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好了。”李白似乎被摸得很舒服,微微拱起臉蛋,用鼻頭蹭他手心,“那個……”楊剪捏了捏他的鼻子,表示在聽。“我現在不是很難受,所以你,”李白停頓了一下,連帶著已經探進內褲的那隻手,“現在天都黑了,也沒事做……所以你不用忍著。”“……”楊剪本來盯著李白身後牆上掛的苗繡,現如今盯不下去了,索性挑起李白的下巴讓他麵朝自己。雙頰有了血色,大概是把自己給說得害臊了,李白有點僵硬,眼睫以下也濕漉漉的,好像要努點力才能不去躲閃。“你也是個男人,”楊剪垂眸瞅著他,手指順著下頜線緩緩滑到頸後,“你知道忍起來沒那麽難。”後頸有一塊硬骨,摸起來硌手,骨頭四周疤痕陳舊,他用指腹畫著圈打磨,凹凸都還在,雖然比之前淺了點,但觸感與周圍明顯不同。仍然摸得出來是牙印,很多的牙印,每每李白背對著他,他最喜歡咬的地方,曾經被他折騰得仿佛永遠不會愈合的地方。現在皮膚也沒有變得粗糙,痂都掉了,更脆弱了,楊剪用手去看,隻覺得自己力氣重一點就能把那裏弄出血來。傷口需要新鮮,但傷痕不用。愈合這種事,確實很難啊。卻見李白迷迷糊糊的,被他揉得眼皮都合起來,順著他方才的話在說:“我是不是男的無所謂……你希望我是女人嗎?把我當成女的也沒關係吧。”楊剪無奈,他覺得與其讓李白再天馬行空地說胡話不如讓他閉嘴。可李白偏偏不閉,還貼到他耳邊,要把這些碎碎念當成秘密說給他聽:“楊老師覺得很好忍,這六百多天也是忍過去的?那你有沒有什麽時候,很想我。”“你燒還沒退啊。”楊剪說,手卻捋到李白腰後,溫暖地覆著。“嗯……據說做愛有利於退燒,而且發燒的時候,裏麵會更熱。”李白的聲音軟綿綿的,又很昏沉,十指沒什麽力氣,卻靈巧依舊,就著剛剛分泌出來的體液打滑。已經很硬了,他還往前頂著肚子,把它往自己打開的腿根上按,“你就試試,好不好。”楊剪聽得出神,他看見自己心裏很亂。這並不僅是性欲。那種揮之即來的東西,如果現在掀被子走人,等一會兒,或是衝幾分鍾涼水自然就會下去了,相較而言未免太心不在焉。還有很多東西不能通過等待和衝涼解決。可李白顯然想把性欲牢牢抓在手中,當作某種暫時的、強烈的,自我安慰。“你訂兩張床,就是不想變成這樣吧,你覺得什麽事情都是分得清清楚楚最好,”李白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輕輕地笑著,“但是我很想你……我也硬了,我沒辦法的呀。”你也沒辦法的呀。楊剪學著他的語氣,在心中默想。“那你準備怎麽解決?”他也笑了,忽然地,笑得晃眼。李白呆呆地看著,他覺得自己該回答些什麽……但他其實是沒法動彈的,放肆僅限於嘴和手,換個麵側躺都會壓到傷腿,這倒也沒什麽,但楊剪攏著他的後頸,明擺著就是不想讓他翻身,試一下都不要。沉沉的重量就擱在掌心,壓他的指骨,一隻手的虎口已經箍不住了,還摸得到青筋,李白覺得把人惹成這樣卻還是隻有兩隻手來服務也太不道德了點,他或許應該爬起來鑽到被子底下……跪得住嗎?應該可以吧?但這會不會太過頭了,惹人反感?剛才他自以為是地說了那麽多,楊剪還是不太感興趣的樣子。前兩天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現在一見麵就做這些,是不是本來就很不好?他想接吻,很想,可是對上那雙眼睛他就連嘴巴都不敢大方張開了。怎麽會有人的笑容是這樣的,又冷又明亮,應該被拍下來裝進畫框,擱在玻璃櫃裏展覽。之前在前台李白聽到了,這房間楊剪隻訂了三天,他說過他假期有限,現如今一天已經快過去了,難道不是嗎?倒計時已經在數,如果到時候要道別,現在發生了什麽,會不會讓兩個人更難受。卻聽楊剪在對他說:“讓我抱一會兒。好嗎?”“好。”李白悶聲答應,活了特赦似的摟回楊剪的腰,往人懷裏鑽,他已經斷定這人不打算跟自己發生什麽出格的事了,吸引是有的,依賴或許也在,但對於楊剪來說,它們都還不夠打破原本的距離和平衡。接受這件事,不讓楊剪感到不適,也能讓他好受一點。然而剛一摟上,李白的兩隻手腕卻被捉住了,楊剪微微支起上身,一上一下,把它們環在自己頸側。“抱好。”他說。李白茫然間感覺到疼痛,是那條受傷的左腿又一次被楊剪從腰側拿了下來,然後輕輕地,和右腿並在一起。他還被抱著往上挪了挪,雙臂用力圈緊楊剪,本來是肚子被硬硬地硌著,現在卻是他自己鼓脹的褲襠,楊剪低了低頭,鼻梁抵在他的唇角,頂開了他的腿。李白不自覺哼出了聲音,這種感覺太奇怪了,這麽近,也是可以的嗎?那根大家夥粗硬得足夠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從陰囊下麵磨到會陰,往後幾乎要嵌到臀縫裏去,楊剪頂得不快,卻很重,方才被他捋出來的黏滑仿佛都快磨幹了,弄得他兩腿發軟,高燒時皮膚裏的那層隱痛也變得酸脹。“楊老師……楊老師。”他忍不住親了楊剪一口,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好像隻是親在臉上,至少那人沒躲開,“不記得怎麽弄了?”那人還在這麽問他。怎麽弄?記得?李白腦袋又空了一下,楊剪兩手箍在他腰後,把他抱得好緊,他那根東西擠在兩人中間時不時擦上那人的腹肌,倒是舒服得很。閉眼廝磨著,嘴角的鼻梁被溫熱替代,是兩片嘴唇,再接著是一個吻,楊剪吻了他,真的?還能有假!李白不至於到現在還在做夢,腦海裏頓時什麽都不剩了,一個又一個親吻早就被他藏在嘴裏,現在全都壓在楊剪臉上,膽子再大一點就是嘴……唇上那些幹裂的皮、被自己咬出的口子,現在都不再疼,都化得溫軟。楊剪也張開了嘴,尖利的虎牙、柔軟的舌尖……楊剪吃下他的含吮,喂給他更多。李白聽到吞咽聲,皮膚燒得那麽燙,體內原本是冷的,躺著都能打寒顫的那種,現在卻也被楊剪的呼吸焐熱了,汗水在皮膚上縱橫,他錯覺自己就要化開,腿間非但沒被磨幹還滑溜上了更多體液,兩個人的,楊剪往他腿縫裏頂的頻率也在加快,手還撈在他臀後若有若無地在尾骨下麵擦揉。是這樣嗎?就是這樣。“我想起來了……!”李白軟著腰,隻能用雙臂作為支撐,他熱氣騰騰地湊近楊剪耳邊,“我要,夾緊一點。”說到做到。他感覺到大腿內側更凶的衝撞,他夾得太緊,楊剪似乎寸步難行,隻能用上更大的力氣。屁股被拍了一巴掌,一種恍若溺愛的懲罰,李白咯咯直笑,就算隻是短暫的意亂情迷,他也夠了……身體晃得亂七八糟,床也吱呀呀響,他攀緊楊剪的肩膀笑著咬他耳根,“就是那次……”那次他們吵了架,大概是在四年以前吧?是個夏天,那會兒楊剪還在自己的補習班工作,吵架之後跑去辦公室待著,不發消息也不打電話。李白的脾氣也上來了,說完了氣話也不知道挽留,忍一晚上,一天,再加上一天,他都不主動聯係楊剪。第三天終於忍不住了,他氣呼呼地跑去敲那辦公室的門。結果剛一進去氣焰就滅掉,李白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憤怒,罰站似的站在老師桌前,手足無措地哭了。楊剪當時也有點懵,把他抱到辦公桌上,被他盤著腰,聽他說對不起,也幫他擦眼淚,給他拆新的夾心餅幹吃,花生醬味的,然後不知怎的就和他吻在一起,也是花生醬味的。上課時間還早,那小半層樓隻有一間裏麵坐了幾個提前占座的學生,但楊剪不讓他坐在學生的講義上脫自己的衣服,把他牽去了廁所。路上遇到兩個學生,楊剪也沒把他鬆開。李白記得是最後一個隔間,窗戶開著,樓下就是鼓樓大街,吵得很,晨霧飄進來,他扶著暖氣管子也快站不穩,屁股是被這麽打的,嘴和耳朵也是被這麽吻的,褲子堆在腳踝,腿間水溻溻的,滴濕了內褲,也滴在瓷磚地上。外麵有學生來,楊剪捂他的嘴,連口氣都不讓他喘,卻在他耳邊自如地說臊人話,用氣聲,教他夾得再緊一點,說他軟,還說他嘴硬。他們一直做到上課前最後兩分鍾。那時的楊剪也是一樣啊,一邊凶得要死,一邊又對他狠不下心來。李白笑得更開心了,笑著笑著,卻又要變成哭,他收起下巴想看看那根大家夥在自己腿間進出的情狀,他覺得很久違,和操進他的屁股帶來是同等的激動,手繞到楊剪背後,順著肌骨的線條摩挲,“你還記得嗎?”喃喃地說,“我現在,嘴,有沒有軟一點。”“有嗎?”楊剪並不讚成,“你要是不嘴硬,會比現在可愛很多。”李白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你也一樣!”楊剪沒反駁,好像笑了,鼻尖碰碰他的頭發,手指已經撐開臀肉抵在肛口了,卻不進去,一點也不,隻在那圈緊澀的褶皺上撥弄,簡直壞透了,逗得它一顫一顫,李白的腰也跟著發抖。“……”李白低喘著,小貓似的弓起背,嘴唇撒嬌似的在牙印上磨蹭,又柔柔地含住楊剪的喉結,“那現在,夠軟嗎?”含混地問。楊剪還是不回答他,反把他的腰扳直,好讓他跟自己貼得更密,陰莖也撞得深,前端往上翹著,手擱在後麵還能碰到頂出來的龜頭,被格外嬌嫩的腿根擠著,正在瑟縮的那個小洞也偶爾被擦過。李白很快就耐不住了,楊剪沒有摸他前麵,隻有床單和兩人的擁抱在蹭,可他就這麽硬生生被蹭到了高潮,射在楊剪的小腹上,難堪地滑了一攤,滿腦袋眩暈,卻越發覺得不夠,“你進來……”他反手抓楊剪的手,和他纏上五指,一起堵在臀縫下麵,接住那些頂撞,“我想,讓你進來。”“不會懷孕嗎?”楊剪輕笑。李白怔了一下,頓時,全身上下都燒紅了,半遮半掩在白被子裏,力氣也一下子鬆下來,差點被頂得翻身平躺過去。剛剛是他說把自己當成女人也沒關係的,他才想起來,而楊剪偏偏就這麽順著他的意思來,不說沒有潤滑會把他弄出血,會進不去……偏偏要說懷孕,搞得他忍不住去正兒八經地思考這件事。剛剛射了精,腰上的痙攣還在,他就抓著楊剪的手來摸自己的肚皮,眼巴巴地抬眉看上去,“那你,就要做爸爸了。”說完就後悔,這是什麽恐怖的怪話啊!都快把自己嚇到。手下癟癟的,甚至說得上瘦骨嶙峋,他也是真的沒有自知之明。然而楊剪的笑意並未消失,饒有興致地,他一點點放慢腰上的動作,專心去揉李白的肚子,“我還是比較喜歡當哥哥。”就這麽注視著李白,一汪深潭似的,他直起身子,把李白壓上床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鵪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它似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它似蜜並收藏鵪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