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鬱宸是在沉睡了四個時辰之後醒過來的,那時候天色已泛起了魚肚白。


    因為疼痛的緣故,讓他輕哼出聲。


    “鬱宸,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顧卿玦第一時間跳了起來,緊張地詢問著他。


    “裴……裴勳。”楚鬱宸的嘴巴幹裂得難受,連話都說得含糊不清。


    顧卿玦也是個有眼力見的,趕緊倒了杯溫水,輕扶起他,小心地讓他喝下。


    “裴二公子沒事,也比你早醒來。”這一晚,顧卿玦並沒有怎麽睡,因為他反反複複的發熱,把他給累得不輕。


    “謝謝!”楚鬱宸的語氣,疏離而淡漠,瞬間讓顧卿玦覺得無法呼吸。


    “為何要跟我客氣,忘了嗎?我是你夫君,在我麵前,你永遠無需這般小心翼翼。”顧卿玦愛憐地輕吻著他的眉眼,但卻被他給躲開了。


    “王爺應該很忙才對,我這裏就不需要王爺費心了。”既然無法融入這裏,那他不如抽身而去。


    如此一來,不管他娶多少女子進門,都跟他無關。


    他不是女子,還需顧及名聲,於他而言,名聲這東西是最不值錢的玩意。


    “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昨晚沒有第一時間追上你,所以我不狡辯,不管你怎麽罰我,我都願意承受。”顧卿玦緊抓著他的肩,讓他麵對著自己。


    可在接觸到他緊皺的眉心之時,又心疼地鬆開了。


    楚鬱宸搖頭,“王爺想多了,我並沒有怪你,畢竟我不配。”


    有些東西,不是他多努力便能被原諒,而是他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首位。


    在他的心底,他有家國大義,他有血脈親情,卻唯獨沒有他。


    兩人的問題一直存在,他也很明確地提醒過,可他卻從來沒有重視過。


    在他看來,自己的每一次出走,都是在鬧脾氣,哄哄便能好。


    事實好像也確實如此,而他所仗著的,無非是因為自己愛他而已,可當失望攢夠之後,又怎能保證自己還會在原地等他。


    兩國聯姻,確實顧忌甚多,但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存在可以左右到兩國邦交,所以有他無他,其實都無所謂。


    “楚鬱宸,你真要如此妄自菲薄嗎?什麽叫做你不配,如此作賤自己,可知我什麽心情?”顧卿玦猩紅著眼,狠瞪著他不放。


    “我累了,王爺請自便。”楚鬱宸不想跟他吵,每說一話都疼得厲害,所以幹脆躺了回去,隻是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讓他不由得悶哼了聲。


    顧卿玦用力攥了攥手,快步走了出去,但很快便就折返了回來,身後跟著捧著吃食的丫鬟。


    “先吃點東西,然後把湯藥喝了再睡。”顧卿玦一再的告訴自己,他是個病人,就算心底有著再多的怒火,這會也要壓製著不發。


    “我沒有胃口。”楚鬱宸拒絕進食,用背對著他。


    顧卿玦輕闔了下眼簾,然後繼續誘哄著,“就算沒有胃口,也要吃一點,否則喝藥的時候會反胃。”


    在沒有遇到他之前,顧卿玦何時對人如此低聲下氣過了,可打從遇到了他之後,再卑微的行為他都能做得出來。


    “更何況,你若不養好身體,還怎麽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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