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爺被打成熊貓一樣的眼睛散發著奇異的光彩,他一巴掌拍在靳如塵的屁股上,興奮地握著他的手,“哎呀,親人啊,大兄弟原來你們也是盜墓的啊,真是老鄉見老鄉,就差兩眼淚汪汪。”不出靳如塵所料,趙四爺果然是一個盜墓賊,他從熊博士那裏聽說過,林教授夫妻找到扶澤帝王墓的時候,石門是已經被人打開的。而且在這麽個陰森的大山裏,正常人誰會不要命跑進來。“你再動手動腳,我剁了你的豬蹄你信不信?”靳如塵盡量讓自己不要動手,要不是看這個胖子大叔還有點用,他早就磨刀霍霍了。“大哥,何必這麽認真,我這不是見到親人激動了點嘛。”趙四爺縮回自己胖胖的爪子,尷尬地笑了笑。趙四爺圓滾滾的眼睛滴溜地轉著,在靳如塵等人打量著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四人。不過他的臉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看不出其他情緒。“你給我過來。”天快黑了,靳如塵沒時間跟他廢話,“你們盜的那個墓叫什麽,看見過一對考古夫妻嗎,大約五十歲左右。”趙四爺皺著眉思索,靳如塵從羅拉手裏接過照片,上麵是林教授夫妻的合照,這是羅拉從林教授家裏拿來的。“這兩人好像是有點眼熟,我想想。”趙四爺努力回憶,突然他猛地一拍手喊道,“哦!這兩個人我想起來了,在古墓的牆上掛著。”第52章 沼澤怪物現“什麽意思,在牆上?”靳如塵臉色微變,“你說清楚,他們現在還活著嗎?”趙四爺的肉胳膊被靳如塵捏得很疼,但他看靳如塵嚴肅的樣子也不敢抱怨,“我是在帝王墓裏麵看見的,這兩人就像黏在蜘蛛網上一樣,就那樣直直地掛在牆上。我們見到都快嚇死了,哪裏還敢確認他們是死是活,立馬就跑出來了。”趙四爺出身於盜墓世家,從他的太爺爺那輩開始就開始盜墓,如果把盜墓當成一份事業的話,趙四爺家族絕對是行業裏麵的翹楚。從趙四爺父親開始就已經憑借家族資本成功洗白,現在已經是一個合法的企業家,沒事還會去做做慈善。事實上,趙氏企業從未放棄過盜墓這份無本萬利的勾當,這次得到消息扶澤帝王墓出土,趙四爺便帶著人親自過來一探究竟。趙四爺本人是一個文物收藏家,現在趙氏家族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確實也不差錢,但是文物這種東西不是說有錢就能買到的。趙四爺這次出門照舊找了高人算卦指點,按照高人給的路線終於找到了扶澤帝王墓的入口,可是剛進去就被牆上的兩個幹屍一樣的人嚇得半死。“大兄弟,你們真的要過去?”趙四爺的聲音有些遲疑,雖然文物很好,但也沒有命重要啊,“剛才我看到的那幾個沒有下巴的人,額不是,是鬼,說不定就是從帝王墓裏麵跑出來的。”靳如塵不在意地笑了,“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膽子這麽小還來當盜墓賊,別給你祖先丟人了。既然你去過那我們也不用看地圖了,帶路。”靳如塵將地圖放到背包裏,魏基岩羅拉一人一邊揪著趙四爺就走,小郭安靜地跟在靳如塵身邊。“大兄弟,不是,大哥,你怎麽知道我祖先也是盜墓的?”趙四爺很驚訝,他對於自己祖上是盜墓賊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羞恥的,興奮地道,“我告訴你們,我太爺爺當年可是盜聖,別人找到個土財主的墓穴就高興得跟猴一樣,我太爺爺可是隻盜諸侯帝王墓。”趙四爺如數家珍,他滔滔不絕地將自家祖宗的發家史全都抖落出來,自豪之情溢於言表。靳如塵無力歎息,不論什麽年代盜墓都不是一個光彩的事吧,這趙家祖宗要是知道知道趙四爺到處宣揚這段黑曆史,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活過來。“猜的。”靳如塵的確是猜的,聽說一般盜墓賊都是家傳的,趙四爺整個人透露著精明狡猾的氣息,一看就是混跡商場的人。很多人盜墓發家後有了資本都會從商,所以靳如塵猜測趙四爺一家也是如此,沒想到還真讓他猜對了。一般從事盜墓的都是家族傳承,畢竟他們的技術說不定考古學家都難以望其項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祖宗是盜墓賊你還光榮了是吧?”羅拉真的覺得自己的三觀碎了一地,這人虧得沒有頭發,要不然她真想揪著頭發給他打一頓。“美女,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怎麽會是恥辱呢?”趙四爺提高了聲調,八字胡須因為激動一顫一顫的,“我告訴你,我太爺爺那會可不是一般盜墓賊,在當時叫盜聖,那可是家喻戶曉,擱現在就是當紅明星一般的存在。而且那些個帝王墓連資深考古學家都沒辦法攻克的難題,我太爺爺輕而易舉就解決了。”認識趙四爺的人都知道,他逢人笑嗬嗬,凡事都會留三分情麵,但一旦涉及到祖先榮譽這塊,容不得旁人半點侮辱。“你再廢話,小心姑奶奶我割了你舌頭!”羅拉忍無可忍,跟這種人完全說不通道理,要不是礙於靳如塵的威嚴,她早就和魏基岩聯手混合雙打。“哎呦疼疼疼,姑奶奶我脖子那裏有舊疾,手下留情啊。”趙四爺捂著脖子哇哇大叫,羅拉湊近一看差點吐了。趙四爺的脖子上有四個鼓起來的疙瘩,關鍵這個疙瘩已經化膿了,還伴隨著血水。趙四爺原本是用膏藥貼在上麵的,但現在膏藥早就不見了,估計是在逃跑的路上掉了。“你這是怎麽了?”靳如塵也看到了,這個傷口看上去也不像是新傷。“唉,別提了。”趙四爺痛得齜牙咧嘴,一旁的小郭好心地拿出紗布給他包紮好,“都是老毛病了,好多年了,就是不見好。”趙四爺脖子上的傷口困擾他很多年了,他這些年跑遍了各大醫院,看了無數的專家,都說他這隻是普通的炎症。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個傷口一直沒有痊愈,每天都會隱隱作痛。“切,我看你是缺德事做多了,報應吧。”羅拉沒好氣地說道,趙四爺依舊樂嗬嗬的,一點也不在意羅拉惡劣的態度。靳如塵四人根據趙四爺的帶路,一路上暢通無阻,此時天已經黑了,頭頂雖有皎潔的明月,但這幽暗的寒光讓他們不寒而栗。樹林裏靜得嚇人,間或傳來幾聲怪鳥,不知道是鳥還是小動物發出來的。趙四爺抓住魏基岩的胳膊,整個人都快貼在他身上,“大哥啊,你們確定晚上去古墓嗎,我總感覺身邊涼颼颼的,得慌。”趙四爺嚇得牙齒都在打顫,說話也不利索,他從二十歲開始就跟著父親一起出入各個墓穴,但第一次這般害怕。盜墓賊都是無神論者,他們更害怕人並不怕鬼,趙四爺盜墓這麽多年,死人的棺材他都睡過,從來沒有出現過奇怪的現象。但是這次來扶澤帝王墓,詭異的現象實在太多了,先是古墓牆上的幹屍,後麵又是沒有下巴的怪物。現在天都黑了,指不定還會遇到什麽呢。“你一邊去,貼得這麽近你惡不惡心啊。”魏基岩嫌棄地推開趙四爺,但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就是不鬆手,“你這膽子還當盜墓賊,真給你祖先丟臉。放心吧,我們老大是捉鬼高手,什麽妖魔鬼怪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魏基岩和羅拉現在對鬼怪已經習以為常了,見的次數多了自然不害怕了,而且有靳如塵在,他們有絕對的安全感和歸屬感。“我的親娘啊,原來大哥你還是位大師啊,失敬失敬。”趙四爺誇張地叫道,在寂靜的森林裏尤為刺耳,他趕緊放開魏基岩湊到靳如塵身邊,討好地說道:“讓我挨著點,我害怕大哥。真不是我給祖宗丟臉,主要是吧,這次真的是太倒黴了……”趙四爺還在喋喋不休,突然身體像踩空了一般迅速下降,靳如塵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領,用盡渾身力氣才將他提上來。“大家快退後,快!”靳如塵縱身一躍,一個轉身帶著趙四爺退到了安全地帶。“老大,這是?”魏基岩和羅拉在靳如塵身後,聽到靳如塵的警告聲兩人迅速後退。靳如塵手裏拿著軍士刀,他看著前方,聲音低沉,“沼澤。”魏基岩和羅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這是一片山林,周圍全都被樹木覆蓋,怎麽會突然出現沼澤?趙四爺雙腿發軟癱在地上,他從腰部以下全是淤泥,方才如果不是靳如塵將他提上來,他恐怕已經被沼澤吞噬了。“喂,你先前去的時候也遇到了沼澤嗎?”魏基岩見趙四爺一臉呆愣的樣子,晃了晃他的肩膀問道。趙四爺一瞬間回過神來,他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激動地大叫,“我怎麽可能遇到過,我要是早就知道了,還會差點陷進去嗎?這,這肯定有鬼,沼澤地上麵怎麽會有這麽多樹,肯定是鬼來了。”趙四爺嚇得瑟瑟發抖,他從遇到那幾個沒有下巴的人開始,心裏就隱約感到不對勁了。可是現在騎虎難下,他除了跟著靳如塵一行人,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閉嘴!”靳如塵厲聲嗬斥,趙四爺立馬閉嘴,不過他閉嘴不完全是因為靳如塵,因為他聽到了一陣詭異的叫聲。隻見前方的一大片樹木好像漂浮在水上,原本平實的土地也成了泥濘的漩渦,並不斷擴大。靳如塵幾人快速後退,沼澤地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突然靳如塵發現自己的胳膊變得灼熱,散發的金光在黑夜裏尤其耀眼。靳如塵拔出軍士刀,在左臂的鎖妖塔圖案上劃出一條血痕,隨後將軍士刀插在地上。沼澤地奇跡般地停止了擴張,而且隨著靳如塵的逼近,不斷地向後方散去。這片沼澤地就像潮水一樣,潮起潮落都在一瞬間,靳如塵撿起地上的軍士刀重新放回腰間。就在大家齊齊地鬆了口氣的時候,方才的怪叫聲再次出現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距離也越來越近。一團團黑影從沼澤地裏冒出來,想像一朵黑色的雲彩朝靳如塵的方向飄過來。“大家趕緊拿著戴在手腕上,這些是墓地裏的怨氣化成的,你們戴上辟邪的桃核就平安無事了。”趙四爺趕緊從兜裏拿出幾串桃核,挨個分到大家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