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承載著他的青春,記錄著他的愛情,友情,夢想……而如今,北都大學已經搬移到了新地址,這裏獨剩一棟廢舊的教學樓,冬日萬物皆衰,寒風伴隨著鉛色的渾濁天空,徒增幾許蕭瑟。 程七彥汗濕的手心裏握著一枚校徽,曾經,聞名全校的那朵校花用纖細白皙的手指將這枚校徽別在他的胸前,畢業後,校花成為了他的太太,她用那雙溫軟的手為他打領帶。 程七彥攤開手心,校徽上的圖案是他永生難忘的青澀美好,而那個殺人手機上的圖形卻與之吻合,任誰都知道,這不是巧合。 有一根無形的線在拉扯著,幕後的操縱者需要他步入這個局。 程七彥明知,卻摸索前行,因為他也有想要的。 他走近學生宿舍樓,人煙罕至的地方早已結出蛛絲,愈發暗沉的天空為這裏平添了幾分陰森。 程七彥緩緩步行在宿舍走廊裏,皮鞋與地麵接觸發出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他一盞盞點亮布滿灰塵的白熾燈。 忽然,程七彥駐足在一扇門前,門扇上用大紅的油漆寫著“26”的阿拉伯數字,這正是他以前所住的宿舍。 程七彥推開虛掩的門,進入裏麵,宿舍的東西已經搬空,沒有床單和被褥,隻有鐵質的床架還在,他選了靠牆的一間床坐下,放下手裏的公事包,細細打量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而劉隱則在外麵的窗戶一角觀察著程七彥的一舉一動,他滿心的疑惑,還有隱隱的沉重感。 “出來吧,藏著幹什麽?” 程七彥輕聲開口,卻把劉隱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第49章:假麵魅影 劉隱穩住不動,這時,自門口投來一道身影,被燈光拉得沉長幽深,它發出的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如同鬼魅來臨一般。 劉隱同時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在叫自己,還以為被發現了呢。 他關注著屋內的動向,模糊的看到了來人的麵貌—— 程七彥站起身,在平行的位置與門口的男人四目相交。 男人有一雙深邃的眼眸,像一座死寂的墳墓,銳利卻又孤寂,他的五官深刻而俊美,從棕色的發絲可以看出,他帶了點外國血統,身材健美,四肢修長,放佛一名蓄勢待發的狙擊手。 十年前,在這間宿舍,他們是上下鋪關係,男人有備而來,程七彥更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魏斐!” “小七。”魏斐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多年的空白期,使他對程七彥的稱呼仍停留在學生時代。 那似乎是一個很遙遠的時代,就像一部觸感真實的電影,卻無法與現在銜接起來,程七彥的婚姻如同一場夢,牽著愛人的手跨入夢境,驚醒的一刻,他失去了很多,離散的親人,再四顧,那些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都消失不見了,包括魏斐。 程七彥有些感歎……“哈,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別小七小七的叫了,聽著怪怪的。” “那我叫你什麽,老七?” “算了,你愛叫什麽就叫什麽吧……呐,拐彎抹角的讓我來這裏,是吹得什麽風?” 魏斐沉默了一陣,方開口道:“敘敘舊,不可以麽?” 程七彥的情緒陡然陷入冰封,突兀道:“那7起命案是你所為麽?” “是。” “是?”程七彥冷笑,“哼,回答的真是幹脆,七條人命在你的眼中竟不能激起一點漣漪!” 魏斐臉上掛著微笑,卻沒有任何溫度,“很冷血對嗎,小七,你永遠那麽善良,但你記住一句話,善良不針對一切,總是不忍心的話,會引狼入室的。” “你什麽意思?” 程七彥一開始就在逃避,不去追究那命案是否由自己引發,可答案近在咫尺,怎麽由得你不去看,不去聽? “聽說你和譚玉染住在一起?”魏斐將問題拋向程七彥。 “你認識他?” “嗬嗬,久仰大名!” “你想對他做什麽,還是想以此摧毀晨淼?” “如果是,你會站在哪一邊呢?”魏斐調笑道。 “停止吧,即使,是用無辜生命做為砝碼,兩邊的天枰隻會越來越重而已,你不能把他怎麽樣的。”程七彥突然平靜了,天下本沒有不歪斜的天枰。 “仇恨麵前,沒有無辜。”魏斐加重語氣,低沉的聲音中,飽含著滅頂的陰霾,他轉身看著程七彥,伸出右手,撥開斜擋在半側臉龐上的棕色劉海,完整的露出整張臉龐。 魏斐擁有完美的輪廓,俊美的令人移不開視線的左臉……而沒有了劉海遮擋的右臉卻,如此醜陋! 不,應該說是駭人。 程七彥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被毀容的一張鬼臉。 猙獰的傷疤從魏斐挺直的鼻梁縱橫到額頭,眼球周圍的肌肉糾結著,妖異而恐怖,像是被野獸的爪子抓扯過般不忍目睹。 美與醜在同一張臉上形成了如此鮮明的對比。 程七彥本能的後退一步,已震驚的不能言語。 第50章:心馳神往 “怎麽會,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