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轉念一想,才領悟出來,葉宏林把薑磊派到來昌區,用意是要幫助自己站穩腳跟。


    “秘書長對你真不錯,他那個秘書叫許……”薑磊敲著腦袋,愣是想不起來。


    “許壯飛!”趙宇在一旁提醒。


    “你看我這記性!”薑磊一拍腦門,“許壯飛!他親自打電話給我,說你幫我在秘書長那裏說了很多好話,讓我多關照你你!還用他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死相報!哈哈哈!”


    薑磊的話,也從側麵印證了趙宇的猜想。


    葉宏林是真心實意地要幫趙宇,讓趙宇很是感動。


    二人走進酒館的時候,座位上的幾個男人呼啦一下全部站了起來。


    “我介紹一下,這是趙宇,北城街道辦主任兼拆遷辦主任,我救命恩人!”薑磊抱著趙宇的肩膀,神情飛揚,“以後見著他,必須比見著我還要管用!聽見沒有?”


    幾個男人異口同聲,“趙主任好!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聲音太洪亮,惹的外麵的食客齊刷刷看過來。


    趙宇狠狠推了薑磊一把,“胡搞什麽!”


    薑磊就在那哈哈大笑,趙宇趕忙招呼大家坐下,“別聽他胡說!既然能聚到一起,大家以後就是兄弟!我敬大家!”


    趙宇二話沒說,拿起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薑磊立馬給趙宇倒滿,拿著酒瓶喊道:“趙主任酒量超群,今晚可得陪好了,不能丟了咱們刑警隊的臉。”


    “你大爺的!”趙宇笑著罵了一句。


    幾個大老爺們,都是血氣方剛,性情豪爽,喝酒跟喝水似的。


    在薑磊的授意下,眾人輪流給趙宇敬酒。


    雙拳難敵四手!


    已經喝了快三瓶白酒了,趙宇感覺胃裏翻江倒海。


    再不走,就得躺桌子底下了。


    借著上廁所的機會,趙宇趕緊溜之大吉!


    薑磊打電話,趙宇直接關機!


    簡直是一幫牲口,趙宇說什麽也不敢回去了。


    周一上午,趙宇的酒還沒完全醒,便踏上了去省城的高鐵。


    到省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趙宇簡單吃了點午飯,買了些水果,便打車來到漢東大學。


    趙宇上次陪葉宏林來,隻是在校門口停留片刻,並沒有進校園逛逛。


    兩年了,趙宇再次回到熟悉的校園,看著熟悉的景物,倍感親切。


    現在是上課時間,校園裏的學生並不多。


    時不時有學生情侶從趙宇身邊經過,甜蜜的樣子,讓趙宇連連歎氣。


    走到籃球場,趙宇看見一幫學生在打籃球。


    當年他可是校隊主力,叱吒賽場,引得多少女生驚聲尖叫。


    球傳偏了!


    籃球奔著趙宇飛了過來,趙宇一撤身,單手接住。


    “投一個!”學生們喊道。


    趙宇放下果籃,瀟灑地隨身一拋。


    唰的一聲,球應聲入網。


    比三分線還遠幾米,引得學生們大聲讚歎。


    趙宇拒絕了學生們一起打球的邀約,提上果籃,揮手告辭。


    按照葉宏林給的地址,周媛並沒有搬家,還住在十號教學樓後麵的家屬院。


    樓下是一排幾人合抱的法國梧桐,自從建校便生長於此,已逾百年!


    趙宇清晰地記得,當年為了一睹周媛的風采,他和幾個同學經常躲在法桐樹後麵,守株待兔。


    趙宇撫摸著粗糙的樹幹,想起當年的荒唐事,不禁微笑搖頭。


    來到五樓,隔著房門,趙宇便聽見悠揚的鋼琴聲。


    是《舒伯特小夜曲》!


    傳說,天鵝將死的時候,會唱出最動人的歌。


    舒伯特逝世後不久,有人發現了他去世前半年所寫的十四首歌。如天鵝將死,屬動人的絕筆。


    於是將它們匯編成集,以“天鵝之歌”命名出版,其中的第四首就是這首《舒伯特小夜曲》。


    琴聲幽怨,蘊含著無盡的傷心與悔恨!


    趙宇聽呆了,琴聲結束了好久,他才緩過神來。


    輕聲敲門,周媛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一如當年那個冷美人。


    對於趙宇的突然來訪,她心如止水,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


    開門後,周媛默不作聲地坐回沙發上,拿起一本書,靜靜地看了起來。


    趙宇尷尬地站在門口,找了半天也沒見多餘的拖鞋。他隻得脫了皮鞋,赤著腳走在地板上。


    周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雙腳蜷縮在沙發上,高雅地與書為伴。


    周媛的眼裏隻有書,趙宇的眼裏隻有周媛。


    趙宇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周老師好!”


    周媛沒有回應,兩人默契地都不做聲,各自看著眼裏的風景。


    “是他讓你來看我的吧?”


    過了好一會,周媛突然問道。


    她沒有抬頭,依舊盯著書本。


    “也不全是!”趙宇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吃完飯沒喝水,周媛也沒有倒水的意思,“我來省城辦點事,順便來看看您!”


    周媛輕哼了一聲,“跟著他,別的沒學會,說謊倒是學的很快!”


    被周媛嘲弄,趙宇隻得幹笑了兩聲。


    在周媛麵前,趙宇始終走不出學生的身份。


    他掏出葉宏林給的銀行卡,輕輕放在茶幾上,“周老師,天很快就要涼了,秘書長讓您添點衣物!”


    “他的錢我不要,你拿回去還給他!”周媛冷冰冰地一口回絕。


    趙宇心說,你們父女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反正我不退!


    看來葉宏林是過度樂觀了,給漢東大學捐的那二十萬,還無法完全消除二人的隔閡。


    接下來的時間,二人又是沉默!


    趙宇第一次來周媛家,非常好奇。


    趁周媛注意力都在書上,他便四處張望。


    很快,趙宇便被一張放在鋼琴上的照片吸引住了。


    俊男美女,彼此凝視著對方,笑的如此燦爛。


    原來周媛也會笑,而且笑起來竟然那麽好看!


    趙宇越看照片中的男子,越覺得奇怪。


    鋼琴旁邊是穿衣鏡,趙宇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再看看照片中的男子。


    兩人長得竟然非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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