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想到從你嘴裏會聽到這種話,我還以為你雖然看起來溫柔可親,但驕傲的程度可不遜於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對我這種人開口求助的。”“看情況了,我不是那種隨時隨地都要堅持原則的無聊男人。時間不早了,閑話不多說,是這樣的……”伊臣說著,壓低了聲音。寧溪默默地聽著他的計劃,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sia大樓外,街道旁邊停著一輛車。沈夜離正坐在車裏閉目養神,已經是深夜了,他依然一身瀟灑的黑色西裝,頭發梳理的一絲不亂。派出去的人在潛入寧溪的公司以後,就一直沒回來,剛才有一輛救護車悄悄停在了公司後門,沈夜離略一思索,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這時,放在副駕駛席上的手機發出震動,他接了起來。“嗨。”“你這是什麽意思?”寧溪略帶怒意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三更半夜派人潛入我的資料室,結果被柳隨風尾隨,最後還把他給打傷了。事情出在我的地盤上,到時候衛家人追究起來怎麽辦?”沈夜離笑了一聲:“大晚上的,劈頭蓋腦打電話來泄憤算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是我派的人?說不定隻是進了賊呢。”寧溪冷聲道:“你那些三腳貓手下,那幾招拳腳的路數我還不清楚?我知道你就在附近,馬上滾到我的辦公室來!”沈夜離笑起來:“嗬,我也正好有事要跟你……”啪嗒,那邊電話掛掉了。沈夜離聽著耳邊嘟嘟的忙音聲,眼中浮現出一絲寒意。“我也……正好有事要跟你算賬……”他喃喃自語,收起手機,伸手打開了車門。十分鍾以後,寧溪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沈夜離雙手抄在褲袋裏,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他眉目含笑,眼中像是帶著春波,讓人不禁心神蕩漾。但寧溪卻似乎完全不為所動,他交疊雙手坐在辦公桌後,表情冷冷的。看見寧溪,沈夜離笑笑,先開口了:“先道個歉吧,是我辦事不夠周全,最近我在讓人調查一些事情,一不小心讓柳隨風發覺了。沒想到他今天晚上會這麽大膽的親自尾隨,連保鏢也不帶一個,我的手下沒見過世麵,看見堂主就嚇壞了,不小心出手重了一點。”寧溪沒說話。沈夜離頓了頓,又笑:“雖然事情是出在你的地盤上,但我看你已經好好的處理完了吧?改天我去給柳堂主陪個不是,這麽一點小事就不要捅到衛家人那裏去了,我們自己私下解決就可以。”寧溪看著他,冷聲問:“你在調查什麽東西?”沈夜離的笑容僵了一下,故作鎮靜地問:“不說可以嗎?是我自己的一點私事。亂闖你的資料室是我不對,但我知道裏麵沒有什麽機密,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以後,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掩護的事情,我必定會義不容辭。”寧溪冷冷一笑:“你不必花言巧語做好人,你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這麽有用。我其實什麽都知道的,你……是在調查葉伊臣的身世,對不對?”沈夜離的表情微微抽搐。寧溪站起來,緩步走向沈夜離,神色微冷:“夜離,我都沒有發現,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膽大包天了?我明明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去調查這件事,但是你並沒有聽。最近,你暗中都在做些什麽,背著我都調查了些什麽,難道以為我不知道?”沈夜離咬牙,突然憤怒的大喊起來:“我就是調查了葉伊臣又怎麽樣!我是背著你做了這些事情,但你又有多幹淨?”“寧溪,虧我這麽多年都把你當自己人,想不到你嘴裏根本沒一句真話!說什麽你沒有注意到下屬公司一個小小的員工,說什麽葉伊臣出身貧寒沒有背景,全都是一派胡言!”“我都已經知道了,葉伊臣是葉梟的兒子,而葉梟根本就不是幫會裏一個小小的打手。他跟你一樣從一開始就跟著衛老大混,並且一手建立了玉衡堂。他是第一任玉衡堂的堂主,和你早就熟識,你所謂的不認識葉伊臣,根本就是滿嘴胡話!”寧溪冷冷地看著他,嗤笑了一聲:“嗬,我該稱讚你一句神通廣大嗎?那你說來聽聽,除了這些之外,你還知道了些什麽?”沈夜離緊咬著牙,臉色緋紅:“你這是在諷刺我,還是在炫耀天玄會封鎖消息的本事夠大?要抹消葉梟的信息費了不少功夫吧?我翻遍了天玄會所有的資料庫,都找不到葉梟的任何檔案,他就好像是從天玄會蒸發了。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還活著,他總有一天會再出現的!——”第102章寧溪冷笑著,搖了搖頭:“夜離,你真夠傻的。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被嫉妒蒙蔽了眼睛,我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得去做,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執迷不悟。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最近這段日子,你盡顧著調查葉伊臣的身世,有沒有好好做過一點正事?雖然你看起來收獲了不少,但那有意義嗎?你調查到的那些資料就算全都是真的,那又能有什麽用?是可以作為威脅葉伊臣的手段,還是籌碼?是否知道這些事,對他本身會有任何一點影響嗎?”沈夜離咬牙:“那又怎麽樣!這些調查雖然撼動不了葉伊臣的地位,但我總算是明白了,你對待我的這一切其實都是虛情假意!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最近天璿堂出的那些事情就是你在搗鬼!你假惺惺的跟我合作,其實明明跟衛家人是一夥的!”寧溪皺起眉,眼中流露出一絲寒意。但是很快,那寒意就化為了一種淡淡的憂愁。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夜離,我一直以為你聰明伶俐,前途無量。所以在天玄會這麽多的年輕人裏,我選擇了你。但是現在看來,你似乎跟其他人並沒有什麽不一樣,你同樣是那麽的激進,愚蠢,又衝動,根本分不清誰是真正對你好的人……”他搖了搖頭:“算了,多說無益,你自己看吧。”說著,他伸手扣了扣桌子。辦公室一側的暗門立刻被人推開,幾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將一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人推了出來。一看見那個人,沈夜離頓時大吃一驚。他失聲喊了起來:“這、這是……葉伊臣?!”伊臣的手腳都被繩子捆緊,嘴裏堵著一塊布,發絲散亂,額頭上有一處滲血的傷口。看見寧溪和沈夜離,他的眼中迸發出利刃般的寒意,全身像是炸了毛的獵豹一般,散發著駭人的殺氣。他在發怒。沈夜離轉過頭,詫異地看著寧溪,寧溪悠悠一笑:“算是運氣好吧,他和柳隨風一起來的,被我的人抓到了,覺得可能有用,所以就沒有放走。”“真的?”沈夜離半信半疑,他知道柳隨風最近一直在關注他的行蹤,但從沒聽說過葉伊臣跟他在一起。聽說這個小白臉最近都跟衛霆飛在一起顛鸞倒鳳,怎麽會突然跑出來?寧溪聳肩,看似十分無奈:“我都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在懷疑我,是不是太沒良心了?你以為我所謂的有用是指什麽?這小子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用處,把他困在這裏還不都是為了你嗎?你這麽恨他,我心裏也明白,所以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我是打算把他交給你的。”沈夜離皺著眉頭,心中的疑雲依然沒有消失。他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腦袋精明的很,雖然都已經跟寧溪聯手了那麽久,但他從來沒有死心塌地的信任過這個狐狸一般狡猾的男人。在天玄會裏,他似乎是想要錢權,似乎又不止為了這些,沈夜離在內心深處一直有那麽一點懷疑他的真正目的,不敢百分之百的把他當做盟友。早些時候,沈夜離在幫會裏的實力和地位還不夠穩固,寧溪的話他隻能事事照辦,但隨著天璿堂的產業越來越大,沈夜離也漸漸不願意維持這種關係了。他和寧溪表麵上算是盟友,實際他卻是這個男人的走狗,這樣的生活,他可不想過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