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說正經事呢。薑彥春臉色一僵,憤憤地瞪他一眼。alpha能不能有點節操了? “別動,有人在看你。”馮文庭突然說。 他說話的熱氣毫無障礙地噴灑在他的皮膚上,讓薑彥春的耳廓立馬染上一片緋色,隻是薑彥春並非自願被人這麽摟著,又在大庭廣眾下如此親密說話,隻能冷著臉,表示自己的不快。 不過他不知道,即使他冷著臉,在馮文庭眼裏,也是十分可愛的,像鼓著氣的小鬆鼠,不開心的時候也是豎起大尾巴,一個人生悶氣。根本沒想過,它越是這麽做,越是引得人想伸手逗逗它,惹得他更加怒火衝天。 馮文庭不讓薑彥春看,薑彥春就要偏頭看過去。他們正坐在沿著上坡而建的貴賓包廂裏,包廂有一麵是全透明的,強化玻璃外是,好像被人用刀徒然削斷的山崖,從他們的高度向下看去,竟然隻能隱約看到底部的紅色泥土。 而跟他們隔著一層的下麵,有一張熟悉的麵孔此時正用手撐著用堅固的岩石打磨的窗沿,傾身探出頭來,昂著頭看向他們。 因為透光效果特別好,那人的麵孔被白色的日光照得特別清楚。薑彥春一眼認出來。 ——那是薑家的獨子,薑之峻。 他那是什麽表情?薑彥春迎視他的目光心想,好像見了鬼一樣。 馮文庭還沒讓他恐懼到這種程度吧。真是個膽小鬼。薑彥春想。 而他如果仔細分辨薑之峻就可以看到,他的視線終點,並非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的身後,一臉不悅地回視著薑之峻的馮文庭。第二十五章 誰不想征服這樣的美人呢? 薑之峻今天來到天空之城上來,純熟巧合。最近他的運氣特別好,交到了一名權貴之子。這位權貴之子的父親是內務大臣之一,他本人目前正在內務部任職。內務部雖然說上去,沒有國防部啦,戰爭部啦,那些大權在握的肱骨之臣一樣受人重視,但可以說最能接觸到皇宮內的貴人,甚至是最接近的皇帝陛下的職位。 不過,這份機緣雖然被他推給了巧合,薑之峻後來仔細想想,到也不盡然。薑彥春嫁給了大名鼎鼎的馮準將,那麽薑家也算是一步登天做了馮家的一門姻親。 這門姻親在整個共和國內,可不算什麽已經動動手指就能除掉的小角色了。 以前接觸不到的大人物,聽他報了姓氏,也不會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將他逐出門外。 乘坐專門的飛行器,一路進了這家聽說有著刺激表演節目的飯店,薑之峻的心情非常興奮。這家店,他以前隻是在社交網絡看過大家的私拍,內心深處羨慕已久,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可以親自過來遊玩一趟。 他特地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上,一心等待著表演開始的時間。聽著屋內熱烈的討論,他的目光仍然忍不住朝窗外看去,每個亮著燈光的窗口,都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階層呢。 就在他抬著頭,朝自己離一層的左上方看去時,他竟然見了薑彥春那張為薑家帶來無數笑料的臉。 他嚇了一跳,心突地沉到水底,身體不由自主地趴到窗沿去,仰著頭想確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薑彥春離家才不過一周,但看上去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他想著。 臉還一樣惹人討厭,但是表情卻又微微差別,人好像突然沉靜下來,神情中透露著一種淡漠的平靜,竟然看起來像個冷美人了。 他這樣,比以前那種怯怯的神態,應該更吸引人的目光。誰不想征服這樣的美人呢? 更讓薑之峻驚訝的是,跟在薑彥春身邊的馮文庭居然好像對此並不介意,反而臉上帶著笑意,低頭跟薑彥春說話。 薑彥春愛理不理,也似乎毫不介意,興致一直很好的模樣。 這是怎麽回事?薑之峻心裏悚然一驚,馮文庭什麽時候有這樣溫情的表情?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驚駭,竟然引起薑彥春和馮文庭一起轉頭看過來。薑彥春倒還好,見到他出現在這種場合,也隻是單純的疑惑,馮文庭的目光就大不一樣了。那一瞬間,他眼睛裏的溫情消失的一幹二淨,好像從沒存在感過,就如同以往他看到的馮文庭馮準將一樣,目光森然冷酷,讓人一見便生出深深的寒意。 “好像是你的哥哥,要不要讓他一起過來,讓你們敘敘舊?”馮文庭看到薑之峻,似乎毫不驚訝,饒有興致的提議。 薑彥春剛想開口反駁,馮文庭卻伸手打斷他,朝門口一直安靜守候著的侍者,說:“去把那邊的客人請過來,他是我夫人的親哥哥,客氣一點。” 侍者順從的鞠躬,馬上離開。馮文庭回過頭,伸手拉住薑彥春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笑著道:“說來,你進了我馮家的門,都沒時間讓你回家看看,是不是不太像樣子?這樣吧,過兩天,我們一起回去看看。我不是娶了夫人,就強行斷了他跟娘家聯係的人。” 你難道不知道我和薑家的關係,你之前還嘲諷薑家來著,為什麽突然熱情起來?薑彥春摸不清馮文庭的心思,又不好不應。雖然他確實想跟薑家徹底沒有往來,但是馮文庭的話又不無道理。 依照前身的性格,他大約對薑家還是頗為留戀的。如果他直接表現的那麽絕情,搞不好大家還會覺得奇怪。 這種事還是循序漸進的好。 薑彥春欲言又止,最後就沒有拒絕。馮文庭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他抓著薑彥春的手,玩得正開心。 薑彥春被他煩死了,一直用勁想把手抽回來,但是馮文庭抓得很緊,薑彥春的手勁對他來說,就跟毛毛雨一樣。 “尊敬的觀眾朋友們,今天‘查爾斯’飯店一天中最精彩的表演環節,又如期而至了!你們期待嗎?!如果期待,請讓我聽見你們大聲的掌聲!”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打破包廂內僵持的氣氛,薑彥春聞言,扭頭看向窗外。 這是窗外的已經變成一片火焰的顏色,一個穿著誇張的大胡子男人走在空中。是真的走在空中,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技術,他的臉上抹上了繽紛的油脂,看起來極為滑稽。 “是反重力係統,這裏是空之城,任何有違常理的事情,都是金錢堆積起來。”馮文庭為他解釋。 薑彥春被他拉到自己身邊的位子,兩人挨著,一起頭靠頭著看著窗外的表演。這麽姿勢親密的靠在一起,薑彥春極為不適應,他差點連表演都看不下去,想叫馮文庭趕緊滾開! 馮文庭像是沒看他的僵硬表情,把他的腰樓住,往自己身上帶,告訴他接下來的表演節目單。薑彥春極力掙脫,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麽,也沒注意到他的話裏那些輕描淡寫的“食人”“小醜人”詞語。第二十六章 別客氣,都是一家人,坐 薑之峻就是這個時候,走進包廂內的。他一進門就看到黏在一起的馮文庭和薑彥春,臉色不由就不好看了一下,但是還算反應順序,立馬又擠出一個笑容。 “準將閣下,薑……”薑之峻語氣頓了頓,轉而改口道:“馮夫人。” 他不知道,他要是好好叫薑彥春的名字,薑彥春還沒什麽感覺,但是叫“馮夫人”就讓薑彥春非常膈應了。 馮文庭倒覺得薑之峻這小子上道得很,姿態隨意地招手讓他坐到他們對麵的椅子上說,“你來了,別客氣,都是一家人,坐。——來人,給我大舅哥上杯熱茶。房爵士這家店我看是越來越不行了,連客人來半天了,喝完茶都要自己開口吩咐了。” 這一聲大舅哥,把薑彥春和薑之峻都唬得不輕,薑彥春是純惡心,薑之峻是被嚇得。 “哎喲,哎喲……準將閣下……”薑之峻別說喝茶,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磕磕絆絆半天,臉色漲紅地最後道:“叫我薑之峻就行了,什麽大舅哥不大舅哥的……” 誰知道,馮文庭卻道:“那不行,你是我夫人的親哥哥,這麽多年,多虧你對他的教導,我應該感謝你。來,我們以茶代酒,先幹一杯。” 他話一出,薑之峻就是腦子再蠢,也知道馮文庭把他弄過來,絕不是敘敘舊那麽簡單了。單純敘舊,話裏話外,何必強調薑之峻“親哥哥”的身份,還“對薑彥春的教導”?這整個帝都誰不知道,薑家家裏的爛事一堆,排在第一名的就是兩個正室出的孩子對薑彥春的欺淩和打壓。 薑之峻臉上嗬嗬的笑著,心裏快哭了,原來是一場鴻門宴啊。他像上斷頭台一樣,仰著脖子把一杯滾燙的熱茶,灌進嘴裏。 高熱的茶水從口腔到腸子,都說火燒一樣疼。他捂著胸口,坐在位子上不住的咳嗽。馮文庭像是不知道一樣,關心道,“大舅哥,你怎麽了?”他一邊說,一邊作勢要起身,朝門外的侍者大聲訓斥道:“你們怎麽做事的?倒茶也倒不好,瞧把我大舅哥喝得岔了氣。快,去重新倒一杯,水再燒一熱點,給我大舅哥好好潤潤嗓子。” 一杯還不夠,還要再來?薑之峻的臉都嚇白了。他想擺手說不用了,我不渴!你別再折騰我了!但是視線一觸到馮文庭沒有任何笑意的眼睛,話又從嘴邊溜進肚子了。 馮文庭想整治人,還允許別人不接著玩嗎?薑之峻苦笑。他放下手,虛虛扶著桌子,視線轉到坐在一旁默默看著薑之峻和馮文庭的薑彥春身上。 薑彥春總算看出來了,這馮文庭是專門在整薑之峻,沒瞧見薑之峻臉上像死了媽一樣的表情嗎。 可是為什麽馮文庭要對付薑之峻呢?他想不明白。 難道這就是馮文庭所說的對他的喜歡嗎?薑彥春想笑,可真夠無聊的。 侍者此時又端來一杯,一看就剛剛出鍋的熱茶,騰騰的熱氣看得薑之峻腸子都疼,他端著杯子,看著馮文庭,馮文庭卻隻是笑,對他點頭,說:“大舅哥別看我,趕緊趁熱喝。看你剛才咳得,平時要多注意身體啊!” 薑之峻能說什麽?他閉上眼,心想死就死了,被燙死總比拒絕之後,被馮文庭用其他法子整死好! 就在他的嘴唇碰到杯壁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道:“行了,別玩了。” 薑之峻立馬放下茶杯,抬頭一看,薑彥春正在看著馮文庭,他的眼睛很漂亮,薑之峻是知道的。畢竟薑彥春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點一點鑽著他母親的心慢慢長大。 但是那雙眼漂亮則已,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讓人挪不開眼睛。 馮文庭一聽他的話,眼睛裏的光便柔和下來,薑彥春狠狠瞪他一眼,接著轉頭看向薑之峻。 似乎對著薑之峻他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他就鎮靜下來,對薑之峻說:“你把杯子放下吧,馮文庭跟你開玩笑的。” 我可不是開玩笑。馮文庭看著薑彥春線條優美的側臉,心裏這麽說道。不過,既然你說我開玩笑,就開玩笑吧。 你最大,你說了算。第二十七章 這個婚結的,可忒吃虧了。 馮文庭看夠了薑彥春冷淡的表情,終於法外開恩地對薑之峻說:“既然我夫人開口了,那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他靠著椅背,半垂著眼看著對麵的薑之峻,說,“這樣吧,你跪下來給我夫人磕兩個頭,就當給我陪個不是。” 夫人,夫人你個頭。薑彥春不耐煩,他不等薑之峻那邊回話,霍然起身,看不看馮文庭,從桌子另一邊走了出去,站到了窗口邊上,看著窗外的表演,他還是挺好奇的。 馮文庭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坐在位子上沒動,看著薑之峻,輕聲說:“大舅哥,怎麽,我不受不住你的道歉了?” 薑之峻看著他的笑,冷汗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薑彥春不知道這位的厲害,薑之峻以前可是見過馮文庭親手處置了一名對他不敬的男人。當時他臉上什麽表情來著?好像也是帶著微笑,慢條斯理看著那人在自己麵前被活活折磨致死。 從頭至尾,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薑之峻那點自尊心還沒燃起,就馬上熄滅了。不說給薑彥春賠禮道歉,就是現在讓他去死,他也不能說半個不字啊。 薑之峻抬頭看向在窗口站著的薑彥春,咬了咬牙,慢慢站起身,朝他走過去。馮文庭在他繞過座位的時候,突然伸手讓他停下來。薑之峻疑惑地轉頭,馮文庭十分淡定,他的指尖向地麵指了指,意思不明而語。 不要打擾我寶貝了,沒瞧見人專心地在看表演嗎,沒點眼色的東西,就地跪下,好好磕幾個頭。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薑之峻這人眼色確實不錯,也很上道,既然打算丟臉,也不扭扭捏捏,當即一彎膝蓋,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薑彥春察覺後麵情況不對,回頭一看,薑之峻的頭都磕完了,人正要站起來。這時窗外放起來極為絢爛的煙火,五彩的煙火光芒從窗口投下來,照在屋內三人迥然不同的臉上,竟然都一齊和諧起來。 好像剛剛無事發生一樣。 薑彥春正要說什麽,馮文庭雙手拍了拍大腿,從位子上站起來,朝薑彥春走過去。他走到薑彥春身後,雙手伸展開,從薑彥春的肩膀兩邊穿過去,搭在窗沿邊上。這個姿勢,可以讓馮文庭完全將薑彥春圈在懷裏,他說:“看到什麽節目了?” 薑彥春皺皺眉,剛想蹲**,從他胳膊下逃走,馮文庭卻一隻手臂圈住他腰,俯**說:“給我一點麵子,你哥哥看著呢。” 薑彥春聞言,轉了眼睛,果然看到薑之峻遲疑的待在原地,目光放在他們身上,似乎很緊張。 “——出來了!”窗外突然有個女聲興奮的尖叫起來。 薑彥春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到窗外,這時候那名主持人又出來了,他換了一套更為全身金粉的服裝,眉毛胡子都塗上了粉色的油脂,看起來不倫不類,卻真的有奪目的效果。那些原本坐在包廂內的食客們,此時後將身體靠在窗口,伸出雙手要跟他飛吻,尖叫聲與歡呼聲,將氛圍推上今天的高潮。 這時天空突然黯淡下來,天空烏雲密布,在濃雲深處,幾道紫色的閃電露出自己猙獰的麵孔。薑彥春好奇極了,他們中午來的,還是白天啊。馮文庭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裏全是好奇的光芒,可愛得要命。 “這家店是的外延被罩上了一層光化膜,人走進來之後,就等於走進了特定人造空間。氣候和建築可以隨意被人為設置,做好準備了嗎?”馮文庭突然說。 薑彥春一怔,忽然感覺地麵顫了一下,他忙穩住自己的重心,馮文庭放在他腰上的手,卻直接把他往後一扯,他整個人沒有防備地倒在馮文庭身上。馮文庭抱住他的腰,低頭在他頭頂可愛的發旋親了一下,說:“想抱一下你,還得花這麽多心思。” 這個婚結的,可忒吃虧了。馮文庭心裏道。第二十八章 愛情這玩意,可真夠嚇人的。 薑彥春沒心思搭理他的小動作,他專心致誌地看向窗外。不止他們所在的房間,所有一層的房間都在左右分合,原本圓形的建築,幾十秒鍾之後,就已經變成了四個合在一起的高層建築,每棟建築中間都隔了足夠寬敞的活動距離,主持人還在說話,朝他們道:“好了,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相信大家已經等不及了。——有請我們偉大的爵士閣下為我們帶來的‘維納斯’女神們!” “維納斯?”薑彥春以為會是馮文庭說得小醜人,怎麽會是維納斯? 地球上,維納斯是純潔與美的代名詞。 她們怎麽會和醜掛鉤? 疑惑中,隻見一架架裝飾的如同仙女座駕的馬車從烏雲裏穿梭出來,馬車到達現場之後,會繞著每座大樓逛兩圈。薑彥春也得到機會從白紗飄舞的馬車窗口看到裏麵坐著的兩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