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因為身體熱得跟火爐似的頭疼得厲害而難受,還有心裏,悶得要死,鬱結的一口氣出不來,快把人逼瘋了。暈暈乎乎的,他就那麽躺著開始說髒話罵人,其實都是在說胡話。王八蛋……以前天天跟著我跑,跟個黏人的大狗似的,怎麽攆都攆不走。可現在呢。這麽快就跟別人打成一片了。就算小爺不要你了,你怎麽能就不要我了呢……我去年買了個表!老子才不稀罕,你愛跟誰在一塊兒就跟誰在一塊兒!就算變帥了又怎麽樣,是誰在你沒人要的時候對你好的,全都忘了你!狼心狗肺的東西,熊玩意兒!雖然是我先踹了你的……但是……我……我那麽做……又不是真心的……混蛋……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見一次打一次!討厭……老子才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老子又不是喜歡你……一咪咪的喜歡都沒有!哼……朦朦朧朧間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趙樂想睜開眼看,努力了半天也睜不開哭紅了的眼。他嘴裏依舊咕咕噥噥地罵著人,哭得要斷了氣,卻睜不開眼。跟死了一樣難受。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那個人。從來沒這樣兒過。那人也沒有多特別,不帥還娘炮,卻就是進了心裏了。可是,已經不是他的了。☆、64趙樂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病房裏。印象裏半睡半醒的時候確實是有人在跟自己說話,現在出現在這兒也不很奇怪。他坐起身看了看手背上的幾個青色的針孔。燒退了不少,頭也沒那麽疼了。這時病房門被從外麵推開,林響手裏拿著藥走進來,看見趙樂正坐著呢,嘴裏小聲嘟囔了句什麽,走過來把藥遞給他,又倒了杯水:“這個飯前吃的,趕緊先吃了。”趙樂吃藥的空檔,他坐在椅子上嘮叨:“你昨天晚上喝酒去了?該不會喝醉了大街上搞行為藝術裸奔去了吧?手都凍傷了,你幹嘛呢你,我不就一天沒回家麽你就把自個兒弄這樣,我要是兩天不回家你死了我都不知道。”趙樂把藥咽下去,捂住臉撒嬌:“你別說了麽,說的我頭疼。”“哼。”林響哼了一嗓子,就不說了,當他愛跟誰家老媽似的嘮嘮叨叨啊,“既然醒了就回家吧,醫生說最近床位緊張,鍾一辰在下麵等呢。”“鍾一辰?”他怎麽突然冒出來了。“他把你送來的,”林響勾了勾嘴角,“終於幹了件人事兒。”不過背著別人偷偷配他家鑰匙的事兒,回頭得好好跟他算一賬。趙樂燒的時間不長,上午送來的打了點滴,中午就醒了。回去的路上,鍾一辰掩蓋不了好奇心,一直盯著後視鏡裏趙樂浮腫的眼皮看,忍不住問他:“你剛一直哭什麽呢?”“哭?”趙樂摸摸臉,“誰哭了啊,你才哭了呢。”“就你燒暈了那會兒啊。”“……”林響也說:“你那眼淚就沒停過,委屈的跟什麽似的……做什麽夢了?”“我什麽時候——”話說到一半,趙樂抿住嘴,不說話了。“還一直說喜歡啊什麽的,好像還叫了誰名字,叫什麽來著——”“誰說了啊,你別汙蔑人!”趙樂瞪著鍾一辰後腦勺,恨不得給丫削兩巴掌。“哼……還不承認。”林響瞄了趙樂一眼,把頭扭向另一邊,琢磨著我家樂樂這是看上誰了呢,單相思?肯定的吧,不然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車子裏安靜了幾分鍾,趙樂跟屁股上長了針似的坐不住,抽了抽鼻子,伸手去拍駕駛座:“給張紙,大變態。”“臥槽,你還這樣!老子怎麽說都救了你一條小命兒,以後叫我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