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墨隻是靜靜的看著天上的蘇小骨,兩人相視許久,一句話也沒有說出。


    “周玄墨,我們該走了……”


    周玄墨收回視線,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


    幾人腳步一頓。


    蘇小骨落到地上,嚴肅的說道:“十萬大山乃是妖族領地,你們這些人族三番五次來這裏屠殺我族,如今卻還想一走了之?豈有這麽便宜的事?”


    黃烈轉過身:“那您想怎樣呢?”


    蘇小骨臉上毫無表情,冷冷的說道:“留下一人,其餘人可以走。”


    黃烈以為對方隻是單純的想殺一人泄憤,這次“機緣”又是自己帶來的,自己理應為此承擔後果,便主動站了出來:“好,我留下。”


    “你什麽東西?也配?!”


    蘇小骨的話冰冷無情,從始至終,她的目光都停留在周玄墨身上,至於一旁的人,她看都沒看一眼。


    周玄墨緩緩說道:“黃烈……我和她……有些事,我留下,你帶大家走吧。”


    黃烈傳音給周玄墨:“什麽事啊?別送死啊,大不了,我們死戰一番,也不能這麽……”


    “沒事的,去吧。”


    黃烈看了看周玄墨,隻能退去。


    墨靈跑上前,蘇小骨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出手,便要將其打飛,周玄墨出手攔下,兩人皆是一驚,似乎都沒想到,周玄墨會這麽做。


    蘇小骨更加生氣,緊咬下唇,她現在恨不得將周玄墨撕成兩半!


    “墨靈,回去吧。”


    “不,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兩個人留下。”蘇小骨盯著兩人。


    ……


    四把巨大石劍不斷縮小,連帶裏麵的赤翼風嘯虎也跟著縮小,直到一隻手就可拿起為止。


    一個飛轎落下,下人拉開布簾,蘇小骨坐入轎中,簾子還未落下。


    “進來。”


    周玄墨走入轎中,坐在蘇小骨對麵,蘇小骨臉上已然沒有一絲表情,此刻她坐在位子上,一身黑色長袍遮住了她那修長纖細卻又不失肉感的美腿,隻留下一對玉足,但也足夠攝人心魂。


    周玄墨閉上眼,靜坐其中,蘇小骨看著周玄墨,朝外麵說道:“你不是會飛嗎?就在外麵跟著我們吧。”


    簾子放下,轎子起飛,這轎子也是一件至寶,即使飛在空中,裏麵也感受不到一絲涼風,溫度很舒適。


    “為什麽閉著眼不言語?”


    周玄墨緩緩睜開眼,對上蘇小骨那冰冷的眸子,緩緩開口:“對不起……”


    啪!


    轎子裏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周玄墨臉上落下一個紅紅的掌印,周玄墨腦袋還偏向一側,沒有複位。


    一巴掌也難解蘇小骨心頭之恨,曾經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曾經的那一幕成了蘇小骨的夢魘,這幾年來,每晚,每晚都會夢到,每次醒來,枕頭都濕了一片。


    ……


    那天大雨,蘇小骨哭著跑回塗山,縱使在路上就已經哭的聲嘶力竭,回到塗山的蘇小骨還是一頭紮到床上,嚎啕大哭了三天,直到嗓子都哭啞了。


    “小骨……你開門好不好,讓姐姐進去……”


    蘇瑤站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著,沒人知道出了什麽事,蘇小骨可是全塗山的掌上明珠,心頭肉,誰能讓她這麽傷心呢?誰也不見,連姐姐也不肯見,蘇瑤推了塗山的事物就想著進去安慰安慰她。


    從未見她這般傷心過,大哭三日之久,誰也經受不住的,現在裏麵是安靜了,可是蘇瑤卻更加不放心了。


    “小骨,你開門啊……姐姐求求你了……”


    “姐姐,我沒事,你去忙吧,塗山還需要你呢……”


    “什麽都不如你重要,快讓姐姐進去,好不好?”


    “姐姐,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待會兒。”


    “好好好,姐姐不打擾你,那你記得吃飯,好嗎?”


    “嗯……”


    蘇瑤無比心痛,但也隻能離去。


    “傳令黃瑩,讓她來守著點。”


    ……


    蘇小骨趴在床上,抱著早已被淚水浸濕的枕頭,想著曾經和周玄墨的種種,嘴角就會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會化為眼淚從眼角滑落。


    “比我們……相遇時……還早……”


    蘇小骨泣不成聲,自己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麽啊?為什麽要這麽欺騙我,都是假的,所有的愛,都是假的。


    蘇小骨看著手腕上的鈴鐺,這鈴鐺的聲音弄的她心煩意亂,蘇小骨起身一把扯下來,用力將其甩到地上,鈴鐺隻發出一聲響,便滾落至牆角。


    蘇小骨盯著牆角看了一會兒,又跑下床去,把那鈴鐺拾起,可是……鈴鐺已經被自己摔壞了,裏麵的珠子不知去向。


    “不要……不要……”


    蘇小骨流著眼淚,趴在地上急切的尋找著。


    淚水不斷的模糊視線,那珠子如何也找不到了。


    蘇小骨抱著雙膝靠在牆角,看著手中碎裂的鈴鐺,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這是最後一點念想了……


    蘇小骨握緊鈴鐺,痛苦的閉上眼眼淚卻又從縫中擠出……


    ……


    周玄墨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本想說很多話,但最終隻說出這麽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麽用?你要用什麽來償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奴隸!”


    周玄墨沒有說話,隻是閉上眼,道了句:“是……”


    蘇小骨見他這般,便輕輕抬起玉足,放到他麵前。


    “剛剛沾了些許泥土,你給我弄幹淨。”


    周玄墨猶豫片刻,輕輕把那玉足捧在手心。


    蘇小骨用手背遮住嘴,不知為何,自己本該恨他,可是他捧起自己的腳時,還是會心神蕩漾。


    周玄墨剛想取出手帕隻聽蘇小骨冷聲道:“我何時說過你可以用手帕的,用你的……嘴。”


    周玄墨的動作停滯了,隨後便低頭靠向那玉足,上麵根本沒有沾染泥土,一塵不染,宛如白玉一般,那腳趾也如玉珠一般,此刻被捧在掌心上,宛如一件藝術品。


    一手向前輕輕握住那纖細的腳腕,另一隻手托住整隻玉足,上麵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周玄墨不知道要清理什麽,明明一塵不染,隻能象征性的輕吻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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