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看過的這些人當中,就沒有讓你覺得不錯的嗎?”宋清芷繼續問,既然何禦史腆著老臉開了這個口,自然是認可了孫子眼光的。


    陸櫻雪的腦海中,閃過一疏朗的少年郎,但很快便就搖了搖頭,那樣的高門大戶,可不是她一商賈之女可以肖想的。


    更何況,還是個跟隨著母親被和離出府的姑娘,放在普通人家都不一定能接受,更何況是一品大員的嫡孫子。


    所以當晚,她便把對方給否決掉了,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沒有。”這話,回答得有些心虛,但卻也是實情。


    因為那樣的心思,本就不應該生。


    “沒有就沒有,我們慢慢挑。”宋清芷也就不再多說,隻是專心地教她調香。


    這事得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而楚墨白那邊,很快便就喚來了飛星。


    “把夏宛毓身邊的丫鬟,給我監控起來。”


    “是,主子。”雖然不懂,一個丫鬟為何值得主子為之大動幹戈,但既然他吩咐了,那便有他的道理在。


    ……


    距離青玉關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穆汐染又收到了宋柏淵派人送來的家書。


    眼眶泛紅地看完之後,便收入了貼身的衣物裏。


    不是她不想給宋柏淵回信,而是她不能。


    行軍在外,心底始終繃著一根弦,一旦那根弦有了觸動,便會讓她變得優柔寡斷,那不是一個將領該有的情緒。


    “宋首輔又給將軍來信了。”沈禦悻悻然地問,因為從離開到現在,他還未曾收到一封家書。


    之前的時候,清芷都會給他寫,可如今她已經為人妻,自然不會再行此事。


    而季淩薇,她心中本無他,又怎會空出心思去做這事。


    穆汐染點頭,“嗯!他比較粘人。”


    嘴角,勾著一絲得意的笑,想象著他揮筆寫信的樣子,心底不由得為之柔軟了下。


    有時候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她所想要傳遞給他的是這麽一個信息。


    “宋首輔一貫清冷出塵,跟芷兒一樣,總給人一種淡漠疏離之感,但對於身邊人,一向真心以待。”可惜的是,他把她弄丟了。


    反應過來之後,一切都已成為定局,再無挽回的機會。


    “嗯!芷兒跟他,都很好。”穆汐染點頭回應,然後咬了口手裏的幹糧。


    很硬也很冷,但卻能充饑。


    出門在外,不像在家那般有熱食嬌養著,有什麽吃什麽,隻要能管飽就行。


    沈禦在邊關呆過幾年,自然也不是不能吃苦的公子哥,所以學著她的樣子,用力撕咬了口發硬的幹糧,然後灌了一大口的冷水。


    見他不作聲,穆汐染不由得問了句,“可曾悔過?”


    “自然是有的,尤其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之時,更多的時候,是想著她對我的好。”沈禦的雙唇,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凍的。


    “可惜,你們不是正緣。”穆汐染說著站起了身來,在打擊沈禦這一方麵,她很有一套。


    沈禦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那些年少的相伴還曆曆在目,可他們卻已經漸行漸遠,早已尋不到來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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