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阮陽下意識反駁,“我隻是覺得……”太意外了。


    揣著告白的願望十年多,沒想到被對方搶了先不說,他似乎也從未想過告白之後應該怎麽辦。阮陽抓了抓腦袋,突然覺得有些茫然:“我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朔旌寒沒想到他居然在思考這個,一時間哭笑不得,佯作認真地點了點頭:“是啊,我也不知道。”


    “喂喂。”阮陽很不滿意。


    “修真之路漫長,我師父曾經說過,路上遇到的人,終有一天會離你而去,沒有誰會留下來。”朔旌寒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阮陽的身邊,唇角微微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柔和了整張臉。


    他看著阮陽,慢悠悠地補充最後一句:“除非道侶。”


    “道,道侶?”阮陽張口結舌,感覺自己仿佛中了彩票頭獎。


    “你願意嗎?”朔旌寒靠了過來。


    “我願意啊當然願意啦!”他突然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道。


    管他呢先答應再說!


    沒想到朔旌寒居然像是鬆了口氣一般笑了,阮陽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笑,以往都是冷笑居多,一時間不由看呆了。


    冷著臉的朔旌寒好似高高在上的神仙,他笑起來的模樣一下子就多了凡塵氣息。阮陽一時間危機感大增:“在外麵可不能笑成這樣!”


    朔旌寒挑了挑眉。


    阮陽秒慫:“我是說……”


    “沒關係,我答應你。”朔旌寒今天異乎尋常的好說話。


    阮陽支支吾吾地道:“其實我今天本來也打算跟你告白的,可是沒想到被你搶先了。”


    “哦?”朔旌寒露出了一絲意外。


    “哎,我本來想著等修為高一點再開口,沒想到卻出了意外,一直拖到現在。”阮陽嘆了口氣,十分後悔,“早知道還不如早點說呢。”


    “修為高一點?”朔旌寒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好了,“我不在乎這個。”


    “我在乎!”阮陽道,很快又泄氣,“不過似乎還是沒趕上。”


    “沒關係,我等你。”朔旌寒道。


    氣氛這麽好,阮陽心裏忍不住有點蠢蠢欲動,大著膽子撲了過去,朔旌寒果然不閃不避,任由他壓著。


    正在他盤算著趁熱打鐵做點不可描述的事情時,大門突然被人拍開,一個人影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聽說阮陽回來了,我就知道你們會在這裏!”話音剛落,紅戈一眼看到沙發上疊著的兩個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朔旌寒倒是沒動,阮陽條件反射般彈了起來。


    好像有點不知為何的做賊心虛。


    紅戈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隻見小姑娘一拍手,笑眯眯地道:“果然回來啦,那看來大典終於可以辦了呢。”


    “啊?大典?”阮陽茫然。


    “道侶大典呀,我們進山門已經好多年沒有喜事啦。”紅戈十分有眼色,說完就往外走,“我去準備準備,你們繼續。”


    話是這麽說,阮陽哪裏還好意思繼續。


    朔旌寒有點遺憾,化被動為主動,將人按了下去。


    久別相逢,難免幹柴,咳咳,那個烈火嘛。


    ☆、大典


    一周後,宋亦白來訪,朔旌寒黑著臉給他開了門。


    宋亦白雖然還是師叔祖的腦殘粉,但是已經不懼怕師叔祖的黑臉了,飛快地竄了來,目標明確直撲阮陽。


    在離阮陽還有一米距離的時候被朔旌寒拎著衣領丟到了另一邊的凳子上。


    宋亦白沒在意,他隻是想用“撲”來表現自己的急切和熱情如火,至於到底有沒有撲到那不重要。


    “我找到新的線索了!”他開口就道。


    “哦?”阮陽挺感興趣的,他也很想知道那些焦土形成的線條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看。”說著宋亦白掏出一疊照片,“除了一開始找到的和後來你告訴我的地方,又有一個地方出現了這種線條,我發現,這三個地方正好處於c國的正東、正南、正北的靈脈之上。”


    “那正西呢?”阮陽問。


    宋亦白一拍大腿:“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個,可是打開地圖一看卻發現,正西方向根本沒有靈脈。”


    阮陽接過那幾張照片,東、南、北的都有,但就算拚起來看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這個是陣法嗎?”阮陽皺著眉問。


    “看起來不像,哪有筆劃斷成這樣的陣法。”宋亦白道。


    “雖然看不明白,但總覺得血淵在醞釀什麽大陰謀。”阮陽道。


    宋亦白頗為贊同地點頭:“總之,我先派人多多關注正東方向的幾個市,看能不能發現血淵的蹤跡吧。”


    “所以你今天來做什麽?”朔旌寒突然陰惻惻地問。


    宋亦白一縮脖子,飛快地將那疊資料抱到懷裏,奪路狂奔:“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來解釋一下案情進展,打擾了打擾了!”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出門。


    師叔祖的殺氣,真可怕。


    阮陽就這麽看著他火燒屁股似的沖了出去,一臉莫名,半晌才感慨道:“升了官就更辛苦了啊。”看這忙的。


    朔旌寒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電燈泡走了,他往阮陽的方向走了幾步。


    “你別過來!”阮陽警惕地看著他。


    朔旌寒硬生生停住腳步,表情很無辜。


    阮陽摸了把自己的腰,心有餘悸地道:“不要靠近我三米之內。”他不該小看禁慾了一百多年的傢夥,嘶,他的老腰喲。


    “習慣了就好。”朔旌寒卻道。


    阮陽臉色一白,連連搖頭。


    還沒等朔旌寒付諸行動,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喜氣洋洋的紅戈出現在了客廳裏。


    朔旌寒的臉色又是一黑,卻礙於對方是自己僅剩的長輩而不能像對付宋亦白那麽直接。


    幸好紅戈是來宣布喜事的:“你們倆怎麽還沒回去,走走走,師門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倆了。”


    “怎麽了?”阮陽問。


    紅戈一瞪眼:“道侶大典呀!”


    阮陽一愣:“這麽快?我還以為得準備個一年半載的。”這才沒幾天呢。


    “又不是凡人,哪裏那麽麻煩。”紅戈一揮手,“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帖子也發出去了,走吧,就等著你倆了。”說完不由分說地一手拉一個,將人拖了出去。


    次日一大早,進山門人頭攢動,久違的熱鬧,幾乎整個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修士都來了,更別提前來圍觀湊熱鬧的低階修士,不少人都想親眼看看這位能讓大名鼎鼎的朔前輩苦尋十載之久的道侶是何方神聖。


    阮陽壓力大得連腿都軟了。


    他自打幼兒園畢業就沒有再經歷過如此眾目睽睽的場麵。


    好方。


    許久不見的玉襄也來了,半是安慰半是看熱鬧地道:“沒想到你一消失,回來竟然就變成金丹期了,也太厲害了吧?幹嘛這麽緊張,如今整個修真界金丹期也沒多少,你還怕配不上朔前輩不成。”他頓了頓,嘆了口氣,“我說當初去朔前輩洞府找你怎麽老被扔出來,原來你們倆是這種關係!”


    阮陽心說那會兒還沒關係呢!


    正在此時朔旌寒進來了,涼涼地掃了眼玉襄,玉襄十分識趣地出去了。


    “走吧,時辰快到了。”朔旌寒道。


    阮陽看看外麵天色,並不能看出現在是什麽時辰,就這麽遲疑了一會兒,卻聽麵前人問:“你後悔了?”


    “怎麽可能!”他趕緊反駁。


    開心都來不及呢。


    “那猶豫什麽,走吧。”朔旌寒伸出手。


    “啊哈哈大概是婚前恐懼症吧。”阮陽伸出爪子,隨口道。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大喜日子,他居然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或許這真是他的錯覺,直到二人順利結契成功,得到天道認可,在場眾人一派喜氣洋洋,沒有半點不對。


    大概真的是婚前恐懼症。阮陽隨便找了個藉口,將自己心底的不安壓下。


    然而就在他倆結契成功之後,異變陡生。


    因為今天來進山門的修士太多,護山大陣並沒有開啟,任憑來去,因此,有不懷好意的宵小之徒混進來也並不奇怪。但眼下場上幾乎聚集了所有未閉關的高階修士,沒有哪個會認為自己能在一群高階修士的眼皮子底下作死而不被發現。


    更何況,別忘了這可是大名鼎鼎的煞神的道侶大典,想在這時候搗亂,也不怕被煞神追殺得神魂俱滅麽。


    可偏偏就在大家覺得不可能出事的時候,人群裏突然出現幾個修士同時掏出一個盒子,打開後驟然形成一個陣法,不等大家反應過來,這幾個修士四周方圓二十米以內的人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留出好幾塊空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顯得格外醒目。


    此時還沒有多少人反應過來,少說也有數百人中了招。


    直到那些人消失,四周的修士才反應過來,驚呼著紛紛退讓,將那幾塊平凡無奇的空地騰出更大的空間來。


    “諸位久違。”一道聲音從天邊傳來,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一群群修士,各個手持法寶,團團圍住眾人,顯然不是善茬。


    “血淵……”阮陽眯起眼,一眼就認出那個出聲的傢夥正是邪官,“血淵的真正幕後黑手,果然是你。”


    邪官笑了笑,綠眼睛裏滿是寒意:“還多虧了你們這場大典,聚集起如此多的修士,才能讓我得來全不費功夫,要知道沒了傀儡,一個個抓還真是挺麻煩的。”


    阮陽想起當初的四處抓修士的傀儡,皺起眉:“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邪官笑道:“這個嘛,等下你就知道了。”說罷一揮手,那群血淵的修士團團圍了過來。


    紅戈掃了一圈,不由震驚:“沒想到有這麽多高階修士都投靠了血淵,我本以為他們不來隻是在閉關……”


    朔旌寒也是眉頭深鎖:血淵究竟有什麽本事,能讓這麽多高階修士心甘情願為它賣命?


    除了朔旌寒和紅戈,前來參加大典的高階修士們也有許多認出了自己的好友,紛紛滿腔憤懣:“你們竟然投靠了血淵!”


    而血淵那一方的修士卻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錯,甚至還勸自己曾經的好友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飛升,當我是朋友,就不要攔著我!”


    “荒唐!”說罷打作一團。


    血淵的來意並非打架,隻見那些修士靠近眾人之後紛紛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後瞬間帶走周身方圓二十米以內的眾人,嚇得眾人紛紛退避,不敢靠近。


    幸好對於修士們來說,二十米而已,不算太長,保持這個安全距離還是可以打架。


    然而邪官是有備而來,又怎麽可能隻有這一招能用,眼看眾人被四周拿著詭異盒子的血淵修士逼到一起,他露出一個笑容,四個一直待在戰圈之外,早有準備的人便取出四麵鏡子,團團將在場眾人罩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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