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疼痛從腹部傳來。修斯是用切的,和剖腹沒有任何區別。安西娜緊緊地皺了一下眉頭,暫時沒有說話。


    而與她相距不到二十厘米的修斯卻殘忍地笑了起來。


    那一瞬間,安西娜也不惱怒,眼眸裏是鎮定的光芒,她攥緊了手中的匕首,在修斯的得意之中拔了出來,再換了一個位子,朝他的腹部切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一刀是切得又狠又準,劍刃亦完全沒入修斯的體內。


    安西娜與修斯的臉色在同一時間煞白如紙,都是因為用力過猛與身受重傷。


    未等修斯反應過來,安西娜已經拔出匕首,準備再補一刀,但是這次顯然沒有那麽好運了。因為修斯已經快速地反應了過來,將她一把推開,順腳抬腳往她的心口踹了一腳。


    安西娜控製不住倒退十餘步,幸好被織燼給接住了。


    “你怎麽樣?”他急切地問。


    她板著一張臉,眼神冰冷如霜,右手死死地捂住腹部,但是血還是控製不住往外湧,因為修斯將她推開之前,將短劍拔了出來。但是她卻說:“死不了。”


    織燼瞳孔一縮,便聽見了血液掉落地上的聲音,垂眸一看,她的水藍色裙子已經被鮮血染紅,一片觸目驚心。


    但是下一刻,安西娜卻甩開了他。俯身,撕下自己的裙擺,將其綁住自己的傷口,挺直脊背站在織燼的身邊。


    雖然如此,血還是滲透了出來。


    “不管是安西娜,還是安西娜·霍琦,就算是死了,都不會被任何人打敗。”話語間,她從耳邊捋下一綹頭發,繞到嘴邊,將其咬在牙齒上,眼神森然。


    對麵的修斯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麵對如此的安西娜,他的瞳眸中多了一抹震驚之色,就連後麵的奧斯頓也是一樣。而織燼也從來不知道,原來安西娜居然可以如此倔強。


    倔強得令人敬佩,令人……膽顫。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右腿慢慢往後挪,右拳向後抬起,左拳護在胸前,嘴角綻放出一抹詭異的笑,,既然魔法比不上,那麽就使用殺手的力量,二十一世紀的王牌殺手,才是真正的安西娜。桀驁、自負、冷冽如霜。


    腹部的血還在流,誰都想象不到此刻她有多疼,但是她全然不在乎。


    “安西娜,難道你還不打算束手就擒?”


    “我為什麽要束手就擒?”語氣略為天真,似乎是真的不明白修斯為什麽會以為她會束手就擒。


    話音落下,她後置的右腿瞬間挪起,帶起堅硬地麵上的塵土,轉瞬間飛奔至修斯的麵前,連環腿不停地往對方的身上招呼而去。


    修斯躲閃不及,步步後退,臉上現出訝異之色。安西娜如此打法,別說無法使用魔法,就連他的劍都沒辦法拔出來。


    腹部洇出來的血已經染紅他月白色的魔法袍,但是他對安西娜的攻擊卻全無反擊之力,直到安西娜右腿盤起,將他盤倒在地上。


    修斯應聲倒地,還沒來得及爬起,安西娜的右腳已經凶猛地踩在他的胸口上,讓他錯覺自己的肋骨是要斷裂。


    然而,那邊奧斯頓見安西娜出手不久,便下令野人不斷地朝織燼攻擊而來。織燼是一邊看著安西娜出手,一邊傾盡全力反擊野人。


    曾經他也可以控製這些野人,但是此刻這些野人已經完全被修斯和奧斯頓控製。


    他們身形高大,力大無窮,一波一波地湧上來,漸漸掩去頭頂上熾烈的日光,織燼漸漸看不清安西娜。


    安西娜沒打算和修斯多廢話,右腳踩上他的胸口便在他的胸口上站立了起來,左腿揚起對準他的腦袋就是狠狠一踢,這一踢下去別說是性命,就算是**都得蹦出來。


    可是也許人在麵對危難之時,總是能夠發出巨大的潛力來。


    在緊急時刻,修斯將所有力氣凝聚到腦皮之上,使得安西娜的腳踢在上麵猶如踢在一塊堅硬的大石頭上。


    刹那間,安西娜也愣了一下,因為用力過猛,腹部的傷口霍然撕裂,洇出更大的血跡。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右腳被人拽住,下一刻她的身體就失去了重心,沉沉地向後倒去。


    多年的殺手生涯使得她在千鈞一發之際並沒有多少慌亂,而是在半空中用力地扭轉了一下身子,欲要側身著地,且在著地之時,用右手抵在地麵上,從而達到反彈的作用。


    但是對方沒有給她反彈的機會,當她的身體向右側去的時候,一腳從側麵踢了過來,踹在她纖細的腰身上,將她踹出去三四步遠。


    失血過多的安西娜隻覺得眼前景物搖晃,隨後喉間一甜,身體在著地的同時,噴出一口鮮血,模糊了她的視線。


    當她從地上坐起來的時候,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別動。”


    安西娜乖乖坐著沒動,因為她知道她帶在身上無法使用的手槍此時已經到了修斯的手中,他隻要輕輕扳下食指,她就會瞬間失去性命。


    “轉過身來。”他說。


    安西娜乖乖地轉身過去,屁股仍然坐在地上,嘴角的血液還沒有幹,腹部的血更是止不住的流。


    她想:自己這是要死了吧。


    因為感覺是如此無力。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生出這樣消極的想法。她知道越是艱難,自己就越是不能消極,但是她卻控製不住自己。


    “和自己的父親成為仇敵,你便是這樣做女兒的麽?”修斯問道,他的眼角是一絲嘲諷的冷笑,當然不是在嘲笑安西娜如此為人,而是在嘲笑安西娜之前的囂張以及此刻的落魄。“和你的未婚夫作對,這也是你喜歡做的事情嗎?”


    “是不是你們天才都很特別?”他抿唇,眸中現出一抹妒忌。


    安西娜或許不明白這抹妒忌來自何處,但是修斯自己卻很明白,從小到達被稱之為天才的都是織燼,而不是他。現在安西娜還選擇站在織燼那一邊,他的心理如何能夠平衡?


    但是沒關係,他會將他們都毀掉的,一個都不剩。


    思及此,他的臉上現出一抹殘忍卻得意的笑容。這笑容在安西娜看來亦是相當變態。她當下就下了定論,越是溫潤如玉、實則陰暗的男子,就越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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