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凱打開冰箱,轉過身子時懷裏多了罐特大號酸奶,反客為主地問初武:“你喝嗎?”順腳把冰箱門踢合上。 初武是徹底對這絕世帥哥言語不能了,剛認識時,這家夥還挺矜持,沒過幾天就原形畢露,自來熟加自以為是,不要臉的程度和薑小豬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元凱拉了把椅子坐在案台前,問:“有沒有杯子?” 這一回初武不敢怠慢,趕緊撒下手裏的活,找出個杯子遞過去,唯恐遲了一步那家夥就抱著酸奶罐口對口喝了。 元凱給自己倒了一杯,配著餅幹吃得津津有味。 初武忙著把西點房收拾幹淨,元凱吃了一會兒,說:“吃完了,你什麽時候好?” 初武頭也不回,“你先回去吧。” 背後那人淡淡說:“我等你。” 這句話曖昧得可以,初武僵了僵,沒敢回頭,繼續收拾。 背後那低沉中性的聲音緩緩說:“說真的,我很少見過圈子裏有像你們這麽恩愛的……” 初武假裝沒聽到,清洗烘烤碟。 元凱:“你男朋友身材不錯。” 還是沒聽到,把東西都放回原位。 元凱說:“不過我沒看清楚臉,長得怎麽樣?”那口氣叫一個自負。 操!都說帥哥都是自戀狂呢,一點都不錯,初武東張西望:咦?還有個打蛋器沒洗,趕緊洗。 自戀狂:“那麽,是性格很好咯?” 洗完打蛋器,擦桌麵。 自戀狂:“你喜歡什麽樣的性格?” 繼續擦桌麵。 自戀狂:“唉,又不是明星,透露一點嘛。” 死命擦桌麵。 自戀狂:“我就是想問問,什麽樣的性格會招人喜歡,我就沒遇到過一個真喜歡我的人,應該是我性格不好的原因。” 初武愣了愣,停止擦桌麵,回頭看了眼元凱,苦笑:“得了吧,我家那位大爺,性格比你惡劣幾千倍。” 元凱的下巴支在案台上,抬眼仰視著初武,“那你喜歡他什麽?” 喜歡什麽?這個問題太玄了,答不上來。 “那好吧。”元凱用指腹點案台上的餅幹渣,又問:“換個問題,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初武把抹布一丟,忍不住樂了,“他出生的時候我媽抱我去他家看他,這算不算認識?” 元凱微微訝異:“兩小無猜啊?” 初武齜牙:“屁!”轉而,撓撓腦袋,不甘不願地說:“媽的,算是吧。” 元凱臉上的笑容淡了點,眼裏混沌了一瞬,懶懶地說句:“哦,難怪……” 薑續量了平台的長寬,然後拉著初武到建材市場裏買了一批淺藍色的瓷磚,運回來兩袋水泥一堆沙,初五要找泥水工吧,薑續大喊:“不用!我自己鋪!”還真的說幹就幹,回家擼起袖子嘿咻嘿咻忙活起來。 初武坐在屋子裏,把腿橫到平台上來,指手畫腳的:“唉,沙要篩一下吧?” 薑續攪和著水泥,稀了加水泥,稠了加水,又稀了,繼續加,越加越多。小豬累得氣喘籲籲,惱羞成怒地把鏟子一摔,衝初武咆哮:“你來!” 初武攤手:“我不會。” 薑續一身的水泥,撲上來就咬他:“你個沒用的男人!” 初武抱著他笑成一團,隻好掏出手機找電話號碼,問了幾個以前東見街的朋友,總算問到阿飛會鋪,弄清楚程序後,換薑續坐著指導工作:“哪,水泥砂漿的比例是一比三,注意點……” 兩個人忙活了一個下午,總算摸出點竅門,初武給薑續做了晚飯就去上班了,等下班回來,薑續整個一小泥豬,沾沾自喜地拉著初武去看他的戰果。 平台上以對角線歪歪扭扭地鋪了兩行瓷磚,形成一個大大的“x”,其餘地方還是空白。 初武一陣沉默,然後摸摸小泥豬的腦袋,微笑:“幹的漂亮!好吧,現在的工作就是立刻把這個叉揭了。” 小泥豬晴天霹靂:“為什麽?” “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麽?誰像你鋪得這麽變態?你不會平行鋪嘛?啊?” “可是我想鋪出形狀。” “拉倒吧你!”初武撿起塊瓷磚在大叉上比劃了一下,“對得上嘛?你長不長眼睛?剩下這麽大的縫怎麽辦?哪,那裏留那麽大的縫,這裏連半塊都塞不下去……” 小泥豬靠門蹲下來,在地上劃圈圈,念叨:“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你不愛……” 初武給他一腳:“別磨蹭了,水泥還沒幹,馬上揭!立刻!迅速!” 沒事找事做!初武邊罵著邊鏟地上的大叉,泥小豬泡了個澡,出來時又幻化成粉嫩嫩香噴噴的糖小豬,拿著初武給他做的點心蹲在平台門口吃,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喏,唉,我說你,你怎麽這麽忙啊?” 初武:〒_〒……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麽?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大概是發生在《禍害》那個故事的兩年前,(其實我寫的時候是沒有做這個計算的,現在不得不計算一下了。)所以《土鱉》和《禍害》一點聯係都沒有,沒看過《禍害》的親完全沒必要去看,看過的親們請不要將人物自行聯係orz…… 眾:抽打!你都這麽說了,我們能不聯係麽?!! 某恩:真的沒有聯係啊,我隻是借用了幾個人的名字而已…… 眾,拳打腳踢ing:而已?哪有你這樣借名字的?抽不死你丫的…… 某恩抽搐著頭破血流爬走…… 第45章 承諾 累了一晚上,第二天薑續一大早就起來了,抱著初武輕聲喚:“起床起床……” 這豬最近怎麽都這麽早醒啊?初武翻個身,嘟囔:“我困,再睡一會兒……” 薑續不催他了,自己到樓下買了早點回來,吃完就開工。初武聽著平台上丁零哐啷的聲音,當真是欲哭無淚,不知道薑續為什麽有這麽多熱情做些無意義的事。 初武下午去上班時,平台上已經鋪好了一大半瓷磚,初武做了晚飯,囑咐道:“唉,鋪好的地方今天別踩。” “知道。” “那我走了。” “嗯,拜拜。”薑續頭也不回。 “飯菜在桌麵上。” “知道。” “一會兒冷了你自己熱熱。” “知道。” “早點吃啊。” “哦。” “你休息一會兒……” “啊——”薑續抓狂了:“禿驢!快滾吧!” 初武沒法,隻好去上班,隱隱覺得薑續有點近似於偏執了,轉念一想:鋪完瓷磚就沒事了,讓他去瞎整吧。 元凱打烊後準時出現在西點房,正巧遇到楊菲,禮貌地笑笑:“姐姐,拜拜。” 既然對方是叫姐姐而不是叫阿姨,楊菲當然是和顏悅色地笑笑,嘴一撇,斜了初武一眼,“不錯啊,每晚都有約會,還挺浪漫。” 初武有點窘,元凱貧嘴:“姐姐可以留下來一起浪漫。” 楊菲忍不住樂了,“每晚吃這麽多甜食,我就看著你變成肥豬!沒空理你們,拜。” 初武也沒心思做新的,剛好還留了幾個雪露,給元凱打包好遞過去。 元凱疑道:“哇,為什麽給我三個?有四個嘛,一人兩個咯。” 初武擺擺手,“不用了,他最近沒什麽胃口。” 元凱把一個雪露拿出來咬了一口,調侃道:“恭喜你,懷孕了。” 初武:“那就要送他去科研機構供人解剖了。” 元凱笑:“唉,你嘴真三八。” 初武也笑:“沒你三八。” 出了大樓,天空在下綿綿細雨,初武問元凱:“你有傘嗎?” 元凱:“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初武煩惱:“大冷天的淋雨會感冒吧……” 元凱不屑地哼了聲:“你這男人挺多毛病,這麽小的雨有什麽好擔心的?到家頭皮都不會濕……”頓了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忘了,你是禿驢,沒頭發保護。” 初武鬱悶死了:這小子真損。 元凱笑吟吟的,“我先在這把雪露吃了再走,不然淋了。” 初武趕著回去,把手裏的紙盒折疊起來,小心塞進羽絨服內側口袋裏,元凱默默看著他的一係列動作,眼神淡然。 初武立起衣服領子,說:“我先走了。” 元凱垂下眼簾,抬手搖了搖。 回到家裏,敲敲門,死小豬沒應,難不成這麽早就睡了?初武掏出鑰匙自己開了門,錯愕地發現薑續不在屋子裏,桌麵上的飯菜一動都沒有動。 平台上也沒有開燈,初武拉開拉門,平台上隻差幾塊沒有鋪了,薑續背對著他蹲著,手裏持著一塊瓷磚,慢慢地,仔仔細細地在瓷磚後背抹水泥…… “薑續……”初武輕聲喚了一句,覺得自己的嗓音在微微發抖。 薑續恍若不聞,認認真真地把瓷磚按到地上,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似乎不滿意,又揭下來,重新抹水泥…… 初武走過去,薑續一點都沒有察覺,借著空中微弱的光芒,他看到薑續的頭發和衣服都被雨水浸濕了,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麵色慘白。 初武蹲下來,捧著薑續的臉對著自己,再喚:“薑續!” 薑續呆滯地望著他,許久許久,瞳孔才有神起來,他笑了笑,說:“你回來了。” 初武勃然大怒,搶過他手裏的瓷磚摔出老遠,喝道:“你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