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隻要我喜歡。” 羅惟聽了,食指搓搓鼻子,嘿嘿笑了聲。 在羅惟做出決定的一刹,沉穩轉向洞口。 無論是官場還是軍隊,哪怕是在這大海深處,放縱的海盜間,這種事情也無法遏製。 屢見不鮮,習以為常。 為名譽,為地位,為錢財,為各種可以、能夠想到的理由用身體作為談判的籌碼。 有必要吃驚嗎? 答案是否定的。 沉穩就是覺得他浪費了不少時間。 冷哼,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這錯誤的決定。 就在沉穩將要邁出山洞的一刹,羅惟那清脆的聲音響起,擲地有聲,輕輕回蕩…… “薛老板的好意,羅惟沒齒難忘,隻是,薛老板生意談多了,忘了人情世故,”手搭在自己踩著石頭的膝蓋上,那件寬大的外套將他的身體全罩在其中,在花花綠綠的襯衫上投下濃濃的黑影,羅惟揚著腦袋看他,嘴角輕揚,目光凜然,他在笑,卻在這眼神的影響下看不到一絲笑意,“在下鬥膽,不妨提醒薛老板一句,我們是幹海盜的,不是出來賣的。” 怕死做什麽海盜。 不管是什麽東西,也不管什麽理由,被束縛,被絆住了,就不再是在大海上恣意馳騁的海盜。 羅惟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這被金錢蒙蔽雙眼的生意人。 錢那東西,他是想要,但不是非要不可。 “我想安安分分的活著,就去遵紀守法,就去做個好人不就得了。” 在原地停頓許久的沉穩猛然轉身,他看到的,是羅惟那沒心沒肺,卻也堅韌不拔的笑。 第四十四章再來一個 “不要小瞧了我。” 羅惟麵對的是薛戈,可沉穩總覺得,他的視線越過麵前的人,停留在他身上,那洋洋得意的笑容,也是衝著他綻開的。 那些話,似曾相識,和那天他在船艙裏說的差不多。 性命攸關,拚下去可能會死,為活著,應該沒人會拒絕薛戈吧…… 沉穩抿著嘴,卻克製不住嘴唇揚起的衝動,那天這家夥不是為了保命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他是認真的。 不管麵對誰。 羅惟遲早會死在這莽撞的性格上,可是沉穩喜歡。 也許羅惟真挺沒本事的,但是跟了他,沉穩不後悔。 這選擇沒錯。 黎遠早猜到結果了,他不急不躁,就在一邊看熱鬧,就像羅惟說的,不要小瞧了他。 那家夥身體裏流著的是海盜的血,無論他怎麽笨,怎麽挫,怎麽二,羅惟的原則沒人能夠打破。 他那愚蠢的骨氣,有時候,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很遺憾,我天生勞碌,沒那個享福命,”起身,羅惟將打開的蓋子重重的扣上,目光在薛戈胸前的鑽石領夾上轉了圈,重新迎上他的視線,“我羅惟粗人一個,交不起薛老板這樣的朋友,這事到此為止吧,薛老板請回,我得罪的是廖科,隨時都有仇家殺上門來,刀光劍影的,誤傷了薛老板就不好了。” 薛戈的表情沒變,隻是笑容不見,嘴角從上揚變成一條直線,單單這一個變化,就讓人感覺到陰冷可怕。 眼中流轉的也不再是欣賞與喜愛,深邃的見不得底。 “羅大當家考慮清楚了?”沉吟片刻,薛戈問他,他說的很慢,一字一頓,像是讓羅惟聽清楚,也像是給他時間做最後考慮。 想清楚,再回答。 薛戈手無寸鐵,隻身一人,可他所散發出的壓迫感,卻是壓過真槍實彈,讓人發怵。 他敢自己來見羅惟,敢當著他的兄弟麵兒直言不諱的談這生意,羅惟早看出他不是一般生意人,也許他和廖科一樣,是他開罪不起的人,可是廖科都得罪了,他也不差這一個。 羅惟還很有自嘲精神的想著,看他薛戈和廖科誰更有本事,能先一步要了他的命。 或者,他贏過他們,到最後反倒是他們自尋死路。 誰知道呢。 “行了,送客。”瀟灑幹脆的一擺手,羅惟轉身,那深色外套輕輕飄起,頗有大將之風,可隻有麵對他的人才知道,羅惟那肉痛的表情看的他們都跟著糾結,他想要那些東西啊,他需要啊,不然會死的,可是不行啊,羅惟握拳,咬牙,痛苦,他好想砸牆。 羅惟心說,你快拿走,不然他要撲上去親了。 他舍不得啊! “等下。” 在薛戈做出反應前,沉穩幾步就來到了那箱子前,他一腳踏在箱蓋上,對薛戈道,“你可以走,東西留下。” 他們是急需,但這些東西留不得,不是怕得罪薛戈,反正他已經得罪了,羅惟隻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這些東西所代表的意義,他膈應。 羅惟警告的看了沉穩一眼,讓他不要胡來。 “怎麽,黑了?”薛戈對上沉穩,眼中除了狠戾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