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現在多聞聞,莫遲考慮要不要單獨凝練收藏,等以後隗鈺山記憶複蘇,估計聞到的就是桂花香。  還在思索的功夫,照夜魚突然停止產出,驚訝地盯著這邊,同一時間,莫遲也感覺到肩頭一輕。  隻見隗鈺山身子漸漸浮在半空中,周圍有靈氣波動。  照夜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夢中修煉法!”  玄武拍了一下魚頭,讓它別去看亂七八糟的小說:“似乎是受到了什麽牽引。”  莫遲沒有立馬叫醒他,等隗鈺山飄了一陣子,確定他所去的方向後,才強行將人喚醒。  睜開眼的一瞬間,身下是萬丈高空,隗鈺山微微吃了一驚,懼怕到是沒多少。他本來就能禦空飛行,更多的是好奇……莫非夢遊了?  很快,就看到離他隻有幾尺的莫遲,迅速伸出兩根藤條做了一個護胸的動作。  “……”雖然被懷疑了人品,不過這樣的隗鈺山有種異樣的呆萌。  莫遲指了指下麵,隗鈺山對在夜空中吹冷風毫無興趣,連忙朝屋子裏飛去。剛從窗子飄入,就聽照夜魚在朗誦《夢遊天姥吟留別》。  原本隗鈺山還擔心是二重夢境,麵對一貫作死的照夜魚,打消了疑慮。  他做夢連千歲都夢見過,卻從來沒有夢見過照夜魚,潛意識裏,這是一種自我保護。  照夜魚還不知道已經被嫌棄到了這種地步,重複誦讀。  隗鈺山摸了摸下巴:“我不記得自己有夢遊的習慣。”納悶的同時忍不住望向莫遲,對方好歹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如果夢遊,肯定瞞不過莫遲。  莫遲搖頭:“今天是第一次。”  隗鈺山覺著稀奇:“莫非我練就了什麽絕世神功?”  莫遲覺得很有必要把照夜魚那些害人的小說全部收掉,並且禁止它再看電視……害樹不淺。  隗鈺山一部分受了照夜魚的影響,不過更多的是一種迷之自信,既然他是氣運之子,總該有點與眾不同的。  試著運轉了一下周身靈氣,修為並沒有提升。  玄武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檢查了經脈後確定不是身體上的問題。  隗鈺山吸了口涼氣,未知的東西難免叫人惶恐。  玄武:“飛出的一刻,一點感覺都沒有麽?”  隗鈺山認真回憶:“仿佛聽見什麽在呼喚我。”  沉默中,照夜魚率先開口:“為什麽不直接去問個明白人。”  因為它平日裏愛作死的性格,說話沒有分量,照夜魚努力挽回形象:“隔壁那你兩個媽肯定知道。”  照夜魚不提,隗鈺山都差點忘掉還有這麽個存在。  雖然就住在對門,但那兩人日日打架,隗鈺山基本就沒過去幾次。今晚也不例外,過去的時候兩人依舊打得不可開交,見到隗鈺山才有所收斂。  隗鈺山望著巨兔化成的女人道:“記得二媽剛來時說過,近期我會有一劫。”  女子神情瞬間變得嚴肅。  隗鈺山把夢遊一事道出,女子歎道:“你離開放逐之地時修為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隻能舍棄一部分主根,再由我們幫助,強行離開。”  隗鈺山的表情頓時像是被玩壞的陶瓷娃娃。  莫遲輕咳一聲,示意讓他別做出引人誤會的表情。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那些根並沒有死透,反而紮根在放逐之地,長勢喜人。”  最後兩個字念得尤為重,想必這個長勢對隗鈺山來說一點都不友好。  “一界有界靈,放逐之地也有界靈,在它看來,你是屬於它的所有物,可以出去玩,但時間到了,總歸要回去。”  隗鈺山:“如果我不願意……”  一直不說話的辰娥此刻亦是搖頭:“和你的意誌無關,隻要那些根還活著,它就有辦法喚你回去。”  隗鈺山轉而去抱莫遲的大腿:“救命!我這麽年輕,不想奔月!”  莫遲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可以陪你。”  隗鈺山搖頭:“你頂多隻能做那伐木的吳剛。”越想越覺得是個恐怖故事,饕餮因愛生恨,日日砍桂花樹。  雖然不知道他在腦補什麽,莫遲直覺與自己有關,也不再逗他:“我會想辦法。”  有了這份承諾,隗鈺山微微放心一些,轉而望著辰娥,想聽聽她的意見。論實力,辰娥應該比巨兔強上一線,原因很簡單,每次打完架,巨兔的兩個眼睛都會腫,辰娥最多就是鼻子有點歪。  “等。”辰娥隻說了一個字。  隗鈺山挑眉:“等?”  “等一個人,如果你能堅持到他來就沒問題。”  隗鈺山沒有問是誰,直接道:“在哪裏,我去找他。”  辰娥:“以前作惡太多,被封印了,等他衝破封印那一天。”  “……這和等死有什麽區別?”  辰娥安慰道:“算算日子,今年差不多能出來。”  既然是夢遊,不睡覺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對於修煉之人,別說幾天不睡,半年不睡都無所謂。隗鈺山堅持了幾天,正要為自己的機智點讚,記憶就斷線了,再醒來時,就見照夜魚一臉同情道:“工作的時候,你突然就睡著了。”  無意識犯困,記憶力衰退,若非性別不對,隗鈺山都懷疑自己有了。  “完了。”他很是絕望道:“會不會下一次醒來我就在月球上了?”  莫遲:“實在不行……”  隗鈺山一聽,以為有救,立馬雙眼放光看他。  莫遲緩緩道:“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隻能委屈一下自己,陪你睡。”  “……”  莫遲信誓旦旦承諾:“有我抱著,絕對不會讓你夢遊跑到外麵。”  “……!”  照夜魚在一旁涼颼颼道:“一覺醒來在月球上,和一覺醒來在饕餮懷裏,究竟哪個更恐怖?”  它覺得以此命題,可以寫一篇不少於十萬字的論文。第71章 棺木  “不需要你受委屈。”隗鈺山把目光轉向另一邊:“我覺著夢遊挺好, 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莫遲眼神柔和下來:“不用害羞。”  玄武已經顧不上說照夜魚,連他都覺得困惑,為什麽莫遲會看不出隗鈺山所表達的情緒, 連他這個局外人都能窺得一二。  如他們所想, 此刻隗鈺山隻想錘爆饕餮的狗頭。  拜莫遲所賜, 隗鈺山患上了睡眠恐懼症。雖然偶爾難免會記憶斷片走得走得就睡著了,然而不管是在夢裏, 還是現實,都是噩夢。  一睜眼, 就能看到莫遲。麵對強行占便宜的饕餮, 隗鈺山竭盡全力維護自身利益:“精怪的生命漫長, 見得多了萬一膩味了怎麽辦?”  莫遲篤定道:“我不會。”  隗鈺山笑眼一眯, 聲音卻很低沉:“但我可能會。”  原以為莫遲會有些生氣, 熟料對方想了想, 居然點頭同意。隗鈺山心中存有疑竇, 口上沒說,繼續忙著提煉魚屎咖啡。  除了少數發現魚屎咖啡原料有問題的,剩下的客戶給出的都是好評,非玄武威脅下真正意義上的回頭客。在他們看來, 比之先前的零食,魚屎咖啡能幫助減肥,提升靈力, 除了苦了些, 暫時沒有問題。  看到店鋪的寶貝銷量, 隗鈺山差點沒激動地飆出老父親般的淚水。  作為首要功臣,照夜魚這些天的待遇好了不少,邊給他們熬魚湯邊提議:“要不要舉辦一個店慶活動?”  隗鈺山開了很多年網店,有起色的也就是從長生館開始:“長生館成立不過三個月,以這個為由頭折騰店慶不太合適。”  照夜魚:“那便慶祝銷量破萬。”  玄武這次沒有反對,和照夜魚意見一致:“多弄些噱頭,才能刺激顧客買東西的欲望。”  隗鈺山點頭:“行,你們看著辦。”  說完便感覺有聲音在呼喚他,每當耳側斷斷續續響起奇妙的回音,隗鈺山就知道,夢境很快就要降臨。有了經驗,朝床邊走了幾步,才倒了過去。  放肆生長的樹根深深紮根在放逐之地的土壤裏,因為曾經用鮮血澆灌過,樹根的底部滲有淡淡的血腥味。  隗鈺山試圖伸手去夠的時候,隻覺指尖一陣刺痛,再睜眼,仿佛靠在冰冷的盔甲上。  龐大的身軀,凶惡的麵目,還有瞳色中嗜血的光芒,隗鈺山心尖一顫,再度倒了過去。  莫遲用爪子撥拉了一下他:“不是才剛睡醒?”嗜睡也不是這麽一個睡法。  玄武看不下去:“這是被你嚇昏過去的。”  過去許久,日落西山時隗鈺山才悠悠轉醒,莫遲已經恢複了美男子的形象:“擔心你看膩了,我才變回本體的。”  隗鈺山虛弱的擺擺手:“不怪你。”  他早該知道,莫遲的想法和正常人不同,是自己奢望了。  在隗鈺山的計劃裏,先熬過這一年,等到辰娥口中那能幫到他的人衝破封印出來,再行謀劃,不過現在看來,估計還不到年底,清白就很難保全。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過明顯,被莫遲看出了心思,失笑道:“一棵樹的清白?”  這年代男孩子才更要學會保護自己,隗鈺山頭頂發出綠芽,乍一看是根草,實際上是細化過的藤蔓,朝前延伸阻礙在二者間:“從今往後,我們就保持這個距離。”  莫遲沒有應聲,保持著他所說的安全距離,橫豎等隗鈺山再昏倒時又可肆無忌憚。  隗鈺山倒吸一口涼氣……這分明是學會兩麵三刀了!  解決夢遊的事情就這麽被提上了日程。  “他被封印著,我也是沒辦法。”隔壁房間,麵對隗鈺山的星星眼,辰娥是愛莫能助。  “能打破麽?”  辰娥搖頭:“解除封印不難,以你的修為也能做到,問題是會遭受反噬。”  說著拉隗鈺山坐到一邊,詳細開始解釋:“不過是被幾張符紙定在了棺材裏,但施法的都是當時很厲害的道士,符上帶有陰毒的詛咒,強行毀壞,會受萬鬼噬心的痛苦。”  兔子媽難得沒有和辰娥唱反調:“我們也是有心無力,本想著拉他一把,可也不能以自己跳進火坑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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