作業是完成義務罷了,他和遲錦書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遲錦書性子烈,老師管不了,沈臨熙管不了,遲老爺子更管不了,所以他可以為所欲為。


    但遲逸之不是。


    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就是要讓家中的長輩滿意,欣喜,而不是一味忤逆。


    遲錦書起身攀上遲逸之的肩膀,“二哥帶你出去長見識。”


    遲逸之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畢竟他這個二哥向來鬼主意多。


    “你這是什麽眼神,我帶你去的地方可是好地方。”遲錦書拍了拍他的肩膀。


    場景一轉,酒吧裏燈光閃爍,音樂震耳欲聾,人潮湧動。舞池中,人們隨著動感的節奏盡情搖擺,汗水與酒精交織在空氣中。


    遲逸之被人群擠到角落,有些無語地看著舞池中遊刃有餘的遲錦書。


    遲逸之看著周圍狂熱的氛圍,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遲錦書端著酒杯來到他身邊,笑著說道:“怎麽樣,這裏比寫作業有趣多了吧?”


    遲逸之別過頭,“那是對二哥而言。”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就被一個外國女孩吸引住了。


    她那如絲般的金發在燈光下閃耀著迷人的光芒,宛如皇冠上的璀璨寶石。那雙如海洋般深邃的藍眸,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漂亮至極,令人心弦為之一動。她身著一襲大膽的黑色吊帶裙,仿佛一隻神秘的黑天鵝,在舞池中盡情地揮灑著自己的活力,如火焰般燃燒,又似旋風般疾馳。


    女孩身上所散發的活力,和監控下的遲非晚如出一轍。


    他抿了口酒,在酒精的催促下,他的腦海不斷浮現出那天遲非晚一身黑色吊帶裙,那雙藍眸含水,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嚐一口。


    遲逸之再次將視線落到女孩身上,遲非晚若隱若現的身影和那女孩重疊,漸漸地,遲逸之的瞳孔徹底被遲非晚的身影占據。


    他抬手,白色的液體順著喉嚨進入胃裏,凸起的喉嚨跟著滾動,途中,有幾滴流了出來,經過喉結,突增了幾分禁欲。


    遲錦書往後一靠,順著遲逸之的視線看去,發現那外國女孩凹凸有致的身材,輕笑出聲:“確實不錯。”


    遲逸之驚訝地看向他,“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遲錦書淡淡回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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