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旌寒第一反應是跟著他過去,奈何符的效力有限,一轉眼洞口就消失了,隻留下一張缺了一角的殘破紙片悠悠然從半空飄落,沒了半分靈氣。


    朔旌寒伸手捏住那張紙,正準備收拾那幾個偷襲的,冷不防眼前一花,轉眼竟然已經到了秘境外頭的冰原上。


    秘境的開啟時間結束了。


    在秘境裏沒覺得人多,這一結束,所有人都聚在一片冰原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平頭青年趁機鑽入人群,暗暗驚疑怎麽會正巧遇到這尊煞神。


    “站住!”朔旌寒一眼就看到了這三個試圖藏在人群裏的兇手,哪管這遍地的人群,長劍一揮,直指平頭青年的首級而去。


    在場眾人都是一愣,幸好大家都是築基期以上的修士,很快紛紛躲避,給他讓出了一大塊空間來。


    沒想到出來了還能看到這麽一場大戲,真是十分期待。


    平頭青年急中生智,就地一滾躲開他那一劍,大喊道:“進山門老祖好大的威風,奪寶不成竟然連出來都不肯放過我!”


    朔旌寒的劍一滯。


    娜娜和另一個女修反應極快,立刻滿臉委屈地哭了出來,分分鍾將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乍一看倒像是朔旌寒不對了。


    就在這時一個圍觀的高階修士插嘴道:“哎,你看這三個小輩不過築基期,朔前輩您修為那麽高,就算這三個小輩有什麽對您失禮的地方,又何必跟他們計較。”


    朔旌寒眉頭一皺,對這三人的厭惡更上一層樓。


    “我可沒有做什麽對進山門老祖失禮的事情,是他看到我得了寶貝,搶不到就想要殺人奪寶!”平頭青年喊道。


    “嗬嗬,恕我直言,我家師叔祖看中什麽東西,怎麽可能搶不到?”宋亦白從人群裏走出來,冷笑道,“就憑你這點修為,扛得住我師叔祖一劍嗎?”


    ☆、一張傳送符引發的血案


    “你!”平頭青年被宋亦白的話氣白了一張臉。


    “他們偷襲陷害了阮陽。”見到熟人,朔旌寒這才開口解釋。


    “什麽?”宋亦白大驚,指著那三個人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們這幾個人陷害別人還敢倒打一耙!”


    “誰陷害阮陽?”恰巧此時,紅戈也出現了。


    比起朔旌寒,近年來紅戈的名聲要響亮得多。平頭青年眼前一黑,卻咬死了道:“你們這是汙衊!本事拿出證據來!”


    朔旌寒舉起自己手裏的那道殘符:“這就是證據。”


    “爆裂符!”紅戈掃了一眼就看出那張符上畫的是什麽,雖然靈氣消弭了但痕跡還在,可以清楚看出那張是個什麽符。


    “那張符我從未見過,天知道你們是從哪兒拿出來栽贓陷害我的!”平頭青年嘴硬道。


    秘境要一年後才能開啟,此刻誰都無法再去現場查探線索,他有恃無恐。


    “證據?”紅戈冷笑了一聲,殺氣四溢,“我們進山門要殺的人,誰人敢攔?”


    宋亦白忍不住捂臉:“別這樣啊師祖,這麽說太像反派了。”


    “我相信進山門的兩位前輩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既然你們聲稱是朔前輩為了寶物而傷人,不如發下心魔誓言,讓天道來證明你們所言非虛就是。”圍觀人群中,一位老者慢悠悠地道。


    “這倒是不錯。”宋亦白很贊成,紅戈和朔旌寒也沒說話,看起來似乎同意了這個建議。


    平頭青年哪裏敢發誓,跟娜娜她倆對視了一眼,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老者嘆了口氣:“看來,你們心裏有鬼啊。”


    眾人的目光頓時變成了不齒。


    他們三人這才露出恐懼後悔的神色來,可惜為時已晚。朔旌寒揮劍,三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斷氣倒下了。


    老者不忍地閉上了眼,四周一片寂靜。


    直到這時,眾人才意識到,眼前這位還是一百多年前那位大名鼎鼎的“煞神”,從未變過。


    或許有人不贊同他的行為,畢竟如今已經不是一百多年前,修真界有人犯了錯都是交由特殊事件處理部門來負責,像這種二話不說斬殺當場的行為當真是十分的沒有人道主義精神。可是沒人敢說一句話,畢竟修士都不是普通人,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無人敢肆意叫囂。


    沒熱鬧可看了,眾人都陸續散去,宋亦白認命地給師叔祖收拾爛攤子,將那三人的屍體拾掇拾掇帶走,以免嚇到普通人。


    “話說回來,師弟,既然阮陽被爆裂符傷了,未必救不回來,他的屍,咳,身體呢?”紅戈道。


    朔旌寒頓了頓:“這符被阮陽削去一角,不是爆裂符。”


    紅戈接過那張殘缺的紙片,才發現的確有幾筆已經斷了,不由唏噓道:“阮陽的運氣真是背到家了,天底下能有幾張殘缺的符不報廢的,竟然就被他遇到了。”


    “也不知道這大半張殘符變成了什麽功效,竟然連身體都弄沒了?”宋亦白看向師叔祖。


    朔旌寒沉默了一會兒:“應該是一張傳送符。”至於它是傳送到哪兒的,那就無人得知了。


    “總而言之,小白,你將這張符紙拿去,找精通符的人看看,看能不能查出會傳送去哪兒。”紅戈說完轉頭安慰師弟,“隻是張傳送符而已,他未必不能活著回來。”


    朔旌寒好半晌才回答:“我會找到他的。”


    說得容易,這世界這麽大,除了人界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各種界,天知道阮陽被傳到哪裏去了。


    時隔一周之後,宋亦白帶來了那張殘符裏包含的消息。


    “為了以防萬一,我請了奇珍宗的長老來看這張符,那長老是奇珍宗裏年紀最大的,見多識廣,但他也無法確定這張符將人送到了哪裏。”宋亦白垂頭喪氣,覺得師祖交代的事情辦砸了。


    紅戈掃了眼師弟的臉色,道:“既然是奇珍宗的長老,起碼能圈定傳送的大概範圍吧?”


    “這倒是有,可是――”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朔旌寒,“那長老說,因為爆裂符本身蘊含的靈氣很多,加上又在靈氣充足的秘境裏使用,這張符能傳送的地點非常之多……”他越說聲音越低,“起碼,這些靈氣支撐一場跨界傳送是沒問題的。”


    得,這回真不好找了。


    朔旌寒聞言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紅戈拉著宋亦白離開,一臉的心疼:“師弟好不容易找到了喜歡的人,就這麽弄沒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把人找回來舉辦大典,我們進山門已經好久沒有喜事了……”


    “啊?師祖,什麽大典?”宋亦白一臉狀況外。


    “他們結為道侶的大典啊,既然師弟已經找到了□□道侶,不正式介紹給修真界怎麽行。”紅戈一臉的理所當然。


    宋亦白震驚了:“原來他們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


    今天的小白,依然被自家師祖誤導著。


    另一邊,區區一張傳送符而已,自然不會就這麽弄死阮陽。隻不過這張傳送符畢竟是個機緣巧合下產生的殘次品,傳送過程中的舒適度很成問題,阮陽被扭曲的靈氣撕扯著,痛不欲生,最後終於暈了過去。


    傳送完畢之後的阮陽,已經變得慘不忍睹了。


    漫天黑壓壓的烏雲,籠罩著深紅色的大地,荒蕪的土地上躺著一個生死不知的人影。血腥味很快就引來了野獸,垂涎三尺地緩緩靠近那具新鮮的血肉。


    恰巧此時,那具身體動了動。


    野獸的腳步一頓,謹慎地觀察著獵物。


    “哥哥,快看,那兒有一隻肥丘!”一個童聲響起。


    這野獸的膽子極小,聽見動靜立刻扭頭想跑,連眼前的獵物都顧不上了。然而已經遲了,破空之聲傳來,一支箭直直地插入它的腦袋。野獸哀鳴一聲,摔倒在地不動了。


    “太棒了!”一個孩子歡呼起來,大步跑到野獸身邊,十分麻利地將它捆成一團,正準備拖著走,就發現不遠處躺著一個什麽東西。


    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打算過去瞧瞧,沒走幾步,看清那是什麽之後,立刻大呼小叫道:“哥哥!這兒有個人快死了!”


    意識模糊的阮陽被他吵得頭疼,又動了一下。


    誰快死了?別打擾他睡覺好嗎。


    “我看看。”被孩子叫來的年輕人走近,將阮陽翻過來,動作一頓,“竟然是你……”他毫不猶豫地從包裏取出一顆藥丸塞進阮陽的嘴裏。


    很快,阮陽就恢復了一絲意識,勉強睜開了雙眼。渙散的焦距對上近在咫尺的麵容,他發現眼前這人怎麽看都有些眼熟。


    是誰來著?


    他努力回憶著,半晌突然想了起來:“你不是那個……”z市時大伯請來的風水師嗎!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眼皮一沉,又暈了過去。


    年輕的風水師卻似乎聽出了他沒說完的話,露出一個十分和煦的笑容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他將阮陽背到身上,站起身來。


    “哥哥,你認識他?”小孩好奇地問。


    風水師的目光落到弟弟身上:“嗯,帶上肥丘,我們回家。”


    小孩歡呼一聲,拽著捆住肥丘的繩子就往前走,偌大一隻野獸,居然被他一個小孩毫不費力地拖著。


    這兄弟兩走得極快,一轉眼人已經出去很遠,依稀還能聽見小孩子大聲地問:“哥哥,這個人是誰?”


    “是哥哥認識的人。”年輕的風水師回答。


    小孩子又問:“是朋友嗎?”


    “唔,暫時還不是。”一麵之緣而已。


    小孩子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這是嫂子!”


    “……信不信我揍你?”


    這小孩一點兒也不怕,聲音更大了:“你揍我,蕭姨揍你!”


    “……”風水師沉默了。


    這熊孩子。


    赤紅色的貧瘠土地上,一排排散亂低矮的房子依稀可見,隱約還能看到有人在其間走動。兄弟二人就朝著那排房子的方向走去,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外。


    “蕭姨!蕭姨!”小孩子喊道,“哥哥撿了個嫂子!”


    “啊?”一個中年女人一臉震驚地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傷痕累累的阮陽,不由更加震驚,“小清,你還真撿了個人回來?”


    “別聽他亂說。”研清哭笑不得地道,“這人跟我有一麵之緣。”


    蕭姨還是不信:“可你以前一直……”見死不救啊。


    能讓小清大發慈悲救回來,要說這人跟他沒關係,她是真不相信。


    “行了行了,外麵還有一隻肥丘,蕭姨你幫丘蛋弄回來,他人小搬不動。”研清進屋放下阮陽,將滿臉不可思議的蕭姨推出房間,這才開始查看阮陽身上的傷。


    阮陽雙目緊閉,似乎毫無知覺。


    研清將他的外傷包紮了一遍,卻發覺他體內的經脈也是一團糟。糾結半晌,他找來一把小刀,割開自己的手腕放了些血。色澤奇特的血液一滴滴落到碗裏,他的麵色眼見著蒼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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