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然心想你這是想找同學發展業務?怎麽以前不關注,現在突然問起來了?閆然想了想,說:“不少,怎麽也有十幾個人。之前考大學去了其他城市的人,很多也回s城來工作了呢。可能是覺得這裏生活壓力沒那麽大吧,或者父母在這裏買了房,回來工作就不用考慮房子的事了,輕鬆很多。”蕭子翀:“哦。你這個房子是全款買的嗎?”閆然點頭:“爸媽給的錢。不過,應該也是花的本來就該給我的吧。”蕭子翀看向他,閆然不希望被蕭子翀認為是“啃老”那種人,就說:“以前存了一二十萬在我爸媽那裏,後來奶奶過世前留的遺囑裏,把她名下的房產和錢都留給我了,首飾那些則是給女眷們分了。不過我那時候還在上學,我爸媽就處理了奶奶給我的遺產,錢都在他們那裏。那些錢加起來買這套房子綽綽有餘了。”蕭子翀“哦”了一聲,問:“你伯伯和姑姑他們沒有意見?”閆然:“我奶奶留的房產在她死的時候並不值錢,銀行存款也沒多少,就幾十萬吧,伯伯姑姑他們根本看不上這個,再說,她的首飾有些是老古董,價值不低,所以當時沒有人有意見。”蕭子翀心想我覺得是你奶奶為人強勢,她活著的時候立遺囑倒是明智的做法,有人敢反對,肯定馬上把對方大聲嘲諷一通,讓人滾蛋,自然就無人有意見了。蕭子翀腦海裏浮現出閆然奶奶看似和藹實則眼裏總帶著銳利審判的光芒的形象,第一次覺得閆然奶奶還不錯。蕭子翀吃完粥,自己去洗了碗。閆然開了電視機,又問蕭子翀的手機要不要連家裏的wifi,蕭子翀把自己手機遞給他連網絡,就坐在沙發上調電視頻道,一副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閆然為蕭子翀輸好wifi密碼,也沒意識到蕭子翀的行為有些不對勁。把手機還給蕭子翀後,他就縮在沙發上抱著枕頭和蕭子翀講班裏同學的八卦。閆然在公司裏是挺穩重的樣子,但他本質上的八卦情懷讓他不對人傾訴八卦,他就渾身皮癢。閆然先是說:“你知道陸明現在在做什麽不?”閆然自然知道蕭子翀不喜歡陸明,但他不知道蕭子翀到底厭惡陸明到了什麽程度,要是知道,他就絕不會提陸明了。蕭子翀知道陸明當年和那個hiv陽性的社會人士鬼混,有感染hiv的風險,後來蕭子翀上大學了,他媽又對他提過陸明不少事。陸明當年吃了一個月的阻斷藥,這個藥還是他媽給的錢,陸明倒是知恩的,之後沒有再鬧自殺,查了幾次血,都是陰性,說明他沒有感染,算他福大命大。陸明本科考了上海的大學,最開始是學的化學,但他入學後就發現自己不喜歡化學,轉專業學了是英語,之後又上了研究生,現在在做同傳。為什麽蕭子翀對這人這麽清楚,因為他死乞白賴認了吳嵐當幹媽,每年給吳嵐打很多次電話,搞得蕭子翀鬱悶不已。每次對他媽說:“你別理這人了行不?”吳嵐都會說:“很多人獲得人生啟示改變自己的經曆是很慘痛的,陸明很信任我,而我覺得他應該獲得更好的人生,我怎麽可能不理他呢。”蕭子翀覺得自己和媽媽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也與這些小事有關。反正他不可能喜歡上陸明哪怕一丁點,他媽要怎麽做,他現在也不想管了。隻是他時刻擔心著自己媽和陸明的關係是農夫與蛇的關係,說不定陸明什麽時候就會露出毒牙。蕭子翀把電視節目調到了閆然從不看的英語國際新聞頻道,不動聲色地問:“他怎麽了?”第78章 閆然眼睛睜得大大的, 黑白分明,加上他眼尾有點下垂, 就總給人軟軟糯糯的感覺,他這時候一臉興奮, 說:“他現在在一家公司做同傳啊。主要做商務方向的。而且, 他根本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性向,經常發和他男朋友在一起的照片。他的男朋友, 是個英國白人,還挺不錯的樣子。”蕭子翀:“……”蕭子翀一直都知道閆然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性向這種東西, 但他此時說陸明的語氣, 好像又有點過分熱衷了。蕭子翀心思複雜, 說道:“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他的事?”閆然在蕭子翀跟前, 一向沒什麽防備心, 說道:“前幾年, 他突然加我的微信,我就通過他了, 所以看得到他的朋友圈。”“啊?”蕭子翀心說你居然對陸明那個腦子不正常的一點戒心都沒有?他以前還害過你呢。閆然大概讀出了蕭子翀的心思, 就說:“其實陸明現在還好啦。”蕭子翀說:“你怎麽想到要加他?”閆然聽出蕭子翀語氣裏的嚴厲,就有點心虛,“他加我,我就加他了啊。其實他上大學之後, 人還不錯。”蕭子翀:“你就知道了?”閆然點頭:“對啊。盧丹, 你記得盧丹嗎?”蕭子翀:“知道, 以前坐你前麵那個女生。”閆然說:“她大學不是和你一個學校嘛。她說她們5班的一個同學, 和她是好朋友,在大學的時候和陸明是一個班。陸明在大學的時候,人還挺活躍的,總會化妝,還很會跳舞,所以大家很快都知道他是同性戀哦,他還很快就和在他們學校交流的白人交上男朋友了,因為上海風氣比我們這邊好一些,所以也沒什麽。盧丹說,陸明上研究生的時候,還拿過舞蹈大賽的獎。不過,他換男朋友真的很勤,我時常看到他前一陣發和一個人在一起的照片,過一陣又換了一個,每個男朋友都還很帥,而且必定是歐美白人。他可能是喜歡這一類型。”蕭子翀:“……”蕭子翀覺得腦仁疼,他媽也加了陸明的微信,不知道他媽是否也能看到陸明總換男友的事。蕭子翀倒不認為總換男友是不好的事,但他覺得他媽一個做艾滋病防控的工作人員,總歸還是會覺得陸明是高危人群吧。他媽居然還能認為陸明應該獲得更好的人生,她是希望陸明上天還是咋的。蕭子翀說:“你不會還給他點讚吧?”閆然搖頭:“沒有啊,我就當沒看到。”蕭子翀:“哦?”閆然低頭笑了笑,是忍俊不禁的樣子,說:“我覺得陸明挺搞笑的,我問了班裏其他同學,陸明除了和柯林林有聯係,和其他人都不聯係的,他隻加了我一個人的微信。”蕭子翀:“……”蕭子翀何等聰明,馬上知道陸明會加閆然微信的原因是什麽了——陸明知道我喜歡閆然,所以故意加閆然的微信。這人的心理問題,一點也沒變輕吧?閆然繼續說:“他剛加了我的微信之後,還專門發他和他男朋友在一起的照片給我看,說他男朋友是哪裏的人,各方麵都不錯。我想,他可能是明白我知道他性向和高中時候被社會上的人騙的事,他是驕傲的人,所以要在我這裏找回這個麵子來,所以才發那些照片給我,我就應和他了啊,我說,真不錯啊,祝你們幸福。”蕭子翀:“……”蕭子翀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對著閆然,最後,他哭笑不得,也有些好奇了:“那陸明怎麽回你?”閆然一臉純真,“他就沒回我了。可能是他覺得他的目的達到了吧。在我這裏挽回了尊嚴。”蕭子翀心說我覺得陸明是被你那話噎得不想理你了。蕭子翀說:“難道他每次換男朋友,還專門發你看?”這人要真是這麽幹,那必定是精神病更嚴重了。閆然搖頭:“沒有啊。隻有時候才發,有時候會問問我,有幾個男人都在追他,他應該選誰比較好。”蕭子翀:“……”蕭子翀出離憤怒了,道:“你不會還真理他吧?”閆然說:“畢竟他的性向算是少數派,在國內這個環境也不是那麽光明正大,他可能也隻有我能問了。我又不認識那些男的,我能怎麽回他,隻好說,畢竟那是他的終身幸福的大事,他可以問問家裏長輩的意見,比我這種沒有生活經驗的人,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