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一路上，聞驍都沒怎麽說話，下車時也沒有像往常那樣主動結賬，而是直接伸手去拉車門，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你給錢。” 夏玨以為他是在為剛才的小爭執生氣，聽話地用微信付了款。 聞驍家裏又空無一人。聞如是又不在家，楊姨出門去買菜了。 夏玨忐忑地跟在聞驍身後，反手合上大門。 緊接著，下一秒，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後背一痛，已被聞驍用力壓在門板上，雙手隨之被桎梏在頭頂，兩條長腿因為聞驍膝蓋的擠入，有點可憐地被迫分開。 ——這是一個完全受製於人的姿勢，但夏玨回過神來，也絲毫沒有掙紮。他順勢放空思維，口.腔坦率又乖巧地打開，接受聞驍強勢闖入的氣息，那麽猛烈粗暴，急不可耐似的。 這是聞驍一貫的風格，聞驍喜歡，夏玨也樂於接受。對夏玨而言，被聞驍壓製從來都不是屈辱，反倒是一種享受，他始終沉迷於在這樣的時刻向聞驍順從，覺得自己在被對方完全擁有。 而聞驍肆意攫.取那種柔軟，也感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滿足，許久沒有嚐過的甜，似乎比記憶中更甚。 他覺得自己完全是上.癮了，短時間內竟然無法停下。夏玨也是，情不自禁地主動貼近他。 分別多日，久違的親密接觸，使兩個人都更沉淪其中。 半晌，聞驍才鬆開夏玨，用拇指緩慢揩去夏玨嘴角的水漬。 ——就連這樣一個小動作，都帶著難以形容的旖旎與意猶未盡。 夏玨兩頰飛著紅暈，睫毛微顫，明明心動得要命，還要虛張聲勢、欲蓋彌彰地譴責：“土死啦，突然玩什麽霸道。” 聞驍一眼看破他的心思，低笑了笑，說：“欠債還錢而已，怎麽叫霸道？不是你說的？說我可以——” 夏玨一怔，而後迅速地感到難為情，想捂住聞驍的嘴，不讓他講出那幾個字。 可惜沒成功。 “——欠債肉.償。”聞驍用一種戲謔的語氣，把夏玨之前的那句耳語，用不高不低的音量明明白白說了出來。 隨著這句話，夏玨腦海中一下子湧現出數不清的朦朧畫麵，臉紅得幾乎像要滴血。明明先撩的是他自己，受不了的也還是他自己。 “怎麽樣，打車錢是不是五十？剛才那樣夠不夠還？”聞驍還火上澆油，湊近了問道。 熟悉的體溫近在咫尺，夏玨呼吸急促地低下頭，胸膛不斷起伏。良久，聞驍捏了捏他滾燙的臉，像是總算逗弄夠了，後退半步，打算放過他。 夏玨卻忽然咬了咬嘴唇，攥住聞驍的衣角小聲說：“如果我說不夠呢？而且，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聞驍任由他拽著衣服下擺，視線放低，落在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上，說：“那你想怎麽收？” 他提問時，其實已經預感到了夏玨會怎麽回答。 果然，夏玨聽完，咽了口唾沫，有點結巴道：“我、我也不多收，就再親個五百塊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人的xing癖太貼合了，令人忍不住注冊了欸哦三。 以及，他們的某個“約定”，大家還記得嗎，嘿嘿嘿。第99章 化蝶3 又一周過去，句州市所在的省份率先公布了本科一批線。 結果令人感慨。盡管數學卷難度巨大，省一段線依舊居高不下，理科534，文科562。 “其實很多老師都有預感，今年的卷子難度會偏大，畢竟去年太簡單了，”書房裏，聞驍得知了消息，並沒有太驚訝，向夏玨解釋，“所以基本每所學校都做了準備，分數也就不會太難看。” 夏玨擔憂道：“如果是這樣，那你說的優勢……” 聞驍說：“不影響。你又忘了？批次線按照排名劃分，而每年的試卷雖然有難有易，但都分為保分題和衝分題，衝分題的比例和難度決定一張試卷的整體難度。今年來說，我們省的數學卷衝分題難度確實高，可比例並不過分，隻有高分段人數會明顯減少，對平均分影響不大。” 他給出了一長段分析，夏玨聽得有點懵，覺得在和自己對話的不像是同齡學生，而像是什麽命題專家。 夏玨不由地又想起了聞驍送的生日禮物，也就是那本“題海”。他慶幸自己在高考前認真把本子全翻完了，考試時，押題部分幫了他大忙。 “總之你一切順利就好，”夏玨說道，“你們今晚就能查分……這也太快了，不過現在還有五六個小時。” 牆上，時針正指向下午三點，窗外陽光濃烈，草木都打著蔫兒。兩人躲在空調房裏，剛剛放下投影幕布，準備一起看電影。 ——近幾天他們都是這麽過的，清晨或是夜裏出去鍛煉，白天在家避暑，隨便怎麽打發時間，悠悠閑閑。 此時門已經鎖上，遮光窗簾被拉得嚴絲合縫，室內昏暗，隻剩下屏幕的微亮。空調吹來一陣陣涼絲絲的風，聞驍摟著夏玨躺在沙發椅上，旁邊搭著一條備用的毛巾毯。 茶幾上還有一壺冰鎮過的鮮榨果汁，以及一些小零食。 “我沒什麽不順利。倒是你，想看哪部？”聞驍問，“科幻？動作？隨便點。” 夏玨說：“都行。” 他心裏藏著事，沒太表現出來。 聞驍卻還是發現了，輕輕撓了一下他的脖子：“嘴上說著我順利就好，怎麽好像自己還在緊張。” “沒有……”夏玨嘟囔，縮了縮腦袋，埋進聞驍頸窩裏。 “那看喜劇吧，”舒適的環境下，聞驍也有點懶洋洋的，用下巴磨蹭他的頭頂，“或者恐怖片？” 夏玨道：“不看恐怖的。有——愛情片嗎？” 最終他們一起看了一部經典愛情電影，《怦然心動》。 中途又接了個五百塊的吻。這些天，他們互相之間不知道“償”出了多少座金庫。 影片結束時，已經到了傍晚。 “喜歡嗎？”片尾曲響起，聞驍問。 整部電影和它的名字一樣，純真、浪漫，以至於在聞驍看來太過不切實際。 夏玨卻說：“其實挺真實的不是嗎？我們確實要先做自己，才能好好愛別人，否則很容易把感情弄得一團糟。就像兩個主角，他們中但凡有一個人在過程中委曲求全、迷失自我，結尾都不會這麽美好。” 聞驍聽得一怔，有一瞬間幾乎以為他是意有所指，但很快明白是自己過分敏感了。 晚飯後，他們和聞如是一起在小區裏散步、夜跑。回去的路上，八點二十七分，聞驍收到了省招生考試院發來的手機短信，內容是他今年的高考成績。 語文127，數學150，英語147，理綜298； 總分722。全省位次：1。 對此，聞驍的反應是很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像在對待一條無關緊要的垃圾短信。 他把消息告訴了身邊的聞如是和夏玨。 聞如是得知他拿下了今年的理科省狀元，有些驚喜，但不意外，畢竟聞驍去年並沒有全力以赴，相當一部分精力花在了競賽上。 夏玨則是高興得要瘋掉了，第一時間點了最近一家超市的外賣。收到之後聞驍一眼看去，全是罐裝啤酒。 “啤酒肚啤酒肚，你就不怕把肚子喝大了？”他皺眉問。 夏玨哼哧哼哧把東西提上樓，嘀咕了一句話，聞驍沒聽清。 “你剛剛說什麽？”聞驍跟上去，進入臥室，“今晚不許一次性喝那麽多。” 夏玨一聲不吭地背對著他，似乎從塑料袋裏偷偷摸出了一件東西。 “交出來。”聞驍懷疑地捏起夏玨柔韌的後頸。 隻是簡簡單單三個字，夏玨的耳朵居然漸漸紅了。 聞驍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玩什麽把戲，索性直接伸手過去，強製他把手裏的東西交了出來。 ——長條狀的白色紙盒，深藍線條，字樣是“ky”、“透明”、“水溶性”……等等。 仿佛接觸到了一塊火炭，聞驍竟然一下子沒拿穩，把紙盒落在了地上。 夏玨慢吞吞地彎腰重新撿起來，攥進手裏，繼續用後腦勺衝著聞驍，手指把外殼捏得微微變形。 “我剛才說，”他小聲道，“我的肚子不會喝酒喝大的，要大也是被你……大。” 一刹那，這句直白的話像一簇火苗，倏地竄進聞驍耳朵裏，順著神經燒灼全身。 聞驍似乎猛地被什麽東西砸中了，腦中“嗡”的一下，半晌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良久，他伸出手，從背後扣住夏玨的下巴，迫使夏玨以一個吃力的姿勢回過頭來。夏玨整張臉都紅透了，低垂的眼睫不停顫動，完全不敢與聞驍對視。 聞驍開口，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不像樣：“你什麽意思。” 夏玨閉上眼，說：“我們約好的，你忘了？” ——金榜題名，洞房花燭。 說過的話，聞驍從來沒有忘，隻是更多地當做玩笑了。 “所以現在，你想？”他問，“真的？” 夏玨睜開眼睛，眼裏有些水汽，羞惱的樣子。 就像在說：答案還不夠明顯嗎？你還要問？ 聞驍偏要問。 “是不是？”他注視著夏玨，繼續道，“回答我。” 夏玨有點生氣了，扭頭掙脫他的手，又背過身去，悶悶道：“是！正麵上/我！你敢不敢？” 聞驍貼著他的後背，胸腔微微震動，似乎是被逗笑了，說：“我不敢。” 夏玨愣了愣。 聞驍道：“我查過，聽說那樣你比較容易受傷。” “你還查——”夏玨震驚了，脫口道，“什麽時候？” 聞驍輕咳一聲，附在他耳畔答道：“從你想‘循序漸進’之後。” “……”夏玨忍不住側過身，回看聞驍，臉還是紅撲撲的，“那你好/色啊。” 距離極近，動作之間，他的耳朵尖快速擦過聞驍的顴骨。 聞驍與他對視，沒有說話，隻是用大拇指蹭了一下他的嘴唇。一時間，空氣仿佛幹燥得令人口渴，又仿佛越來越粘稠。 “聞驍，你是不是臉紅了？”忽然，夏玨問。 聞驍淡淡道：“你看錯了。” ……死要麵子。夏玨腹謗。 “你從前還說，你希望那種事發生在我們都長大、一切都穩定以後，”他大著膽子挑釁，“其實早就憋不住了吧。” 聞驍頓了頓，把手指探入他牙關，懲罰性地用力夾了一下他的舌頭。 “……！”夏玨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瞪著聞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