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閆然一驚,意識到蕭子翀知道他可能會感染艾滋病的事了。第31章 閆然神色驚慌,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我沒查出什麽問題。”即使給出了這個答案, 他依然感到自己像一個被手緊緊捏住的洗耳球, 裏麵空氣被排掉,他被擠壓得變形。雖然他至今的檢測結果都是陰性, 但他畢竟有變成陽性的風險, 但在這個過程中,他向蕭子翀隱瞞了這件事, 兩人接觸很緊密,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相處。這對蕭子翀來說,是否也是一種危險呢?閆然頓時良心極度不安, 又羞愧又慌張。他從小就非常懂事聽話, 從沒有想過要給別人造成什麽麻煩,而這麽大的事, 卻一直隱瞞著蕭子翀, 而蕭子翀還把自己當成朋友,一直幫助和保護自己,閆然有種自己恩將仇報的自責和痛苦。蕭子翀極善觀察,見閆然在他問出問題後, 便神色慌亂不安,他就擔心起來。他比閆然高出有五六公分,和閆然走在一起,習慣性就喜歡抬手摟住閆然的肩膀, 他這時候也這麽做了。閆然感受到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身體就是一僵。蕭子翀問:“閆然, 你是出問題了嗎?”但蕭子翀總覺得不至於,畢竟自己父母沒在家討論這件事。閆然驚慌地辯解:“我沒有,我一直都是陰性啊。”蕭子翀頷首:“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那你為什麽一副很擔心的樣子?你不要害怕,會沒事的。”閆然這才意識到,蕭子翀不僅沒有因為自己向他隱瞞hiv暴露的事而生出責怪之心,他反而擔憂自己。蕭子翀心地真好,又聰明,又善良。閆然由此更覺得自私的自己配不上蕭子翀,他囁嚅道:“我不是害怕。”蕭子翀笑了,攀著他的肩膀摟著他往前走,說:“那別害怕。人生路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但隻要走過了,就會發現那些事,隻是我們向前走的基石而已。基石越多越堅硬,我們才會爬得越高越穩。”閆然一邊點頭一邊記,想著他回家後,一定要把蕭子翀這話記下來,寫在qq日記裏,說不定以後寫作文也可以用上。他可以寫,“我的朋友說”。蕭子翀見閆然精神好些了,就說:“我以前,也被曹俊害過。”閆然緊張起來,“我知道,是你初一時候的事。”“對。”蕭子翀神色變得嚴峻,俊秀又一向透著陽光般純淨的麵容,此時帶上了一些陰沉,他繼續說道:“我那天走在路上,遇到了曹俊,曹俊當時和另外幾個人在一起,他們在一輛小轎車旁邊抽煙,我本來沒有注意到他們,直到曹俊走過來攔住我。”雖然那是幾年前的事了,但閆然此時依然很擔心,“你受傷了嗎?”蕭子翀搖頭,“沒有。曹俊說想請我去喝飲料。我不喜歡他,而且我本來就有自己的安排要回家,就拒絕了。”閆然已經進入了情境,他緊張地說:“但你還是被他帶走了,是不是?”蕭子翀:“對。他和跟著他一起的幾個人,把我拉進了那輛小轎車裏,還堵住了我的嘴。我被他們帶到了一家酒吧裏,他們有個包廂,去了包廂後,他們就叫了酒水,還讓我喝,我說我一碰酒就全身起疹子,他們就點了飲料給我,我假裝喝了一口飲料,就要求去衛生間,他們那個衛生間裏有個很小的窗戶,我就從窗戶爬出去了。好在我在車上時就看到了去酒吧的路上的派出所,我跑到派出所裏去說那個酒吧裏有人吸/毒。”閆然嚇到了,“他們給你喝的東西裏也有毒/品嗎?”蕭子翀搖頭:“應該沒有。而且我也沒喝。毒/品很貴的,他們哪裏舍得給我一個初一學生,我又不可能有錢給他們。”閆然這才鬆了口氣,“那你看到他們吸/毒了?”蕭子翀搖頭:“沒有,但我懷疑他們的確不是單純喝酒。我當時不得不那麽對警察報案,不然,警察根本不會理睬我。但沒想到他們真的去查到毒/品了。後來我才知道,要帶我去酒吧,不是曹俊的主意,是曹俊當時跟著的那個男人的主意。那個男人,本來就是警察盯著的有販毒嫌疑的人。”蕭子翀語氣裏帶著很深的厭惡,閆然聽得心驚膽戰,又佩服起蕭子翀的勇氣和智慧來。閆然和他同仇敵愾,又有些失落:“要是當時我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我可以給我二舅打電話,他肯定會很重視。”想到初一時發生的那件事,蕭子翀心裏的陰鬱都被引了出來,但閆然這話就像一陣清風,吹在他的心裏,讓他的心雲散月明。閆然真是很會為我著想,蕭子翀想著,就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不用再去想了。”沒有在當年保護蕭子翀,閆然甚至生出了自責的情緒,他想了想,說:“我把我二舅的電話告訴你吧,以後再有危險,你就給他打電話,你說你是我的朋友,我和你在一起,他肯定會非常重視。”蕭子翀不由笑了,說:“不用了,現在我爸媽都有手機了,我可以直接給他們打電話,他們知道你二舅的電話。”閆然這才覺得自己稍稍幫上了一點忙,好受了一點。想了想,他又道:“我被曹俊的剪刀捅傷了,有可能會感染艾滋病,你和我在一起,不擔心嗎?”“擔心和你做朋友,也會感染嗎?”“嗯。”閆然很窘迫。蕭子翀:“你是不是傻。你不是吃了阻斷藥嗎,根本不會變成艾滋病的。即使真是,隻要一直吃藥控製,也就還好,這總比那些癌症晚期的人強多了。要是你都病了,我卻不關心你,那我這人人品也太差了吧。再說,艾滋病不是通過血液和性傳播嗎,我倆難道還會發生血液交換,或者性行為?”性……性行為……性行為???蕭子翀說出這些字詞的時候,怎麽會那麽平靜和隨口?閆然的臉瞬間通紅,滿腦子都是那個“性”字。蕭子翀見閆然麵紅耳赤一臉窘迫,他便也意識到了問題,畢竟閆然可是要完全屏蔽其他男生黃段子的乖乖孩子。蕭子翀想笑,又沒笑,一本正經說:“好了,你別胡思亂想了,肯定沒事的。”閆然回到家,將今天的事記在了日記裏,並在日記結尾加了一句疑問句——“蕭子翀會像其他男生一樣看黃色書嗎?”但隨即,他就想到了自己書櫃裏被包了封皮假裝教材的《絕愛》,他不由又羞愧又心熱,真是矛盾。就因為寫日記,腦子又費了很多能量去想蕭子翀,以至於他這晚作業到淩晨一點才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