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時間出聲道:“陸、陸老師……您真的,要去塔裏嗎?”方麒聽了陸闌秋的話,不禁嗤笑一聲,站起來準備狠狠地打擊對方一番:“你?你……”話未說完,方麒就莫名其地一頭往前栽去,正好撲進陸闌秋懷中,這一下可把眾人嚇得不輕。陸闌秋一把扯下臉上的口罩,湊到方麒麵前大聲喊道:“方麒,你怎麽回事。”方麒微張開雙眼,眼中明顯是狂暴化前期會出現的血絲。看樣子之前輪番的精神攻擊並非對他無用,隻是他一直強撐著,這才沒有出事,如今被陸闌秋出其不意這一下,顯然是真挨不住了。他強撐著睜開眼,看著陸闌秋的臉,不知怎的,像是受了極大刺激一般,眼睛一翻,暈了過去。昏迷之前隻來得及說出兩個字:“是你。”陸闌秋更加莫名其妙,恨不得下死手把這人給抽醒。眾人正鬧作一團,就在這時,卻聽可可一聲輕喚:“你們看。”這一幫人聞聲,抬頭望去,卻看見那微微泛紅的天邊,一架直升機的影子愈來愈近。黎明,終於到來了。這漫長而驚險的一夜,終於是過去了。作者有話要說:  莫要方,方隊和陸老師都是有故事的同學,但是這兩人之間的感情應該是從互懟到了解到欣賞最後到能夠性命相托。畢竟哨兵向導之間就是這種互相依靠心靈相通的關係,也是我的萌點。之後的節奏應該會加快,至少不會用二十章來寫一個晚上了。愛你們喲~第21章 章二十一 傲慢與偏見昏暗的、幽深的醫院長廊,刷成綠色的牆腰,令人不適的酒精味道。天花板由於年代久遠而滲水,發出令人作嘔的黴味。方麒覺得眼熟。他知道,馬上就會出現一張病床,床上有一個麵色蒼白的女人。果然,打開一扇寫著206的房門,出現一間三人病房,最裏麵的那一張床上,坐著一個女人。羸弱不堪的女人,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一頭稀疏幹枯的長發看不出從前曾經濃密的影子,隻是眉目間略略能看出幾分姿色。那女人在衝他笑,那笑帶著些柔情,也帶著些悲傷。她在說:“小麒,快過來啊!”忽然之間,女人的笑臉,像一塊劣質的麵具,逐漸一塊塊碎裂,然後變成一張灰白的,帶著死氣的臉。他仿佛聽見誰的哭聲,幼小的,不敢放聲哭泣,把嗚咽含在嘴中。有什麽深沉的,黑暗的東西,在極力地想要拖著他的腿往下墜。他覺得有些疲憊,有些不想掙紮了。場景一轉。初夏午後的教室,知了已經在窗戶外的香樟樹上叫的此起彼伏,玩命似得求偶。帶著些許溫度的風吹起了教室裏的窗簾,揚起溫柔而婉約的弧度,像是即將揚帆的旗幟一樣昂揚。還是那永遠洗不幹淨的淡綠色化纖窗簾布。窗前的少年沐浴在陽光裏,白襯衣熠熠生輝,少年手中的簽字筆在卷紙上奮筆疾書,莎莎作響。他盯著少年一節皓白的手腕,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緩緩跳動。有什麽在夏日微醺的空氣之中發酵。上課鈴響起,陸陸續有同學回到教室,他看向少年的視線被無數人來人往的背影所阻隔了。他心中著急,臉上卻不露聲色。然後一聲驚雷一般的喊聲在他耳邊炸開:“喂,方麒,老師叫你去辦公室了!”方麒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黑暗中一個人影坐在他身邊。這間屋子他太熟悉了,塔裏的靜音室,自他十五歲起覺醒為哨兵,已經不知道在這間屋子裏待了少次了。坐在他身邊的人沒有說話,但是方麒能感覺到縈繞在他周圍的溫暖平和的氣場,這是向導在對哨兵進行精神治愈。周圍的白噪音像是一首溫和婉約的小曲,他自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弗蘭奇出任務,那時候他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愣頭青,經常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精神體而給他惹禍,那時候的老師雖嚴厲,卻總能在他逼近臨界點的時候一個手刀把他打暈。醒來之後就是這裏。想來,也已經是快十年以前的事情了。方麒煩躁地抓抓頭,哨兵進入狂躁之後就會反複在腦海中出現記憶裏最為痛苦的畫麵,當精神圖景被修複完成之後,則會被最美好的記憶代替。每一次都是這樣,先是黑暗逼仄的醫院,生病的女人,然後是明媚溫暖的教室,寫作業的少年。這兩個場景,總是反複地出現,他已經無比習慣。“醒了?”黑暗中的向導開口道。方麒一愣,這不是可可,也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個塔裏的向導,他正要發作,卻忽然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陸闌秋?”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嗯,是我。”在這靜謐的空間裏,陸闌秋的語氣顯得不似以往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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