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東挑挑眉:“幹嘛?” 司渺兩手撐在季越東兩邊,把人圈在自己懷裏,梗著脖子:“接吻!” “哦,”季越東乜眼看著他,“那來吧。” 司渺:“......” 司渺剛才那句話是吼出來的,實則一點底氣都沒有。他還以為季東東怎麽都要矜持一下的,沒想到這麽輕鬆就同意了。 司渺羞憤道:“你這麽看著我,我怎麽下嘴!” “你要我怎麽配合你?” “閉眼閉眼!” “行吧。”季越東從善如流的閉上眼睛。 閉上眼之後,那種攝人心魄的感覺就少了許多,司渺身上的壓力也小了許多,可是...... 可是左看又看,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天天惦記的美夢忽然成真了,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既怕眼前的一切是虛幻的、不真實的、一碰就碎的,又怕自己做的不好,讓這個自己擱在心尖尖上的人不舒服。 他在這邊糾結著,季越東也沒著急,耐心的等著他。 不過他越不著急,司渺的緊迫感就越重,最後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輕輕啵一口再說! 他司老師也是拍過吻戲的,雖然是半借位,但不能說一點經驗都沒有。他閉上眼睛,翹起腳尖,嘴唇在季越東嘴唇上貼了一下。 其實從司渺閉上眼睛開始,季越東的眼睛就睜開了。這人是怎麽親上來的,親上來時是什麽表情,他盡收眼底。 季越東輕笑:“結束了?” 司渺:“啊?” 季越東:“這就接完吻了?” “是啊......”司渺舔舔嘴唇,“不然、不然還要怎樣?” 季越東用行動告訴了他要怎樣。 季越東一手環住他的腰,將他帶的離自己近了些,另一隻手扣住他的後腦,深深吻了下去。 司渺嚇蒙了,眼睛都忘了閉,五感敏感到極致,被動感受著他在自己的唇瓣上撕咬、吮吸...... 這麽吻了不知道多久,季越東鬆開他,邊給他一點喘息的時間,邊在他耳邊低聲問:“沒談過戀愛?” 司渺從不知道,被喜歡的人貼著耳朵說話是這種感覺,腿一軟,差點癱下去。 “沒、沒有。” 季越東:“怪不得。” 司渺:“?” 季越東重新捏起他的下巴:“怪不得不張嘴。” “不張嘴”這三個字燒光了司渺最後一絲意誌,後麵發生的事他大多記不清了,隻依稀記得自己嘴巴被捏開,對方唇舌長驅直入的感覺。 他們在空無一人的回廊裏接了一個長長的吻,身下是浩瀚萬裏的海洋,身邊是溫柔的月光和第一次喜歡的人。 . 後來是季越東親自送他回劇組的,因為在海上花園墨跡到太晚,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酒店可能有偷拍,”季越東說,“我就不送你了,進屋給我發條信息。” 季越東是開自己的車送他的,司渺的車將會由王曉輝稍後送回來。司渺戀戀不舍地下車,剛走兩步,又折返到主駕車門旁。 季越東正打開鐵盒拿煙,看他過來停住動作:“落東西了?” “沒,”司渺向周圍看了一圈,小聲問,“你在a市還能待幾天?” 季越東:“不出意外後天回去。” “那......”司渺有點不好意思,“我明天能不能還去看你?” 季越東反問:“你明天幾點下戲?” “明天沒夜戲,大概下午四五點下戲。”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a市?” 司渺算了下時間:“下戲之後,我快點開著車,七點多肯定能到。” “......折騰什麽勁兒,”聞言季越東皺皺眉:“你的戲份快殺青了吧,最近的強度肯定很大,休息不好對身體對工作都沒好處。” 司渺心一沉,以為自己貼的太緊被厭惡了,緊接著便聽季越東繼續說:“好好拍戲,過幾天我來看你。” 瞬間滿血複活,司渺重重“嗯”了聲樂嗬嗬轉身上樓。到屋裏,他靠在門板上給季越東發了一張房間的照片,表示自己平安到達了。 越過冬季:【好。】 越過冬季:【別忘了,你還欠我東西。】 司渺琢磨了一會兒,咬著下唇打字:【我忘了goodbye kiss了......對不起,下次,下次補上】 季越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這小家夥怎麽這麽好欺負。 【我沒說那個,】季越東回:【別忘了,你還欠我個告白。】 對方隔了好久才答了一句【記住了】,隔著屏幕季越東都能想象到那人囧萌囧萌的樣子,笑著放下手機駛離車庫。 實際上他知道司渺為什麽寧願這麽不清不清楚和他在一起,也不想接受戀人關係。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尋找當初和司渺簽訂契約的網吧老板,不知為何一直沒有音信。 隨著電影、電視作品越來越多,他已經可以預見到司渺大爆的那天。到時那紙契約如果還在別人手上,對他來說將是個致命的汙點。 對兩人的關係也會有很大影響——誤以為嫁給自己,這位小朋友都會覺得低人一等,萬一知道應該嫁的是其他人,還不得立馬離開躲到天涯海角去啊。 季越東眉峰微微蹙起,這樣事情不在掌握中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屋裏,司渺的表情真的跟季越東想象的一模一樣,囧萌囧萌的。 周嘉言趿拉著鞋出來,叉腰罵他:“你他媽還舍得回來?” 司渺“嗖”地把手機藏到身後,看了周嘉言一眼。 應該是一直在等他回來,周嘉言穿戴整齊,頭發沒有剛睡醒那種淩亂的感覺。司渺心裏熱乎乎的:“對不起啊言哥,我回來晚了。” “光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周嘉言怒道,“你先斬後奏的時候怎麽沒覺得對不起我?還長能耐了,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單從私人關係方麵不提,作為藝人,你知道你這麽做有多危險嗎?!” 司渺:“我知道言哥,我這次應該沒被拍,以後我會更注意的。” 周嘉言大驚失色:“還有以後?” 司渺堅定道:“嗯,還有以後。” 周嘉言被氣的直揪他那頭橙紅橙紅的秀發,司渺心虛,溜到浴室洗澡。 洗完之後,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跟經紀人報備一下自己的感情狀況,以免萬一出了事,公司這邊措手不及。 他抱著枕頭敲了敲周嘉言的房門,周嘉言聲音裏充滿絕望:“這麽說吧,我不想看見你!” “言哥你別生氣,”司渺說,“我想告訴你,我也許、可能、大概是要談戀愛了。” 周嘉言:“???” 周嘉言撲騰著爬起來,拉開門:“進來說進來說,你這個‘也許可能大概’是什麽意思?” 用了十分鍾時間,司渺簡明扼要地把情況跟他講完了。 周嘉言表情一言難盡:“所以說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 “就......”司渺想了下,“算是友達以上吧。” 周嘉言:“可你們不是都親了嗎?!!” “言哥你小點聲!”司渺趕緊捂上他的嘴,“這麽害羞的事你說那麽大聲幹嘛!” 周嘉言崩潰:“你做都做了,還不讓我說?再說你既然喜歡他,他有跟你表白的意思,你就順水推舟從了他唄,為什麽要拒絕啊?” 司渺坐回去,雙臂環住腿,聲音有點悶悶的:“因為我配不上他。” 周嘉言張張嘴,要出口的話全梗在了喉嚨裏。 剛和司渺認識的時候,他沒預料到兩人能成為最鐵的兄弟。原因很簡單,司渺這個小孩兒表麵看上去溫和好相處,實際上無論說話做事都進退有度,帶著淡淡的疏離感,是那種能成為朋友,但很難交心的人。 後來兩人關係漸漸深了,周嘉言才知道他這種性格來自於自卑和敏感——那樣家庭出來的孩子,無論多優秀,骨子裏大多都帶著些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揮之不去的自卑。 他們相處的過程中,周嘉言也曾有意勸導過,但用處不大。他的家庭存在一天,就將會如跗骨之蛆般影響他一天。 周嘉言歎了口氣:“隻要後續資源能跟上,明年這個時候你差不多能躋身一線小生行列了,到時候要錢有錢,要名有名,網吧小老板會哭著來倒貼你的。” 司渺笑笑:“他不會。” “你咋知道?” “......他就是不會,”司渺不想再提這茬了,下巴靠在枕頭上,“別說我了,說說你吧言哥,你跟那個裴影帝是怎麽回事?” 提到裴錚,周嘉言臉色瞬間變了。 司渺原本也是猜的,看到周嘉言的表情基本能確定,兩人肯定有一段不同尋常的過往,搖搖頭道:“你不願意說就不說。” 周嘉言沉默半晌,扯了扯嘴角:“其實也沒什麽。” 兩人相處這麽久,司渺什麽都跟他說,他便也不想瞞著兄弟,從床頭櫃裏摸出來煙點燃,狠狠吸了兩口。 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讓司渺握緊了拳頭,他道:“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四歲那年,我父母死於一場車禍,兩方親戚踢來踢去都不願意養這個累贅,商量一下,就把我送到孤兒院去了。” “因為我去的晚,孤兒院其他孩子聯合起來排擠我,我經常和他們打架打到渾身青紫。院長認為我是個刺頭,不太待見我,所以一直到十二歲,我都沒被領養走。” “後來他......裴錚來了,說是為了做公益要領養一個孩子。院長把他帶到七歲以下孩子的寢室,途中路過我寢室,他看了我一眼。” “二十分鍾後院長告訴我,我被他領養了。” 說到這兒,周嘉言笑了一下,撞撞司渺肩膀:“幹嘛呀,搞出一副這麽喪的表情。” 他把孤兒院的經曆說的輕描淡寫,可司渺能猜出來那是一段多麽艱難的歲月,點點頭“嗯”了一聲,“你繼續說。” 周嘉言掐滅煙頭:“他當時緋聞纏身,鬧的焦頭爛額,為了做公益挽回形象才把我領養回去的。回去之後他把我安置在一棟房子裏,讓助理幫我找了個學校念書,生活也是雇阿姨打理的,隻有需要拍照的時候才會來看我一次。” 周嘉言說到這兒,停頓了片刻,司渺小心追問:“然後呢?” “然後我以為我會一直這麽生活下去,直到有一次——”周嘉言深吸口氣,“直到有一次,他喝醉了,半夜來我這兒。他還把我當孩子,不避諱我,直接在客廳脫了衣服洗澡。幫他拿浴巾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身體......那次我弄清楚了自己的性向,也對他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情感。” “這樣的情感促使我瘋狂想見他,經常裝病或者逃學,讓他不得不來看我。十六歲那年,我憋不住和他表白了,可他說他不談戀愛,隻養情人。” “我說那就做他的情人,他笑著告訴我,他從來不碰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