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說的口幹舌燥,上座的陛下神色內斂,不顯露山水,隻聽聞大晏女帝年歲不大,不該是這麽無法揣度之人,使臣於是便不敢再小覷,心底越發謹慎起來。


    原本試探的奉承之言,越發言辭懇切。


    隻是說了半晌,女帝跟沒聽見似的。


    係統看不下去了:【宿主大人,那大胡子在跟你說話呢。】


    花夏視線飄過去,又挪了回來,對250道:“你看那兒,有隻螞蟻。”


    係統看去,高晃的桌上有隻微末的螞蟻在一盤糕點下轉悠,不一會就鑽到了桌子下麵。


    【......】


    “陛下,可接受我西夷的和親?”


    使臣停歇喝水間,他身後的‘侍衛’突然開口,立即引來大晏官員不滿。


    “你一個西夷侍衛可以打斷使臣,在席間隨意插話嗎?”


    使臣猛地嗆了下,麵色漲的通紅,順了順氣後,卻並未開口阻止,抹了把汗,思索王子所言為何。


    一直注意男子的高晃輕笑了聲:“此話何意?”


    高晃發言,大晏的官員立即噤了聲,默默打量局勢。


    男子從胸前衣服裏摸出一塊玉牌,直接亮明身份:“我是西夷王三子,敦親和,陛下可願意與我和親?”


    滿座俱驚,比起對方的身份,眾人更驚的是這什麽三王子找的是他們陛下和親???


    敦親和目光倨傲掃過眾人,最後直視上位:“我願和親大晏,陛下意下如何?”


    花夏表示不如何:“......醜拒!”


    原本有這一段嗎?


    這人怎麽還擅自加戲呢?


    高晃凝目,嘴角扯出一個戲謔的弧度:“殿下緣何心血來潮?”


    敦親和注視著花夏:“陛下......甚是可愛。”


    花夏衝他笑了笑,等會還有更可愛的。


    席間加了一個座位,此事自然不可草率,西夷使臣自己都不知道殿下想做什麽,明明掩藏身份隻為一探虛實,突然提出和親?也不怕王上將位置傳給他的兄弟們。


    一旁隨侍的宮侍往蕭烈杯中添酒,後者並不阻攔,如此空了一壺,宮侍下意識往陛下的方向看了一眼,發覺陛下的目光也落在此處,不過很快移開。


    宮侍不能勸酒,還要保證席間飲食不斷,於是悄悄退下,又去拿了一壺。


    宴會結束後,使臣回到文光閣休息,大臣們陸續出宮,高晃似有話要說,於是兩人去了禦書房,高晃說了些對於敦親和此舉的一些猜測,花夏有一搭沒一搭聽著,倒也還算中肯。


    大抵是想修複他們之間的‘關係’。


    “陛下,不管如何,臣都會讓敦親和打消這個想法,外族之人,其心必異,怎可入陛下後宮。”


    花夏點點頭,附和道:“主要是醜。”


    高晃聞言愣了愣,陡然明白席間陛下那句‘醜拒’是何意,所創之詞,簡明奧妙,隻是,從前的陛下可說不出此話來......


    高晃離開後,殿外驟然吹進來一場冷風,袁堅雙手盛來一件雪白的絨毛大氅,花夏披上,眸子轉了轉,對他道:“你先回去。”


    自上次花夏翻牆出宮後,袁堅就不敢獨自離開了:“陛下,奴才陪著您吧。”


    花夏道:“朕又不會跑。”


    袁堅目露淒淒,格外幽怨。


    花夏:“......快走,這是聖旨。”


    袁堅一步三回頭。


    等他身影消失後,花夏從殿旁的角落裏拿出一把鐵鏟,不大,是宮侍修理殿中盆栽用的,上次見到後,花夏就讓人留在角落裏了,此時正好有用。


    走出殿門,寒風倒是停了,卻下起了雪。


    雀京的第一場初雪,鵝絨大的輕雪從空中落下,暖黃的宮燈照亮了有些壯觀的雪景,明日大抵就該鋪上厚厚一層鬆雪了,花夏伸手接了幾朵,她的手很冷,棉花似的雪在她手裏融化得很慢。


    身側有一道視線落來,花夏下意識將鐵鍬攏進大氅裏,盛雪的手甩了甩,扭頭看見了蕭烈。


    常年打仗的男人身形偉岸,站在宮燈的陰暗處,顯得格外肩寬腿長。


    她微微挑眉:“你還沒走?”


    “找朕有事?”


    蕭烈站立不動,不知在想什麽,一時間竟然沒有回答,幾秒後,他看見女帝向他走來,伸手在他眼神晃了晃,蕭烈看見了落在她發梢還有眼睫上的雪,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陛下。”


    花夏道:“朕問你話呢?”


    蕭烈留下來是想說西夷之事,那西夷王子不知打的什麽主意,並不可信,更別提和親之事,不管如何,防備外族入侵是在第一位的。


    他不知為何, 嗓音發緊:“和親之事,不妥。”


    花夏點點頭:“朕知道。”


    “況且他長得一言難盡,還不如蕭卿來的可人。”


    隨口調侃的話,蕭烈蹙起了眉,花夏瞅見他眉間褶皺微微抿唇,蕭烈大概心底又不滿了,兩人身份注定對立,想來聽她說話他是不喜的。


    “當朕沒說.....”


    花夏還有事要做,正要走,麵前的人凝視她的眸光幽深,嗓音沉啞有些低糜:“陛下的意思是,若是那西夷王子長得尚可,陛下就同意和親?”


    花夏頓了頓,駐足停下來,還在想蕭烈話裏的意思,男人卻還在說:“同意和親......”


    “同意那人入陛下後宮,坐什麽位置,側君?貴君?亦或者君後?”


    花夏唇瓣動了動,什麽聲音也沒發出,目光奇異地盯著蕭烈看了片刻,沒有絲毫表情的麵容,五官深邃,隻有微微斂起的眼眸能看到微末的喪氣,分辨過後,花夏捏著鐵鍬頓了頓,有些錯愕:“蕭烈......”


    看著十分不對。


    前陣子不是還瞪她來著......


    今日看著怎麽像吃醋了似的......


    況且那西夷王子不醜她也不要啊......


    蕭烈被花夏喊了一聲,全身都僵住了,麵部繃緊,許久後生硬道:“臣告退。”


    背影匆匆走入雪中,從這裏到宮門還挺遠,走過去大概都要淋濕了,花夏看向一旁守門的宮人:“有傘嗎?”


    “陛,陛下,傘在後麵,奴才去拿。”


    蕭烈都要走遠了,花夏解開身上的大氅,遞給宮人,指了指蕭烈融入雪中的背影:“給他送去。”


    宮人領命而去。


    花夏倒是輕便了許多,反正等會還要翻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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