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任真因為這個意外的答案愣住了,“那個錦旗是你親手做的?”王默達點頭,神色如常,好像一個大老爺們掐起蘭花指捏著針頭繡出一麵錦旗是多麽常見的事情。“所以大王身上的衣服……?”王默達繼續點頭。“所以這條圍巾……?”王默達依舊點頭。任真的手不自覺攥緊了手感柔軟的圍巾,鮮豔的紅色與深沉的綠色和諧交織,他的雙眼盯著圍巾的流速,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這真是他接到過的最貴重的禮物。這真是他見過的最奇怪的男人。※池駿到醫院時,何心遠正在給魔王鬆鼠肚子上輕微滲血的傷口上藥。池駿不敢打擾他,就倚在門邊安靜的注視著他的動作。何心遠的手很穩,但池駿知道,何心遠不是天生就有一雙適合當醫生的手的。他經曆過數不清的練習,從最開始在實驗室解剖小白鼠都要做噩夢,到後來能夠一天連做三場絕育一場骨折。沒有人能夠不付出辛勞就成功,而何心遠永遠是最努力的那一個。池駿最喜歡看何心遠認真工作時的樣子,就算是最簡單的上藥,何心遠也絕不掉以輕心,用鑷子小心夾起沾有碘酒的棉花輕輕在傷口上點按,專注的像是正在給豆腐做心髒搭橋一樣。待何心遠忙完了手中的工作,池駿才開口喚他。“心遠!”何心遠回頭一看,見他來了,很驚喜的揮了揮手。池駿走到他旁邊,望著那隻捂著肚子很警惕的坐在籠子裏的鬆鼠,他的手也“順便”搭在了何心遠的腰上。“這是鬆鼠?怎麽這麽大?而且鬆鼠不應該是棕色的嗎,這隻怎麽是灰色的?”被他轉移了注意力的何心遠果然無暇顧及腰上的狼爪。何心遠興致勃勃的為他解釋:“這是魔王鬆鼠,一種很常見的寵物鬆鼠品種,體型本來就比其他鬆鼠大很多,這隻長得尤其大,在同類裏也算是大塊頭。”他說起動物的事情就會變得多話,“魔王鬆鼠背毛分為棕色、黑色、棕黑色三種。這隻是品相很好的黑魔王,鬆鼠夏天和冬季的皮毛顏色不同,現在剛好褪為灰色。”“它就是第一隻被射傷的動物?”何心遠“嗯”了一聲。“也不知警察調查的怎麽樣了,有沒有抓到那個私藏手弩的混蛋,這種會對動物下手的人都是心理陰暗的變態,真希望他能嚐嚐受傷的動物們所受的折磨。”池駿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絞盡腦汁的打算安慰他,前台的小楊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嘴裏嚷嚷著:“院長!院長!警察來了!”“警察?”何心遠攔下她,“什麽警察?”“就是調查手弩的警察呀!他們還帶了個什麽弓箭方麵的專家。”何心遠很驚喜,剛剛還在想案件什麽時候能有進展,沒想到專家就上門了。坐在辦公室裏的任真也聽到了小楊的叫喊聲,他和王默達對視一眼,匆匆推開門,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眾人心裏都惦記著案情,幾人加快腳步向著大門口走去。前台處,兩位穿著警服的辦案民警正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寵物醫院的擺設。因為臨近聖誕,昨天小楊剛把聖誕樹從倉庫裏搬出來,民警進門時,她正拿著動物掛件裝飾聖誕樹呢。樹下則堆著幾個禮物盒,裏麵有狗糧、有貓玩具、還有項圈什麽的,在店裏買寵物用品買188元就能領取一個。寵物醫院的氛圍自然和給人看病的醫院不同,整體風格活潑又不失清新,有的小朋友還以為這裏是幼兒園呢。兩位民警都是第一次來寵物醫院,眼睛不住的左看右看。在他們身後有個背對眾人的男青年,身高和池駿相仿,穿一件挺括的呢子大衣,手上提著公文包,正仰頭觀察著牆上掛著的狗狗模樣的時鍾。見醫院的工作人員來了,兩位民警很熱情的迎了上來。“任院長,又見麵了。”民警說,“在您那天報告了手弩傷狗的事件後,這段時間陸陸續續又發生了三起,但受傷的都是流浪動物,有的是被環衛工人發現的,有的是被抓捕流浪狗的負責大隊發現的。”任真一聽,忙說:“可以送來我們這裏,我們這有最專業的醫生,也有處理箭傷的經驗,可以為它們免費手術。”另一位民警安靜了幾秒,回答:“您費心了……但它們不需要了。”眾人沉默。何心遠搓搓鼻子,聲音沙啞的問:“那凶手抓到了嗎?”“暫時沒有。”民警說,“局裏很重視這個事情。我們這次請來了弓箭方麵的專家來配合我們查案,今天帶他來和各位認識認識,以後應該有不少機會接觸。”“哪裏稱的上專家。”站在民警身後的男人終於轉回了身,自謙的說,“我不過是對弓箭稍有研究罷了。”他風度翩翩的伸出手,“很高興認識各位,我是……”他的聲音突然停住,雙眼直直盯著垂著頭的何心遠,驚喜之情溢於言表。“心遠?真的是你?”他不顧眾人的側目,幾步上前想要抓住何心遠的手,池駿心中狂跳,趕忙踏前一步把何心遠擋在了身後。“是你?”被他認出來的何心遠下意識的抓住了池駿的衣服,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池駿心裏著急,不知這位所謂的弓箭專家究竟是怎麽和何心遠認識的,但見何心遠見之即躲的態度,這家夥絕不會是什麽好貨色。民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忽然一拍手:“太巧了吧,沒想到林老師你居然認識這位醫生?……不過現在可不是敘舊的好時機啊,咱們先談案情,待談完了你們再慢慢敘舊吧。”幸虧有民警幫忙圓了一下場,任真直接把那位姓林的弓箭專家拉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並且以工作未做完的借口把何心遠支到了配藥室去,池駿當然像是跟屁蟲一樣跟了過去。待配藥室的門一關上,心急的池駿立即把心神不寧的何心遠堵在了牆角。“心遠,剛才那個姓林的是怎麽回事?他是不是欺負過你,要不然你怎麽這麽怕他?”何心遠悶不吭聲。他越是不說話,池駿越容易胡思亂想——何心遠生性平和,不喜歡招惹是非,即使兩人有衝突,錯的也肯定是姓林的!就在池駿恨不得擼起袖子衝出門把對方痛揍一遍時,何心遠終於開口了。“池駿,你別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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