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不隻是提升修為,更是修身養性,一些功法確實會對人的性格造成影響,會改變人的處世方式。


    周玄墨的改變,江雨珊也看在眼裏,隻是,她不清楚,這樣的改變是好是壞,不過,就算有一天,他要放棄現在這一切重新回到曾經那般與世無爭的樣子,他也依然是我的兒子。


    任憑別人怎麽說他不務正業,說他是紈絝子弟,她也不在意,家裏不缺吃的,隻要他能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就好,隻要他和明雪兩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麽都重要。


    “心魔……多謝雲師傅告知我,我會對他多加關注的。”


    兩人互相點頭示意,江雨珊便離開了這裏。


    雲翎遙再次思考起來,曾經的周玄墨原來是這樣一個人嗎……


    江雨珊說周玄墨現在更像是被裹挾,不如以前灑脫,可能裹挾他的隻有他自己罷。


    歸根結底,最後想要破局,還是要和周玄墨深入交流一番啊。


    ……


    夜晚,帝明雪趴在周玄墨身上熟睡著,夜很靜,連蟲鳴都聽不到,睡夢中的周玄墨眉頭卻逐漸皺起。


    “萬般枷鎖縛我之靈,使我不得自由身。”


    周玄墨睜開眼,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內景之中。


    原本的蔚藍大海已經換成了一片血海……


    “周玄墨……”


    周玄墨猛地轉身,然而胸膛卻被一拳貫穿。


    “懦弱的家夥,連眼睛都廢了,你看看你現在,還有什麽?嗯?你這樣的廢物,如何在這世界生存下去,這一次丟一雙眼睛,下一次呢?丟隻胳膊,丟條命?”


    鮮血順著雙腿流到海中,周玄墨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醒來,依然還在內景之中。


    周玄墨這才想起,這血海,是自己的血染紅的,每一次被殺死之後,都會再次複活,不斷的重複痛苦,而殺死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陰陽化身。


    “啊!”


    周玄墨的身體如同紙糊一般,被人輕易撕碎。


    “你殺了太多人了,你早已忘記,何為道德,殺害無辜的人,欺騙她人感情,你幹的髒事,一樁又一樁,我必須阻止你。”


    周玄墨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在這內景中被人撕碎。


    ……


    “夫君,夫君!周玄墨!”


    周玄墨猛地驚醒,帝明雪正趴在自己身上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見周玄墨醒來,帝明雪稍稍鬆了一口氣:“夫君,你做噩夢了嗎?”


    周玄墨晃了晃腦袋,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了。


    周玄墨驚魂未定,那一幕幕被撕成碎片的痛苦是那麽真實。


    “我……明雪,我需要一個人待會兒……”


    周玄墨推開身上的帝明雪,下床走到門外,帝明雪穿上衣服跟了出來。


    “夫君……”


    “我說我要一個人待會兒,你聽不明白嗎?”


    帝明雪愣住了,他從來不會凶自己的……


    周玄墨意識到自己剛才又失控了,頓時感覺頭痛欲裂。


    “對不起……明雪,你先回去吧,啊呃……”


    周玄墨捂著額頭離開了,留下帝明雪一人在門邊愣神。


    墨靈一直在一旁看著,靠在柱子上,雙手抱胸,眼看著周玄墨離開,看到在風中淩亂的帝明雪,墨靈嘴角微微上揚,轉頭剛要回屋,門前卻結了霜。


    “你在……笑什麽?”


    冰冷至極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墨靈轉身看去,帝明雪正站在身後,看得出來她很生氣,那雙眼睛就像是要把自己粉身碎骨一樣,口中甚至還有寒氣溢出。


    墨靈絲毫不懼,淡淡說道:“沒笑什麽啊。”


    帝明雪向前一步,地上便有冰塊凝結哢嚓聲。


    帝明雪身高要比墨靈高一點,此時俯視著墨靈,宛如一個女帝。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帝明雪臉上浮現出輕蔑的笑容,道:“一個契約靈獸?我就算殺了你,夫君也不會生氣的,我可以稱呼他為夫君,而你……”


    帝明雪指著墨靈的肩膀,輕輕一推。


    “而你隻能稱呼他為主人,你也應該稱呼我為夫人。”


    帝明雪又把手放到自己的小腹處,輕輕揉著。


    “日後,我們有了孩子,你更要稱呼他為少主……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我和你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樣的,就算我殺了你,夫君他也不會生氣的。”


    帝明雪的眼神變得陰狠無比,兩女對視著,墨靈沉默片刻又是一聲輕哼。


    “若不是我了解他的性子,我恐怕還真要被你唬住了呢,你若真敢動我,你就不怕……他休了你?”


    “他不會的!你一個畜生而已,我現在就殺了你!”


    帝明雪抬起手,但遲遲沒有落下。


    墨靈瞅了一眼她的手,又是輕蔑一笑:“哼,一個女瘋子,難怪啊難怪……”


    墨靈笑著搖搖頭,轉身就要回屋,帝明雪感覺她話裏有話,拉住她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單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墨靈沒有反抗,雙腳離地,雖然很痛苦,但此時,卻是她唯一可以俯視帝明雪的機會。


    “你什麽意思?難怪什麽?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不然我今天就殺了你!”


    墨靈就算被掐著脖子,臉上的笑容也絲毫未減,始終帶著一絲嘲弄的意味。


    “嗬嗬,你以為周玄墨的眼睛是怎麽弄的呢?他那麽強又那麽謹慎,誰能傷他呢?不用想也知道,以他的性子,定是為了保護她人而受傷的。”


    帝明雪瞳孔一縮,似乎也想到了什麽,能傷了眼睛的,一定是極為激烈的戰鬥,說不定是危及生命的戰鬥……難道,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值得他為之拚命嗎?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他唯一的摯愛,是他不顧一切也要保護的存在,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一起喝了合巹酒的夫妻,是一同死裏逃生的愛人,沒有任何人比得上我們的感情,沒有!


    帝明雪手上的力道逐漸加大,墨靈感覺喘不上氣了,嘴角都開始流出口水了,兩眼也開始向上翻去。


    帝明雪冷靜下來,這才鬆開了手,墨靈跪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


    帝明雪手還停留在半空,眼神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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