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噌的一下,盤腿坐立起來,然後四十五度角望向窗戶外的天空,眼睛也是向上瞟,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一抹月光打在老李的側臉上,我隱約的可以看見此時老李的表情充滿了敬畏。


    就這樣,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他又敬畏的看向窗外的天空,過了能有一分鍾的時間,一道人形的虛影從天空由遠而近飛過來,虛影直接從窗戶穿透而過,漂浮在半空中,腳尖離炕大約一米的距離,低下頭,看向老李。


    同樣月光打在這個人影身上,散發著一股古老的神秘幽靈般的氣息。


    那種感覺,古老,神秘,壓抑。


    虛影在上,老李在下,可以看的出來老李非常怕他,對這個人充滿敬畏,那種上位者對待下位者,君臣般的感覺。


    注意,雖然這隻是一道人形的虛影,但是不是仙家幻化出來的,是真真切切的一個人,。


    這個人穿著古老的薩滿服飾,薩滿的服飾是什麽樣的,網上就有,一搜就出來了,雖然款式也有好幾種,但是都大差不差。


    這個人的臉被他們薩滿特有的服飾給擋住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他此時低下頭,看向老李,用上位者的姿態和語氣對老李說道:“阿裏故?哈裏撒,卡卡庫克絲瓦噶。”


    此時的老李跟剛才暴戾的狀態完全不同,能感覺出老李很怕這個人,說話語氣都有點抖,邊點頭邊說道:“啊起,啊起,庫庫黑鬧以噶絲。”


    反正具體這個話是怎麽說的,我也沒記住,因為我不懂他倆說話的語言。


    所以隻是大致還原了一下倆人的對話內容。


    這兩個人說的不是漢語,也不是上方語,因為那種所謂的上方語和老李此時他倆對話的語言的區別,我還是能聽出來的。


    我當時猜測,要不就是蒙語,要麽就是滿語,反正不是漢語和上方語。


    因為我之前講過,真正的薩滿,都是蒙族人和滿族人擔任的,就算現在少數民族和漢族大麵積通婚,那也得祖上有滿族或者蒙古族的血統才可以,純漢人血統是做不了這個的。


    老李有少數民族血統,又是在赤峰,所以我猜測他倆說的不是蒙語就是滿語。


    不過我也聽不懂,完全聽不懂,我就看著他倆這樣對話,他倆對話了差不多十多分鍾,倆人中途還時不時瞟我一眼。


    看我的時候,我心裏就一陣發毛,這是要幹啥啊這是,看我幹啥啊,我不會遭遇什麽不測吧。。。


    主要是我聽不懂他倆在說啥聊啥,實在是太難受了。


    好在他倆聊了十多分鍾後,那個黑色薩滿服飾的人就憑空飛走了。


    等那個黑衣人走後,老李長“籲”了口氣,對我說道:“這是薩滿先師來了”。


    不過當時老李說的是薩滿先師,還是薩滿仙師,我不清楚。


    首先來的這個人,他是一個人,不是動物仙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生前就是薩滿祭司。


    到這裏我突然想到,為啥老香根大娘那麽崇拜老李,每次一提到老李,五十多歲的人了瞬間就成為迷妹。


    因為大娘的仙家再厲害,受過皇封,本體畢竟也是狐仙,而老李的先師,卻直接是祭司本人。


    仙家再厲害,也隻能聽命於祭司。


    這就是質的區別,起跑線人家就贏了,條條大路通羅馬,有人出生在羅馬。


    我躺在那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回了句:“啊”。


    老李這回是真躺下了,能看出來折騰了半宿的他已經很累了,他蓋上被子,然後說道:“得了,這一宿你也是睡不著了。”


    那我肯定睡不著啊,誰突然經曆這一下,誰也睡不著覺啊,嚇都嚇死了。


    這一夜是我入道以來經曆的最為震撼,匪夷所思的一夜,大大的顛覆了我對玄門的認知。


    其實他也睡不著,我也睡不著。


    其實老李吧,雖然個性強了點,脾氣倔點,暴躁點,但是人不壞,而且本事也有。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以老李的本事,隨便去哪個廟去給人家鎮廟去,或者找個大城市去行香火,不都輕鬆被人給供起來?為啥偏偏自己一個人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守著呢。


    經曆陰山鬼王這件事我就明白了,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他不能出去。


    他擁有了這些能力後,但是這些也隨時是個定時炸彈,會時不時的反噬他,所以我也想明白了為什麽有些修行人常年在深山老林裏不出來,這都是有原因的。


    另外,人瞧不起鬼或者精怪,殊不知鬼,精怪同樣也瞧不起人類呢。


    為啥那個鬼王當時那麽罵我,當我第一句問出陰山的時候,人家就知道我要幹啥,打心眼裏就沒瞧得起我。


    唉,玄門神秘浩瀚,難測。


    我等小輩還需多加學習,走訪,增長學識和閱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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