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看了看手裏的鑰匙,放回兜裏,這才發現單海鳴的頭發還有些濕,配上那一身淺灰色的運動服,更沒有一絲包廂裏“單少”的痕跡,看在蕭寧眼裏,活脫脫一個鄰家弟弟。他的臉色雖然沒有特別紅潤健康,但也看不出昨晚上喝醉後的頹唐,考慮到昨晚上他的表現,這恢複力簡直驚人啊。“借用了一下你家浴室,你家怎麽那麽多一次性的東西?”單海鳴斜了斜頭,打斷了蕭寧的打量,他明顯沒特別想聽回答,接著又是道,“還有這是你的衣服,我找時間另外賠你一套。”他們倆身量相仿,單海鳴穿著蕭寧備用的運動服看不出不合適,甚至比穿在蕭寧自己身上好看多了。隻是蕭寧對他不問自取的行為不太舒服,就沒接口這個話題,“單先生,昨天你喝了很多,現在有沒有不舒服?”“還行,衝個澡跑了一圈就好多了。”單海鳴稍稍擰著眉,不知在想什麽,“就叫海鳴吧,昨天不是叫得挺順口的嗎?”這句話的內容偏向調侃,但單海鳴的口氣很淡,像是就是那麽隨口一提,讓蕭寧搞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昨天謝了,幸好王華找的人靠譜。”單海鳴沒細說,蕭寧自然也不會深問,“不客氣,也不是很麻煩。”單海鳴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撥弄著桌上的塑料袋,掏出餅幹和灌裝的八寶粥,“我沒找到賣早點的,隻有個超市,將就吃點。”這家夥居然能考慮到這一點讓蕭寧頗感意外,他總覺得盡管單海鳴到此為止的舉止都帶著些我行我素,但好像又和其他紈絝有那麽點不太一樣。蕭寧道,“把粥熱了再吃吧,你昨天喝太多酒,喝點熱粥比較好。”“行。”單海鳴往上拋了拋罐頭,放了回去,“那你熱吧。”作為小半個主人,蕭寧自覺主動做這些事也是該的,他先去拾掇了下自己,帶著兩罐八寶粥進廚房。冰箱裏沒有任何食物,但是廚房裏鍋碗瓢盆倒是比較齊全,蕭寧把粥倒進兩個碗裏,放進微波爐熱了兩分鍾。他低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周末的時候盧岩絕對不會在11點之前起床,剛好吃個早午飯。盤算著再耽誤一兩個小時還是可以的,蕭寧把粥端了出去,單海鳴已經坐在飯桌邊吃餅幹了。粥一放到他麵前就動手吃了起來,速度還挺快。“你喜歡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不行單海鳴特有的自顧自的口氣讓人分辨不出這是問句還是肯定,蕭寧差點沒把粥給噴出去,瞪大了眼睛瞧著對麵的人,而對方正把最後一勺粥送進嘴裏,察覺到他的視線,咬著勺子抬眼看他。兩人無語地對視了幾秒,單海鳴咕嘟一聲吞下了粥,擰著眉哦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哦個啥。他皺眉的樣子很好看,有股少年人那種還未被世事真正折磨過的憂鬱,蕭寧不知說什麽才好,這人的思維模式怎麽這麽清奇呢?暗自長舒一口氣,蕭寧問,“單先生,你一晚上沒回家,需要和家裏人聯係一下嗎?”單海鳴簡單地回答,“不用。”慶幸單海鳴並沒有糾結於上個問題,蕭寧正打算提議一會兒我幫你打個的吧,單海鳴就又開口了,“打個商量,之後還需要你出個麵,也不算你幫忙,我按著小時計費。”花了一會兒才理解單海鳴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是什麽意思,蕭寧抽抽嘴角,“單先生別開玩笑了。”“這件事有什麽好開玩笑的?”單海鳴朝嘴裏塞了一片餅幹,雙手環胸往後一靠,“不會特別麻煩你,隻在幾個特定場合露個麵就行了。你不是單身?”害怕自己一出口的話太刺耳,蕭寧忍了片刻才和氣地道,“這和是不是單身沒關係,我認為我沒辦法勝任這件事。”叼著餅幹歪過頭,單海鳴問,“那就不是單身了。是勝任不了還是不願意?”到底不習慣把話說得像他那麽赤裸,蕭寧隻好道,“單先生,你不如去找其他人,一定會有人願意的。”單海鳴回絕得很幹脆,“找不到。”蕭寧反問,“朋友?”單海鳴沒什麽表情地回答,“我在這裏沒什麽朋友,也沒有合適的。昨晚上找王華幫忙,結果他找來了你,也挺好的。你比他合適。”這話讓蕭寧愣了愣,看來單海鳴也不覺得昨晚上那群算朋友。那些人明顯想和單海鳴拉近關係,言辭之間也像是和單海鳴認識不短時間了,卻似乎不知道怎麽和單海鳴相處,在蕭寧看來多少就有些奇怪,“那公司裏的人?再不濟,一些特殊職業的人……”“不方便。”單海鳴不高興地打斷他,“別說了,要找個我順眼的又合適的哪裏有那麽剛好?我很急的。”你都說自己著急了,還要求一個順眼的,是找演員還是找相親對象啊?這簡直沒法說了……蕭寧無奈地一笑,因為某個念頭,他心裏對於額外的收入還是有點動心的,不過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太過超乎想象,怎麽想也不合適,“那我實在是幫不上忙了。”聞言看了他一會兒,單海鳴吞下餅幹,出乎蕭寧意料之外地沒有再糾纏下去,“那算了。我該走了。”拍拍手裏的餅幹殘渣,單海鳴站起來,看上去也沒生氣,“我的衣服就不要了,你看著處理吧。”“好……”蕭寧出於禮貌一同站起身,跟著他送到門口,“單先生,慢走。”單海鳴徑直走了出去,也沒回頭,隻隨便舉起手揮了揮,背影消失在電梯轉角。蕭寧站了半晌才回過神。好古怪的人。真看不出這人還是開公司的,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多半是家裏拿錢出來讓他玩的吧?王哥跟著他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蕭寧的念頭沒在單海鳴身上停留多久,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幫盧岩買早餐去了。昨晚那條短信盧岩還是沒有回,蕭寧幹脆把他喜歡吃的那兩家東西都給買上了,繞了不遠的路,還是趕在11點前到了盧岩住處。茶幾上的杯子保持著昨晚的樣子,蕭寧把吃的放在桌上,瞧了瞧盧岩的臥室,還是緊閉著的,多半沒起床吧。確定了一下時間,睡太久對身體也不好,蕭寧走過去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隻得握住把手推門進去,“盧岩?起床了。”一進去他就怔住了。主臥裏的床是雙人的大床,床前的地毯上零零散散丟著衣服,兩個還沒清醒的人睡在一起,被子淩亂地蓋在他們身上,從麵料的起伏上看得出他們手腳相纏,身體貼合。其中一個正是盧岩,蕭寧的動靜還是驚動到了他,不耐煩地揉過額頭,帶著起床氣的口吻很不好,“幹嘛啊?”另一個是個陌生的男孩,一隻手還摟著盧岩的脖子,這時被吵到了不斷往盧岩脖頸處靠,把自己的眼睛遮住繼續睡。臥室的空氣裏還充斥著微妙的氣味,這個畫麵對毫無準備的蕭寧來說太超過了,他腦中空白得幾乎發痛,下意識地說了句對不起,把門快速地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