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牧在座位上坐了會兒,最後還是轉了方向盤踩了油門把車開走了,他還沒忘記自己今天早上還要開正式的入職會,這個地方離自己公司距離有點遠。至於他跟賀望到頭來什麽其實還是什麽都沒說什麽問題都沒解決這件事情他決定先放在一邊,反正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來溝通來解決問題,他打開車載電台,早間新聞正在講早上這個城市各條主幹道的交通情況,周寧牧拿出手機定好去公司的路線,把手機架在支架上的時候還想著他沒有存賀望的手機號碼,而寫著電話的名片也丟在之前的衣服裏。嗯,他覺得他晚上應該還要過來一趟。*賀望回家刷了個牙,給貓碗裏添了點東西,往床上一倒累得不行直接睡著了,再次睜開眼睛又是下午,他揉著腦袋去浴室洗澡,把自己跟周寧牧換洗下來的衣服丟到洗衣機裏,拿著盒酸奶出門到自家餐廳門口的時候餐廳也差不多剛營業,唐佑林正坐在沙發上拿著一個計算器不知道按什麽,她頭發很長身子佝在那裏,賀望頓了頓走過去,最近這段時間他有點忙都沒太關注唐佑林,這麽看了一眼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打了個響指讓店裏的小米吩咐廚房給他弄點吃的。小米穿著工作服一邊歎氣說他這麽晚還沒吃飯一邊往廚房走去。賀望嘬著酸奶走到唐佑林身邊:“你是不是又開始吃藥了?”唐佑林瞥了他一眼,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回道:“打針了。”“……”賀望慢騰騰喝口奶,“醫生怎麽說?”這個人就是原來胡亂吃藥吃的身體糟糕透了,賀望壓著她去醫院,醫生讓她把藥先停了身體養好了再根據醫生的醫囑按劑量用藥。唐佑林還十分嘲諷地看了他一眼,再嘲諷地回了句:“他隻會讓我以後再也不要吃了。”“……”賀望嘖了一聲,他鬆開叼在嘴裏的塑料吸管,“怎麽讓你停藥二十天全世界都成你敵人了?”唐佑林看他一眼,收回目光用手狠狠地戳計算器。賀望喝奶:“弄壞要賠。”唐佑林就很煩地把計算器往旁邊一丟,開始涼涼地開口:“我算了下賬,你這個月兩個店的工資水電所有開資除掉,大概隻有幾百的收入。”“……”賀望。殺人誅心,他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麽想不開要讓唐佑林幫他管兩個店的賬。唐佑林把頭發別在自己耳後想要起身:“我去看下廚房給你做什麽了。”賀望伸手在桌子上叩了叩,他放下他沒喝完的酸奶:“坐會兒。”示意唐佑林。唐佑林雙手握拳放在桌上,手背都隱隱有青筋暴起,賀望坐在他對方沙發的扶手上看了她一會兒:“心理谘詢還有在做嗎?”唐佑林別開眼睛:“你少管我。”賀望嘖嘖:“我店裏這兩年的帳都是你在算,回頭你把自己身體弄出事你走了完事了,我的店怎麽辦?”他想到這裏竟然隱隱有些悲從中來,“我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唐佑林麵無表情地開口道:“你把酒吧關了,或者把酒吧換成二店,不要兩年大概就能還清。”賀望滑到沙發上坐好,單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一手舉著酸奶沉默地喝了口酸奶,再次拒絕了這個不算提議的提議:“不行。”唐佑林立刻冷笑出來,甚至夾帶著人生攻擊:“聖母、爛好心、傻/逼。”“……”賀望撩起眼皮看他,“喂”唐佑林把腦袋撇開,隔了一會兒看起來甚至有些憤怒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抬步往收銀台的地方走去。賀望撐著下巴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吩咐了一聲:“聽醫生的話不要亂吃藥,等身體各功能的指標正常了再慢慢來。”唐佑林不理他。賀望吸著酸奶掏手機,找到唐佑林的微信號眯著眼睛慢騰騰地打字:“如果你決定去泰國做手術,又經濟實在拮據的話我可以先借一點給你。”唐佑林坐在吧台看了眼手機,垂著腦袋沒動靜了。*唐佑林有性別認知障礙,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女孩子,十幾歲的時候在家穿裙子跟媽媽的高跟鞋被爸媽發現,通過很多算不上太好的所謂的治療手段弄得有些精神崩潰。十七歲的時候離家出走,在外麵呆了兩年,在網絡上肆無忌憚的搜索資料,本來就被有些帶偏了,然後跟現實中這些性少數者碰麵看著那群挺成功的姐姐立刻開始吃起了雌激素跟抗雄激素,具體怎麽吃的也是別人東說一句西說一句這麽聽下來的,賀望見到她的時候她看起來完完全全是個女孩子的樣子。熟了一點後知道這人因為亂吃藥身體不好,賀望給她扛去醫院很多次,而且每次都在這人露刺要紮人的時候表示尊重她,希望她按照醫生的指示來規範的用藥,這樣會對身體好一些。唐佑林很不聽話,一旦停藥她就會十分厭惡自己,精神狀態糟糕,而且會在偶爾控製不住的時候加大用藥的劑量。反正周而複始,賀望覺得自己儼然有要變成老媽子的跡象。他動動手指想要給唐佑林轉兩千塊錢,結果發現這人竟然把自己給拉黑了。“……”賀望頓了頓,他拿起酸奶喝了最後一口。*下午茶的時間店裏來了很多個外賣訂單,附近坐辦公室的人通常下午茶時間都會點他們家的甜品,賀望在外賣訂單吵吵鬧鬧的聲音中縮在沙發裏蹙著眉頭聽耳機裏的音樂。他把耳機摘下來的時候唐佑林已經把外賣訂單的聲音給關掉了,整個餐廳一時間十分安靜,他揉揉耳朵給news的主唱打電話,沒想到響了三下直接給掛掉了,他黑著臉把手機丟在一邊,重新把耳機戴上後越聽越不爽,在這種不爽到達頂峰後有幾個人嬉嬉笑笑地推開了他餐廳的門。news的主唱叫譚梁,別稱譚花正推開門走進來,後麵跟著鍵盤手以及貝斯,一進來就先張牙舞爪的讓唐佑林吩咐廚房給他們弄的東西吃:“姐姐肚子餓了讓廚房給弄點東西。”唐佑林麵無表情地坐在收銀台處:“誰是你姐姐。”譚花搓手道歉:“妹妹妹妹拜托了,幾天沒見越來越好看啦。”賀望說:“譚梁滾過來。”那三人好像才發現賀望坐在這裏,嘿嘿笑著走過來:“爸爸麗麗今天下午能出院,我路過這邊來看下你。”賀望撐著腦袋:“你給我什麽破東西讓我重新給你編曲,編來幹什麽?”譚花不服了:“那是我十七歲時候寫的,因為寫這個我們音樂老師極力推薦我學音樂。”賀望嗤笑:“還不是因為學文化課考不上大學。”“……”譚花憋氣,“你知道個毛線。”他嘟囔了兩句,但是他現在有求於人不能大聲說話,隻得轉移話題,“最近音樂節有樂隊差了個鼓手你去幫忙嗎?”賀望冷笑一聲,十分倨傲地回了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