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淵居然中了屍毒,靳如塵這一刻才意識到,就算強大如洛淵,他也會受傷,並非自己想得那般無所不能。蔣苑的手被靳如塵牢牢禁錮住,她吃痛地叫了一聲,魏基岩趕緊過去解圍,“老大,你快放開蔣才女,洛組長沒事了,你不用擔心。”魏基岩也嚇壞了,他第一次見靳如塵對自己人這般模樣,他真的害怕蔣苑纖細的胳膊會被靳如塵捏骨折。靳如塵看了眼緊張的魏基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激了,他對蔣苑道:“抱歉。”緋雲似笑非笑地盯著靳如塵,花炎上前溫聲道:“靳隊長,你昨晚消失後去了哪裏?”魏基岩那晚的確給靳如塵打了電話,可是靳如塵和洛淵去的地方並不是林溪街26號,而是廢棄的居民樓。花炎和緋雲追尋著屍體的蹤跡來找到了那裏,當時洛淵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卻不見靳如塵的蹤影。“昨晚我和洛淵遇到了那具屍體,顯然那具屍身已經腐爛得很嚴重了。但像是被什麽控製了一樣。”靳如塵將昨晚的情況詳細描述了一遍,既然花炎和緋雲是捉妖師,應該也能發現點蜘絲馬跡。花炎聞言臉色微變,拿著佛珠的手加快了速度,緋雲則笑得很開心,他將手裏的佛塵放到了花炎手裏。花炎神色一愣,他不解地看著緋雲,對方則溫和地說道:“這個更加適合你,不是嗎?”“師兄,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花炎沒有接過佛塵,緋雲沒有勉強,但臉上的笑意淡了。魏基岩見大家都不說話了,他這才跟靳如塵說:“老大,我們去了案發現場,那裏有很多的爪印和爪痕。”魏基岩和羅拉去了遇害者案發地,現場的留下了很多抓痕,跟遇害者身上的一模一樣。“我們在四合院那裏也發現了,棺材四周都是很深的爪痕,那戶人家說看到狐狸出沒。”緋雲輕輕笑了,他定定地看著花炎,問道:“師弟,你說對嗎?”花炎臉色有些發白,他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而靳如塵卻突然想起了方才給他引路的狐狸。靳如塵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將今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我方才也遇到了一隻狐狸,是他帶我出來的,而且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座新墳那裏。”靳如塵皺著眉頭,原本他想去那座新墳那裏一探究竟,可是那隻狐狸突然出現阻止了他的意圖,難不成真的是狐妖作怪嗎?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靳如塵卻覺得那隻狐狸沒有惡意,更不像是會害人的狐妖。“那座新墳在哪,你還記得嗎?”花炎問,他的表情有些緊張。靳如塵點頭,他出來的時候特地留意了,而且這裏的路況並不複雜。他帶著花炎和緋雲一起去那座新墳一探究竟,魏基岩和蔣苑則被靳如塵留下來,畢竟這樣的事情他們去了反而徒增危險。當靳如塵等人到了那座新墳時,墳前有幾個人聚在一起吵架,其中有兩個男子的聲音特別大。戴著眼鏡的男子氣憤地說道:“我爸都死了三年了,怎麽會還去你那裏賒賬買肉,死者為大啊,你想訛人也不用拿去世的人說事吧,不怕報應啊?”被稱為訛人的男子膀大腰圓,他漲紅了臉罵道:“我賣豬肉二十多年從未缺斤少兩,這麽昧著良心的事我會做嗎?你們不想給豬肉錢,也不用詛咒家裏人死了吧,你們才應該怕報應!”雙方吵得不可開交,靳如塵聽了一會兒基本上明白了是什麽原因。墳墓裏的人是戴眼鏡男子的父親,據說三年前已經去世了,可是賣肉的屠夫卻說男子父親在他那裏賒賬買肉,欠下的豬肉錢有一千多塊。靳如塵看了一眼花炎緋雲,緋雲直接走到那群人麵前問道:“阿彌陀佛,幾位有什麽爭執要在墳前吵架呢,也不怕吵到了死者。”靳如塵和花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無語,他們也隻好跟在緋雲身後,靜靜地看他表演。戴眼鏡的男子看到緋雲,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他一把拉住緋雲的手緊緊地握著,“這位大師你來評評理啊,我現在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我父親去世都有三年了,這人卻說在他那裏賒賬買肉,這不是瞎扯?是什麽?”戴眼鏡的男子是大學教師,他一家人一直在外地定居,前幾日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他父親欠的帳什麽時候還,可是他父親都過世三年了,怎麽可能買肉欠賬。高高壯壯的屠夫一聽更火了,他一把將花炎扯過來,激動道:“這位道長你來評評理,我這賬上每次都是他父親親自簽字的,我能編這瞎話汙蔑死人嗎?我今天就在這裏立個誓,我要是說謊,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賣肉的屠夫把賬本翻出來給大家看,他現在心裏那個悔啊,戴眼鏡男子是大學教師,一家人常年在外隻有父親留在家裏。老大爺每次來賒賬都說過年兒子回來了就還錢,他知道大爺家裏條件不錯所以也沒在意就賒賬了,可是兩次過年他家裏都沒人,他找到了眼鏡男子的號碼打了過去,對方卻說他父親三年前就去世了。“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緋雲嫌棄地抽回自己的手,而花炎更是被屠夫拉到了自己懷裏,緋雲連忙把花炎拉到自己身邊,道:“你們說得都對,但卻也不對。”靳如塵見緋雲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就知道他要開始故弄玄虛了,而花炎的手一直被緋雲握著,掙也掙不開,隻好由著他了。“他的父親的確三年後就去世了,但是買豬肉的卻也是他。”緋雲說完,眼鏡男子和賣肉的屠夫都大驚失色。“大師,你這話是互相矛盾的呀,根本不成立的嘛。”眼鏡帽子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因為緊張,他拿著帕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我父親都已經去世了,怎麽可能再去買肉啊。”眼鏡男子喋喋不休,他從世界觀說到了唯物論,估計接下來要說馬克思主義核心價值觀。緋雲的白眼差點翻得收不回來,靳如塵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這人肯定教的是哲學吧?“這位老師你淡定點,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緋雲實在插不上話,不得不大聲打斷他的長篇大論,“你要知道不管你信不信,這個世界裏有很多東西是科學沒法解釋的,我就姑且稱之為玄學,玄學你應該聽過吧?”眼鏡男子終於不說話了,玄學他當然知道,他們大學裏有一個老教授專門研究玄學,他也了解過一二。可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根本不能簡單用玄學概括。“既然你不信,那就開棺驗屍吧。”緋雲剛說完,眼鏡男子想要反駁但被緋雲厲聲打斷了,“實話告訴你吧,你父親躺的這塊墳地叫養屍地,死者埋在這裏是大凶之兆。你父親去世已經有三年了,但是你沒注意到這塊墳地卻像剛入土的新墳嗎?”眼鏡男子嚇得不敢吱聲,緋雲繼續道:“你應該謝謝這位賣肉的大哥,他吃生肉已經快三年了,如果滿三年他就會破棺而出,到時候他吃的就是人了。”第21章 洛淵吃醋在場的人都十分震驚,尤其是賣肉的屠夫嚇得一身冷汗,這近三年的時間裏他居然一直賣肉給一具屍體,想想也著實後怕。“大師,有什麽化解的法子,花多少錢我都願意。”眼鏡男子滿頭大汗,他急切地懇求緋雲,滿臉驚恐之色。養屍地本地風水寶地的一種,但因為此地占了極陰之象,如果將屍體埋在裏麵,則會異變成一個不腐不爛的怪物。屍身不腐是第一步,魂出其棺是第二步,饕餮生肉是第三步,最後一步則是期滿三年。等屍體破棺而出的那日,他先食街坊四鄰,再食家人親朋,最後見人就食。“辦法當然有了,要不然你當我來是給你們唱戲的啊。”緋雲傲嬌地撩了撩頭發,“養屍地的棺材不能隨便打開的,你先去找個墳地,我回去挑好黃道吉日再通知你。”眼鏡男子哪裏還敢有什麽疑問,當即帶著家人去找風水先生選墳地,賣肉的屠夫也趕緊走了,這塊墳地也就剩下靳如塵和花炎緋雲。“師弟,我好餓啊,我們去你家,你做飯給我吃好不好?”緋雲在人走後,立馬又變成了愛撒嬌的智障模樣。靳如塵看著幾乎黏在花炎身上的緋雲,忍不住一陣惡寒,他實在不忍直視,一個大男人居然跟娘們似的撒嬌賣萌。“師兄,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別湊這麽近,會讓人誤會的。”花炎不自在地避開了緋雲的糾纏,他趕緊來到靳如塵身邊,道:“靳隊,要不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我下廚做飯招待你們。”靳如塵想拒絕,因為他擔心洛淵。但緋雲突然衝到他身邊,勾肩帶背地好不熱情,“我說靳隊,我師弟難得下廚做飯,你錯過了可是會抱憾終身的喲。”緋雲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功夫真是相當厲害,靳如塵實在被煩得沒辦法了,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靳如塵沒走幾步,居然在前方看到了洛淵,他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衫,顯得十分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