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種可能,山下的禁製被人破了,他本來掌握不了這種禁製,靠獻祭神魂才能做到這點,如今禁製一破,自然神魂消亡。”


    支野金目光閃爍,分析道。


    他冷笑兩聲,山野人沒什麽忠義之說,大多數人見風使舵,那個小祭祀早就是支野火的人了。


    死了他也不可惜。


    更何況,


    他內心也有一種惡意。


    如果支野火主持的神儀也被打斷呢?


    他是說如果,


    絕對沒有對神明的不敬。


    支野金內心安慰自己道。


    神儀被打斷,那可是一生的汙點。


    在眾人還在思考的瞬間,


    石像腳下又一塊木牌炸裂開來,那上麵寫著角木的名字。


    這是一種簡陋的血氣感應,隻要所屬之人身死,幾個時辰之內,木牌便會炸裂開來,也僅有四大將軍和幾位大祭祀能享有這種資格。


    “角木死了?”


    支野火心中一驚,他雖然和角木有間隙,可從沒想過對方會死。


    對方可以死,但不能現在死,那隻能證明一點,敵人很強,強到煉血三變也擋不住。


    這可不是好消息。


    不是說隻有一個少年嗎?


    支野火心中有些焦慮。


    他主持過四場神儀,這是他人生最後一場,他可不想最後關頭被神明降罪。


    其實,


    主持神儀是一件頗為危險的事情。


    不僅他們渴望神儀,就連外族也渴望神儀,比如那蠻族,隻是其中稍有區別,他們是渴望神的恩澤,而蠻族則是渴望神之心。


    這完全是一種殺雞取卵。


    因為想取得神之心,必然屠神。


    而他們的神在這凡世,是沒有自保的能力,隻能依賴於山野人。


    這是一種共生的關係,山野人倚靠神提升實力,而神將山野人當成護衛。


    從遠古時期,就定下來這種契約。


    蠻族最喜歡幹的就是入這深山之中,伺機破壞神儀,取得神之心。


    而他們因為沐浴神恩,


    想要在這期間護衛神明,必然有人做出犧牲。


    山野人有不少神儀都是被蠻族破壞的。


    上次那個黑袍人,他們懷疑就是蠻族,雖然對方沒有得逞,但是也打斷了神儀。


    “魁梧,你去。”


    支野火蒼老的臉,全都皺在了一起,似乎正在做著天底下最難的選擇。


    “還有銅角,銀夜。”


    魁梧站起身子,如山升起,他木著臉,一言不發,雙臂纏繞鐵鏈,皮膚粗糙如金桐。


    雙目古井無波。


    支野火的命令並沒有令他憤怒。


    他隻是淡淡的說道:


    “我去就夠了。”


    支野火有些猶豫,魁梧身為支岐邪族四將之首,實力自然是最強的,也是最可靠的。


    煉血三變巔峰的實力,就算是其他三將加起來,也不過和他打個平手。


    但他太焦慮了。


    過於的在意人生最後一場神儀。


    “你真是老了,野火祭祀。”魁梧有些不屑道:“區區一個大淵小鬼,就讓你害怕成這樣了嗎?”


    支野火臉色一變,憤怒的看著魁梧。


    銅角,銀夜也望了過來,眼神充滿莫名的意味,對魁梧又十分崇拜。


    魁梧就算不需要神儀,也能突破真勁武王。


    而他們需要。


    他們哪裏不知道這是魁梧在幫他們。


    同時,也是對方的傲氣。


    堂堂山野人四將之首,對付一個小鬼,居然要聯手。


    魁梧的傲氣,絕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不再理會支野火,轉身就向山下走去,沉重的身軀每踏出一步都令青石碎裂,沉穩的步伐,壓得大地凹陷,留下深深的一行腳印。


    ......


    魏玨從第三寨出發,腳程很快,每一步都飄出數丈之遠,落地無聲。


    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一路向上。


    山路逐漸陡峭,此路就像萬丈高峰拔地而起,峰回路轉處都怪石嶙峋,猙獰的像一支支野獸匍匐。


    鋒利的石頭像刀,割過路過的生物,石麵發黑,血汙幹枯。


    他抬頭一望,山色蒼茫。


    第四寨可就算山腰的位置了。


    而山頂此刻陰雲密布,電光撕裂長空,雷鳴響徹寰宇。


    高高的天空,烏雲螺旋,讓長天更加的高淼。


    “好濃的陰氣。”


    血氣點+1


    魏玨眼睛豁然睜大。


    望著界麵上突然跳動的血氣點,陷入了震驚之中,他可沒有觸摸任何東西,然而血氣點卻憑空增長了。


    他停住了身子,靜靜站立,微風拂過他的衣角,那股陰氣被風送來,而精神經過強化的他,此刻五感極為靈敏,瞬間就嗅到了這股味道。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血氣點+1


    魏玨睜開了雙眼,眼神微斂,望著山頂,舔了舔嘴角。


    “有大魚!”


    光是在這陰風中停留一炷香時間,就能增長一點血氣點,要是靠近了,那不得暴漲啊?


    何等的恐怖。


    雖然如此,他內心卻沒有絲毫害怕,因為他沒有從那陰風中感受到殺氣,更像是一股無拘無束自由的陰風。


    或者它就是從那天上巨洞泄露出來的。


    魏玨望著天穹。


    似乎那裏正在灑落萬千陰氣。


    “那是什麽?陰曹地府?”


    他腳步一點,向前迸射而去。


    ......


    “快!那群山野人的神儀開始了!”


    一群錦帽貂裘的青年策馬奔騰,滾起陣陣煙塵,不過片刻,就已經出現在支岐山腳之下。


    梳著蠍尾鞭的青年笑道,望著為首的青年。


    “呼然勒雨,沒想到此地居然有山野人的神儀,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奪了那神之心,此番必然突破真勁!”


    呼然勒雨眼神犀利如鷹,桀驁不馴,望著山頂旋渦,傲然一笑。


    “蠍,你要是真敢突破真勁,怕是要被族長他們打斷你的腿。”


    蠍頓時愕然,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呼然勒雨,我早已經煉血三變巔峰,為何阿爸他們遲遲不讓我突破,我都等了三年了!再過兩年我就三十了,到時候再突破可就難了!”


    “你才二十五,等的起,我可等不起啊。”


    呼然勒雨拉住黑馬,轉頭笑道:“我也不是在這境界等了三年。”


    “你果然知道。”


    蠍眯著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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