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溫嘯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一個麵帶無害笑容的小男孩身上。    “唉,簡叔,你能不能說說老爸,不要沒事就在大霆廣眾之下朝我吼?真是太沒麵子了,我不過是在車上係一下鞋帶,瞧他叫的像個殺豬的。”    “好啊,敢說你老子像殺豬的,天底下有老子這麽帥的殺豬的嗎?簡,你來評評理,真是太豈有此理了,氣死老子了!”    “對對,老子帥,兒子也帥,你和阿烈是天底下最帥的爺兒倆,行了吧,消消氣吧,不講別的,還有這麽多可愛無邪的天真孩子在呢,快別讓孩子們笑話你。”    被男孩稱為簡叔的俊美男人站在兩人中間,隔開兩個隨時有可能劍拔弩張的人,一手拉著男孩,一手擱在微胖男人的肩膀上,直到孤兒院院長熱情的迎上來招呼他們:“雷總,簡醫生,歡迎蒞臨鄙孤兒院,喲,這是雷小公子吧,長得真是俊啊,長大了肯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本來嘛,哪個父母不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呢,可院長甫一誇完,就受到了被稱為雷總的中年男人的白眼:“切,你哪隻眼睛看得出這死小子將來會比老子帥的。”    “呃?”  沒有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溫嘯看著向來八麵玲瓏的院長被那個胖男人噎得直翻白眼兒,不由心中好笑。    好在簡叔很快又出來打圓場,“嗬嗬,趙院長,雷總這是和你開玩笑呢,阿烈,快和院長叔叔問好。”    溫嘯本來還一直很有味的看好戲,可是,很快就自顧不暇的收回了視線。因為他看到有一個老男人正用一隻布滿赫色老年斑的手摸著妹妹溫馨的白淨小臉,笑得一臉猥瑣:“喲,這小妹妹長得真漂亮,真招叔叔的喜歡。”    明顯感覺得出老男人的不懷好意,溫馨嚇得後退一步,害怕的對著溫嘯喊哥哥。  誰知道聽了溫馨的喊聲,老男人笑得更是不懷好意,“喲,這麽小的年紀就會喊哥哥啦,真聰明,來,趕快掏個大紅包給小妹妹。”    聽著老男人一口一個小妹妹的叫著,溫嘯覺得早上喝得稀粥差點都吐出來,他把妹妹往自己身後拉了拉,敢怒不敢言的瞪著猥瑣老男人。    然而這邊異樣的氣氛已經引起了站在離這邊沒有幾步的幾個人的注意。    趙院長和之前從麵前走過的那兩個男人還有那個小男孩都聞聲走了過來,老男人一看到那兩個男人臉上便笑得皺成了一朵快要凋謝了的菊花,“喲,雷老板,簡醫生,是您二位呀。”    “嘖,老賈,你都這把年紀了連這麽小的小姑娘也不放過啊?這也太缺德冒煙了吧。”    “你——”被稱為賈老的老男人被噎得一臉不自然的怒色,然而臉上瞬息萬變,最終歸於平靜,然後衝著趙院長笑眯著眼說:“趙院長,那邊那個小姑娘挺可愛的,我打算領養了給我家裏那個小孫女作陪讀,你看?”    溫嘯一聽老家夥的話心中就暗想不好,想到剛才這個老男人惡心巴拉的樣了,剛準備和院長抗議,就聽到一個天真無害的童聲說:“老爸,你騙人!你上次不是說這個賈爺爺幹盡了缺德帶冒煙的事兒,所以活該他斷子絕孫嘛,可是他老人家的小孫女兒哪來的呀?”    “臭小子,你老爸頂天立地男子漢,向來是一言九鼎,什麽時候騙過人?咦,不對吧,老子是說過這話,嘿,老賈,你這就不對了,你個連兒子都沒有的老東西,啥時候有的小孫女我怎麽不知道?”    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聚滿了來參加慈善活動的本城有頭有臉的人,看著被雷家父子一唱一和,揶揄的差點要找個地縫鑽的姓賈的老男人,心裏都憋著笑,可惜礙於大家的身份,都不太好明顯表現出來,有幾個甚至都憋紅了臉。    後來那個口裏吐出天真童言,麵上露出無害笑容的男孩掙脫大人的手臂,走到溫嘯和溫馨身邊,看了看,回頭衝站在身後的胖男人說:“爸,你不是說要資助兩個孩子出國留學嘛,我看這兩個哥哥姐姐就挺好。”    後來溫嘯和溫馨兄妹倆幾年後學成回國就直接進入了已經由少年雷烈一手負責打理的驚鴻至今。    溫嘯剛回憶完往昔,打完電話的溫馨已經重新回到辦公室,“雷總,宋處長說他會做的令您滿意的,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和溫主任先守在這兒,等事情一結束就打電話向您匯報。”    牆上的鍾時針已經快指向了兩點,雷烈搖了搖頭,重新走到辦公椅上坐下,然後對站得筆直肅穆的兄妹倆說:“你們先回辦公室,有事我喊你們,今夜要辛苦你們了。”    溫嘯和溫馨看了已經靠在辦公椅上假寐的老板,互相看了一眼,走出屋子,輕輕的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外麵,溫嘯拍拍妹妹溫馨:“你到辦公室休息一會,我在這守著。”    溫馨點點頭,然後踩著高跟鞋嫋嫋婷婷的走進旁邊的助理辦公室。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經兩點了,要不了多久,應該就會有老板想要的消息傳來,想到這,溫嘯靠在門框上,靜靜地,似乎能聽到門內淡淡的呼吸聲。   41、黑幕下,夜驚魂(二) ...     等到溫家兄妹離開辦公室,聽到一聲輕輕的關門聲,雷烈睜開了假寐的眼睛。    辦公室的隔音設備良好,四周一片寂靜,隻除了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的不停走著的聲音。雷烈看了一眼時鍾,然後視線由時鍾轉到旁邊掛著的一副字畫,上麵是簡短的兩句詩,“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字體平凡,看上去並不像是出自名家手筆,好像是某個初學書法的孩童的隨手塗鴉。顯然這樣一幅字畫和這個肅穆莊嚴的豪華大辦公室一點也不太搭,不過好在平時能夠出入這個辦公室的人基本上也就溫氏兄妹,而他們兄妹二人向來是隻執行雷烈命令,對其他事情一概不關心的,所以,倒也從來沒有人因為這樣一幅塗鴉之作發出任何菲薄之言。    就在雷烈凝神於字畫上的時候,一直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雷烈收回目光的同時順便又看了一眼時鍾,心中微露詫意,想著事情不可能這麽快就順利搞定吧,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小辣椒!    雷烈坐直了身子。    接通電話,那邊傳來夏繪心熟悉的抱怨聲,“靠,總算還能打通你的電話,烈哥,讓方維聽電話,切,打他手機怎麽老關機啊!”    聽到夏繪心充滿活力的抱怨聲,雷烈鬆了口氣,又斜靠在椅背上,“我說小辣椒,你別以為你烈哥不敢揍你啊,這麽晚了你打電話騷擾方維幹嘛?”    “切,老娘想他了不行啊。”    “沒什麽事情我掛了啊,我警告你,以後沒事別這麽晚打電話給方維,你以為他像你一樣整天不務正業啊。”    雷烈對電話裏的人喝斥完準備掛電話,聽到電話那端的夏繪心叫嚷著別掛,好像還對著什麽連聲呼呼的吹著,然後又嘟嘟囔囔什麽凍死老娘了之類的,不由好奇:“你嘟囔什麽呢,好像個凍死鬼似的。”    “嘿嘿,老娘在江邊看夜景呢,真美啊,江上麵還有煙花炮竹呢,真壯觀啊,本來想給方維來個現場直播的,可惜啦,這麽美的景色,隻有老娘一個人欣賞……真可惜……”    雷烈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小辣椒,你——你在胡說什麽,什麽江邊看夜景?都這麽晚了,你在哪個江邊?”    “烈哥,你知道嗎,我前幾天做了個夢,夢見我媽媽說她在那邊好慘的,那邊什麽好吃的也沒有,毒yin犯了也沒處可去,我聽著就覺得她真是可憐啊,這不,正好聽說我爸這裏有很多呢,我想著啊,讓他給我媽捎點過去,也不枉他倆夫妻一場,你說我這也算是對二老盡孝了吧……”    “……夏繪心,你瘋了是不是?你別犯傻,快告訴烈哥你在哪裏,烈哥馬上過去接你——”    “別別,烈哥,這裏太他媽的冷了,你就別過來折騰了,你在家好好陪著老娘的方醫生,嗬嗬,對了,順便幫老娘給他一個告別吻吧,真是的,他可是老娘在這世上唯一牽掛的人呢,你可別小氣,一定要幫老娘吻他一下哦,告訴他,那是小辣椒送他的,讓他一定要記住小辣椒啊。”    “你是不是在碼頭那邊?快說,是不是?”    雷烈的吼聲未落,便聽到手機裏似乎傳來了鳴槍聲,同時還隱隱伴隨著著火了,著火了的亂七八糟的呼喊聲,雷烈一邊繼續聽著電話,一邊走到衣架邊拿起了呢大衣。    於此同時,一直待在門外的溫嘯聽到動靜開門進來,看到雷烈對他使了個眼色,同時對著電話裏連聲警告:“你別亂來啊,烈哥馬上過去。”    “算了吧,烈哥,你可別來趁熱鬧啦,現在就算你過來,也沒得熱鬧看啦,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哦,對了,好像叫做‘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是這麽說的吧,所以叫老娘說,你也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這麽晚了,好好的抱著你的方醫生睡你的大頭覺吧,算了,老娘也不打擾你了,老娘繼續看熱鬧去啦——”    “小辣椒?小辣椒?夏繪心——”    看看手機,上麵顯示對方已經掛斷,雷烈快步走出門外,和正從助理辦公室迎上來的溫馨厲聲說:“快,打電話給宋寧遠,告訴他今天晚上的行動立即取消,有回複了立刻打我手機。”    溫馨來沒有來得及點頭,雷烈已經快步跑到電梯口,電梯急速合上之前的瞬間,借著電梯裏微弱的光線,溫馨看到自家老板那張向來無所畏懼的臉上流露出了少有的緊張和嚴峻,不由手心裏也浸出微微的汗漬,然後握了握拳,快步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摁響那部專用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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