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裏還有第三個人,民宿老板掩在帽簷下的黑色眼睛微抬時不時看向兩人,目光尤其落在花夏身上,花夏偏頭和他對視時,對方又連忙躲避。


    顯得古怪至極。


    250像是發現了什麽,咋呼一聲:【宿主大人,你看民宿老板腳邊……】


    男人餘光察覺花夏並沒有從他身上移開視線,越發躲閃,黑色褲腿邊露出一個紅色的握柄,有些眼熟,甚至還有些熟悉的手感。


    可不就是昨夜插怪物腦袋上被帶下樓的那把園林剪嘛。


    怪物是村民於夜間變身,民宿老板每到傍晚時分便會消失,那位監管者口中的‘執行者’無外乎就是此人。


    “老板,你這剪刀我用著不錯。”花夏走過去,胳膊支在台麵上,目光懶散地垂落在民宿老板的腳邊。


    園林剪是花夏昨天順手拿上樓的,一直敲門實在惹人厭煩。


    中年男子的第一反應是摸了摸自己的帽子頂,隨即又將剪刀往腳前攏了攏:“……是嗎……”


    腦瓜疼……


    花夏聲音裏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些:“昨天用的時候忘記和老板說了,今晚可否再借用一下?”


    民宿老板不等花夏說完,急急道:“太危險了,還是不用的好……不用的好……”


    掩在帽簷下的黑色眼珠子滴溜亂轉,言詞切切:“不借,不借!”


    到最後都有些氣急敗壞了。


    花夏這才慢悠悠地丟下一句:“不借就不借,我又沒有非要借。”


    民宿老板麵頰的肌肉反射性地抽了抽:“.......”


    白楚眼神平淡無波劃過民宿老板,落在花夏身上時眼睫顫了顫,很快垂下了眼皮,遮住眼底光華。


    花夏懶得再出門,村寨裏的事這兩日差不多都能推測出來了,隻有有關白楚的部分,還有些朦朧不清,而從始至終,白楚也不曾隱瞞過什麽,於是關於他的真相,大概也隻有一層薄紗的距離了。


    白天,花夏和白楚兩人出去閑逛,和其他人不同,他們就在寨子裏走動,並不上山。


    白日夜晚的差距顯著,白日裏多數村民如同沒有夜間的記憶一般,表現得都十分友善,那位老婦人還在等丈夫歸家,口中描述甚至依舊認為隻是一夜未歸。


    在溪流的上流他們又遇到了一戶人家,家中隻有一個年輕婦人,打扮得鮮麗,身型豐腴,麵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十分熱情。


    花夏蹲在溪水邊踩水,女人還從屋裏拿出來了兩把椅子,遞給花夏和白楚,自己又從裏麵抓了一個板凳出來,和兩人談天。


    絮絮叨叨地說著她新婚的丈夫如何顧家能幹,知道他們是外地來旅遊的,又開始打聽村寨外麵的世界,女人說起村子裏來旅遊的人不多,半年前有些穿西服的老板來過。


    女人說起自己丈夫年底要帶她也去旅遊時,眉眼溫柔,似歲月無憂。


    白楚鮮少搭話。


    花夏和女人聊天,信口胡謅說自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來畢業旅行的,女人說自己沒讀過多少書,又說起她丈夫也沒有,但勝在人能幹對她還好。


    聊了三五句女人就能提到她丈夫,不出預料,她丈夫在亡者名單上,花夏問了女人她丈夫的名字,這個名字在第一日就已經出現在公示信息的大屏上了。


    算是無用信息。


    250發現,宿主竟然和一個npc都能聊這麽久。


    全程,白楚坐在花夏身邊,冷白的骨節的手指捏著花夏坐著的竹編椅子上折出來的竹篾條,食指指尖扣在上麵蓋著,花夏動時披散的頭發就會劃過去,恰好擋住了被竹篾條勾到的可能。


    花夏沒有在意,她望著潺潺溪水,水清而無魚,底下鋪著一層細細的沙泥。


    女人忽然在耳邊出聲,語氣含笑:“你們小情侶結婚了嗎?”


    花夏眨了眨眼,側目看女人:“什麽?”


    女人將話重複了一遍,目光有些八卦地掃過兩人,白楚短暫地反應了下,不時撥弄藤椅的指尖頓住,卻沒有挪開。


    花夏隨意地回答:“沒有。”


    一向沉默寡言的白楚清冷的聲音同時響起:“怎麽,這麽問?”


    聽見花夏的回答,白楚抬眼,眼底眸光流轉,又緊抿雙唇,垂下目光。


    女人愣了愣,回答白楚的問題:“你們之間有別人融不進去的東西,就是......”


    她稀缺的詞匯不知該如何確切的形容:“就像是,你們在水裏,水裏隻有你們兩個人,水是透明的,別人看不見,但進不去。”


    “而且,”女人掃向白楚,彎了彎眸子,“你好像很喜歡她。”


    白楚微怔,明明早已失去對溫度的感知,此時卻覺得身體有些沸騰,可是,他們才認識兩日......


    女人笑了聲:“就像現在這樣,你總是控製不住下意識看她對不對?”


    白楚陡然想起了午夜他在對麵房間站了兩日的行為,做什麽?確保她的安全嗎?


    花夏饒有興趣看去時,白楚倉惶避開了目光。


    “對了。”女人起身往屋裏走,語氣掩不住的幸福之意,“給你們看個東西。”


    片刻後,女人從裏麵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紅布包裹的東西,小心翼翼掀開,安靜地躺著一枚金戒指。


    “我丈夫送我的,好看嗎?”女人將戒指戴上,剛好合適的戒圈,“他瞞著我親手打的,我很喜歡。”


    戒指有粗糙的製作痕跡,看著的確不是專業做出來的。


    隻是,這枚金戒指的用料確實十分令人注意,花夏微微眯眼,注意到了戒指表麵淺淡的流光,和白楚進入礦洞那日,石壁裏的金色石頭就是這種,粗一看,是金子,再細看又有流光,色澤並不均勻。


    那些被招去做工的人開采的應該就是這種礦,女人的丈夫以為是金子,順了一點回家為她妻子做了戒指。


    花夏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


    傍晚,民宿大廳,玩家陸續回來,對比花夏,均是一身的疲憊。


    早上張忠出現在亡者名單上的事給所有人都敲響了警鍾,下一個出現在大屏上的名字極有可能是他們自己,生死存亡,關於線索的調查越發勤懇。


    “李依依,今日怎麽沒看見你上山?”賈仁拿了個饅頭生啃,囫圇著走近,“還是說,你調查到線索了?去哪調查的?”


    “你是......”賈仁方才走近,麵前就被擋住了,站在他眼前的男子身量很高,和秦寒差不多,麵容冷峻,看著格外麵生,陡然想起來隊伍裏似乎確實有這麽一個不怎麽說話的玩家。


    “誒,你叫什麽名字來著?”他們在車上似乎都曾自我介紹過,隻是賈仁怎麽也想不起來眼前男子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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