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絆住我,”謝臨君說,“我也會一直想著你。”江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最後他們還是聯係了汪南,找了一個師傅來給自己打耳洞。他們還當打耳洞的都是帶著唇釘鼻釘舌釘的潮流人士,結果來的是一個穿著極其樸素的中年大叔,江路還特別認真的看了看,大叔耳朵上一個耳洞都沒有。汪南一臉你們怎麽這麽多事的表情把大叔帶了進來,指了指屋裏的倆人,道,“就是他們要打耳洞,麻煩您跑一趟了。”“沒事沒事,”大叔臉上絲毫沒有大熱天被喊出來的煩躁,看來汪南是給了不少錢,“誰先打啊?”謝臨君看了江路一眼,笑了笑,道,“我先吧。”“我先吧。”江路說,“就打左耳……您輕點。”“哎,用耳洞槍打,都一樣的,”大叔說著,笑嗬嗬地拿出一係列工具開始消毒,“把兩邊都打了吧,看著好看。”“不了不了,”江路有點兒緊張,下意識地往謝臨君那邊瞥了一眼,“就……就打左耳就行。”“行吧。”大叔開始給江路的耳垂上抹酒精了,江路感覺到對方的棉簽已經撤下,馬上就要換槍上陣了,他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把臉往旁偏了一下,手也摸了過來,沒敢摸耳朵,而是在後頸那兒抓住一小撮頭發輕輕拽著。緊張了那麽久,打下來還是一瞬間的事,疼是從耳洞槍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的時候開始的,直到大叔拿了根幹淨的棉簽開始給江路的耳朵擦酒精的時候,江路才抖了一下,從自己的緊張裏麵解脫了出來。“疼麽?”謝臨君坐在旁邊,好笑地看著他。“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江路衝他豎了豎中指,坐到旁邊去,掏出手機照了照發紅的耳垂,上麵已經有了一根銀色的比針粗了一點兒的耳釘穿了進去,要等耳洞長好了以後才能拔出來,期間還要不停地用手轉一轉,以免它和肉長在了一起。“照完了?”謝臨君問道。“照完了……”江路抬起頭,謝臨君已經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而身後的大叔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這麽快?”“嗯,”謝臨君把手裏拿著的酒精和棉簽都放在了桌上,“疼麽?”“疼!”江路立刻把手機甩開,側過臉讓謝臨君看看自己的左耳,“都他媽紅了你說疼麽!”“那我就先走了啊,”大叔笑嗬嗬道,“以後還想打耳洞就找我啊。”“好,麻煩您了。”謝臨君沒回頭,而是湊過去在江路臉上親了一下,大叔也沒看見,提著自己的包就走了。“操。”江路搓了搓臉,耳垂充血而發的紅像是擴散到了臉上似的,沒再搭理謝臨君,拿著手機自己到廁所去對著鏡子看耳朵去了。謝臨君跟過去,靠在門邊,沉思了會兒後緩緩開口道:“其實你不自私。”“啊。”江路愣了下。“一開始就是我要跟著你,鬧成這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謝臨君說著,停了一會兒,像是在將腦內的句子整理清楚,“你是我的,我不可能放開你。”江路垂下手臂,臉上的紅暈開始朝著身上散開,到最後脖子都通紅,謝臨君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最後走過去,想抱抱他的時候,江路突然搓了搓臉,回身一頭撞進了謝臨君懷裏。“還有五天就開學了。”江路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悶。“我知道。”謝臨君說。“一切都會過去的,”江路說,“對嗎?”“對,”謝臨君說,“一切都會過去。”第59章 演講。轉眼就到了開學報到的日子。那天陽光明亮得像是要將遲來的夏季整個傾瀉而出,初秋沒有給小鎮帶來任何涼意,在白日裏無盡的高溫中人們終究換上了一幅懶倦的模樣,連說話都刻意拖著尾音,軟綿綿地提不起勁兒來。江路和謝臨君在汪南的護送下上了車,一路到學校門口,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大多都是同齡的學生們在高聲打招呼,互相問候暑假的經過。江路把謝臨君送到了北樓門口,底下的執勤老師沒讓江路走上樓去,周遭的alpha們也看了過來,帶著懷疑和打量的目光隱蔽地看著江路。“去吧,”謝臨君說,“光天化日的,不會有事。”“嗯,”江路點點頭,轉身往西樓的方向走了兩步後又轉過頭,“你待會兒別出教學樓,我直接來找你。”“好。”謝臨君笑了笑,衝著江路揮揮手後,江路才轉過身,踏進前往西樓的小路上,那片巨大的金色的陽光裏。謝臨君緩緩走上樓,到了自己的班級裏,所有人幾乎是第一時間把視線投在了他的身上,停留兩三秒以後又移開,重新談論起了自己的事情。謝臨君麵無表情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還沒坐下,班主任便推開了門,掃了眼教室之中的人後開口道:“謝臨君,出來一下。”教室裏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隨著謝臨君起身走出教室的動作,議論聲頓時炸開了。“我聽說你一整個暑假都沒有回家,”稍後還有新學期安排的事,班主任並沒有帶著謝臨君走很遠,“你知道你媽媽有多擔心你嗎?母子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兒說,鬧這麽僵幹什麽,老師之前和你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謝臨君沒吭聲。“今天你必須回家,聽到沒有,”班主任越說眉頭皺得越緊,“你媽媽等會兒要來,她讓我把你留下。等班裏的事完了以後我帶你去和你媽媽好好兒談談,你整天和那個叫江路的omega混在一起,像什麽話,你們都還沒有成年,但是也都十六七歲了吧?應該懂事了,謝臨君,你媽媽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你要自己學著懂事。”謝臨君麵無表情地聽班主任嘮叨完,點點頭,“好的,知道了老師。”班主任這才滿意地閉上了嘴。她轉過身,往班級裏走去,沒能注意到身後謝臨君緊皺的眉頭和因為情緒波動明顯而緊攥起的拳頭。高二這一年隻有omega和beta所處的西樓需要文理分班,江路早就決定好了自己要學科目,此時在教室裏進行著分班,巧的是他後桌那個高炎也讀了理科,還再一次和他分到一個班,坐在了他的後麵。“緣分啊,”高炎高興地戳著江路的背,“都是緣分。”“孽緣孽緣。”江路轉過身去拍掉了他的手。高炎又戳著他的背樂了幾聲,直到新的班主任走進了教室他才收了聲。等整完一係列的事情,班主任剛說完話,江路就迫不及待地衝出了教室,一路飛奔到北樓之後才發現北樓的學生壓根兒就沒出來,底下兩個執勤老師奇怪地看著江路,“怎麽又來了,你不去報道?”“報道完了,”江路說,“我來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