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賀老倔二女兒賀萍去廣東打工,認識工廠一個車間副主任張兵,二人交往,不久便住在一起,彼此也算情投意合。


    趕上過春節,賀萍回到老家河南,跟母親說了她處朋友的事,母親不希望她找個那麽遠的,讓她結束與張兵的交往,而賀萍隱瞞了他們已同居的事實。


    節後賀萍回到廣州迅即提出與張兵分手,從此不再來往,甚至把手機號也換了。情感的枷鎖驅使張兵產生了仇恨,即便他表示可以到河南去工作,賀萍依然不給機會,而且從此銷聲匿跡。


    在張兵小的時候,他的父母就離異了,他經曆了單親家庭的畸形成長,養成了怪癖的性格,平日裏鬱鬱寡歡,不善言辭。


    原本找到一個可以終老一生的女友,不料女方母親的反對使得他們無情地分開,對此張兵憤恨到不可自控。


    積怨在心中越積越重,直到有一天他產生厭生的想法,想著一死了之。畢竟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本科畢業回到廣東老家,應聘在一家工廠,因為他的勤奮努力,不久就提升為車間副主任。


    失戀衍生的後果是,張兵感覺活著已失去了意義,情感的投入換來的是無情的被拋棄,思想開始發生扭曲,心想著既然你不讓我好好過,我也要你付出代價:要了你的命,不但要殺你,還要殺了你全家。


    當這個邪惡意念萌生後,每晚他都想著如何實施他的仇殺計劃,而且當他聽說賀萍又有了男朋友,他整個人都崩潰了,怒火中燒,直至難以抑製,他對她的愛變成了恨,仇火愈燒愈烈,徹夜難眠,腦子都是如何複仇的雜念。


    從廣州到河南一千四百多公裏,路途太過遙遠,即便是在天邊,也阻擋不了他去付諸他的計劃:滅了她的家。


    借故家裏有事,張兵跟單位請了假,買了去河南的火車票出發了。


    在車上他還盤算實施計劃的細節,一路上腦子沒想別的,到吃飯時間也沒胃口,對付一口就拉倒,快到目的地時,胃口倒來了,吃了兩桶方便麵在加兩根火腿腸,還喝了一聽啤酒,他整個人處於極度興奮狀態。


    張兵沒去過賀萍家,但他看過她的身份證,大概記得地址,借助導航找到也不是難事。


    下了車,張兵經問詢,到舊貨市場買了一台二手三輪車,另外還買了鐵鉗子、繩索、壁紙刀等,是凡作案能用得上的工具都備上,到飯館飽飽吃了一頓,打開導航奔賀萍家而去。


    路上因不大會騎三輪車,翻車摔傷了腿,手也碰出了血,手上包了兩塊紗布,正是這兩塊紗布暴露了他的身份。


    走走問問,四個多小時才到賀萍家住的村子,此時已經是午夜,根據之前賀萍曾說過的情況,她家院牆邊有棵槐樹,張兵左顧右盼,認定這戶人家就是賀家。


    不料張兵的三輪車停在賀家外被一個村民看到,這也成為日後偵辦案件的一條重要線索。


    從現場獲得的物證是兩塊帶血跡的紗布,經化驗不是被害死者的,而是一個男人的血樣。現場留下的腳印顯示,嫌疑人腳穿四十一號鞋,身體清瘦,肢體有殘疾。


    在走訪村民過程中,有村民反映,半夜時段死者家門外有個紅色三輪車,而家裏幸免於害的有賀萍和賀老倔,而她父親正在醫院住院。


    通過詢問賀萍,她如實述說她曾處過一個叫張兵的小夥子,後來因為其母反對就與他分手了,她也辭去原工廠的工作,去往另一個城市。


    順藤摸瓜,張兵在廣州一個出租屋被抓獲,他本人,審訊中矢口否認,但拿出紗布的化驗報告,他才供認了殺人犯罪的事實。


    那日晚張兵從圍牆外的槐樹爬上去,來到房頂,又在熱水器上綁了一根繩子,順繩下到院裏,用鐵鉗子剪斷一個窗戶上的兩根鋼筋,正在往屋裏鑽時,賀老倔妻子聽到有動靜,到窗戶前查看,張兵用壁紙刀切向她的脖子,人在倒地時發出呼喊聲。


    聽到吼叫聲,大女兒賀莉從床上起來跑到客廳,她和張兵展開搏鬥,身上中了數刀,刀刀都是致命位置,當賀莉癱軟地倒下後,張兵又衝進屋裏把被嚇醒的男孩也給殺了。


    殺瘋了眼的張兵又在屋裏搜尋了一遍,沒有再發現其他人,就用拖把把地上的血擦了擦,又上房頂結下繩子,從院內打開門栓騎上車跑掉了。


    一路上把作案用的工具和衣服手套等都扔了,換上事先準備好的衣服,早晨回到旅店退了房,買了火車票坐車回廣州了。


    張兵本以為處心積慮,神不知鬼不覺地,精心策劃的作案,不會露出馬腳,僅僅在案發一周後他就落網。


    家裏出現命案後,賀老倔把家裏的東西做了處理,搬到後山村,從此不再提他家半個字,如果他本人不說,永遠不會被村裏人知曉。


    ”我二女兒還是遠嫁外地,”賀老倔憂傷地說,”事情因她而起,又因我老伴的固執,加上那個殺人惡魔的變態,幾個因素疊加,發生了本不該發生的慘案。”


    ”殺人償命,”初寒妞惋惜地說,”他一個人死有餘辜,可是你的家人是無辜的,陪他去死不值啊!”


    ”這事也怪我老伴,”賀老倔說,”若不是她極力反對,若不是因她拆散他們之間的姻緣,尊了父母之命可倒好,招來殺身之禍,找個外地的就找個外地的,你能管他們一輩子,管寬了,也把自己管沒命了,甚至還連累了家人。”


    ”想不到賀大爺家遇到這樣的事,”初寒妞安慰道,”活著的人還得活著,我看你還很想得開,就該這樣,我看你這樣見天待著也沒意思,等我把咱村的蔬菜大棚發展起來,實行公司、合作社、股份和用戶參與等形式經營,到時你也到合作社做點事吧?”


    ”那當然好了,”賀老倔欣喜地說,”我才五十多歲,身體還行,能動彈就幹點,比一天無所事事要好。”


    ”那咱說下,”初寒妞順便說,”賀大爺你可不許反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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