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見了馬維二人的身影,溫多娜身邊那位身束玄青色的錦緞腰帶的男子,淡淡的掃了眼屋內眾人後,便嗬斥道:“不要再圍成一團了,除了剛才打架的兩個留著,其他人交了“罰款”都回去吧!”


    說完,等周圍已經變得嘈雜起來了,他聳了聳喉頭,對著溫多娜欲言又止地低聲說道:“二小姐,說句僭越的話,你不想修煉學藝,出來做個執事弟子玩一玩,鬧一鬧沒關係。


    但你現在的做法,是會給你和家族招來麻煩的,主君要是知道了,我受點責罰沒關係,但要是以後你出了點意外,那我可真就是難辭其咎了。


    你看,你在戒律院已經玩了三四年了,應該也玩膩了,要不以後還是安心學藝好了。”


    溫多娜聽完,先是豎了豎柳眉,隨後,看了看他,想了想,便舒展了眉梢說道:“嗯!我知道了!


    你也不用勸我,以後我會小心的。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先把那兩個打架鬧事的收拾了再說。”說著,便向趙寒山走了過去。


    此時,屋內雖說亂混混的一片,但趙寒山和莫小北中間的位置,卻是被保留了下來,竟是無一人從兩人中間穿過,像是特意留下來,給他二人再戰一場。


    溫多娜和那身束赤色腰帶的男子過來後,便站在了他二人中間。


    “你們兩個為何打架?不知道戒律院規矩嗎?”男子大聲問道。


    聞言,趙寒山自是不好意思將自己為何出手的原因說出,看了看問話之人後,便低頭不語了。


    而莫小北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也懶得解釋了,反正打都打完了,馬維二人也已經離開,再咬出他們三人來也沒啥意義,弄不好還會將事情變複雜。


    另外,小時侯的經曆,也讓他不喜歡告狀。


    所以,他也選擇了低頭不語。


    “都啞巴了嗎?我在問你們話呢!”那男子再次沉聲問道。


    見兩人還是緘口不語,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了起來。


    隨後,轉頭向門口掃了一眼,就大聲喝道:“過來,把這兩個給我帶到地牢去。”


    不過,不等門口有人進來,溫多娜柳眉一豎,卻是開口說道:“不用去地牢了,擺兩架鞭刑架進來就行。”


    說完,看了看趙寒山又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趙寒山雖是有些狂傲不羈,但此時“人在屋簷下”,也不得不收斂一點,抱了抱拳,便恭謹的回道:“小可,趙寒山。”


    “嗯!身手不錯,等突破到了洞天境,可來戒律院“應試”一番,如果通過了考核,將來就到我手下做事如何?


    放心,除了應有的供奉,平日的獎賞,我也是不會吝嗇的。”溫多娜一邊打量著趙寒山的神色,一邊說道。


    趙寒山有著與他身份不符的桀驁,聽到此話,眼神之中的欣喜之色,也隻是略微閃了一閃,便立馬神色淡然地回道:“在下出身貧寒,至於能不能突破到洞天境,是不是有那麽一天,還不好說。


    所以,小的,先謝過溫小姐的美意了。”


    溫多娜蹙了蹙眉梢,想了片刻後說道:“你是缺靈石,還是築基丹,或者是缺突破所需的心法、心得。


    隻要你現在答應我所說的,這些我都可以提供給你。”


    趙寒山眼神變幻不定地琢磨了一會後,便又回道:“小的,怕是要辜負溫小姐的美意了。這些修煉所需,小的自己會搞定。


    不過,小的可以答應溫小姐,若是小的真能突破到洞天境,我會來戒律院“應試”一番的,到時,就麻煩溫小姐照應一二了。”


    溫多娜臉上先是起了一絲惱怒之色,不過,聽到趙寒山後麵的話後,卻又很快轉怒為喜。


    等趙寒山話音剛落,她便如男子一般,朗笑了一聲後,說道:“好!我果然沒看錯你,有誌氣像個漢子。


    嗯!既然你這樣想,那就等到時再說。


    對了,你以後要是有啥需要幫助的,可以直接來戒律院找我。


    溫芥,待會把我的弟子編號給他。”


    “趙寒山,先謝過小姐了。”說著,便俯身行了一禮。


    “嗯!欣賞歸欣賞,但戒律院的規矩,也不能壞在我手裏,希望你能明白。”


    “小的明白,請小姐責罰便是。”


    “好!溫芥,趙寒山鞭記二十,那黑小子三十,打完了,就讓他們回去吧!”


    溫多娜說完,便準備轉身離開。


    說實在的,別說是溫多娜了,其實就連莫小北也是打心裏佩服趙寒山的,尤其是趙寒山那種入陣對壘時的反應和應變能力,讓他到了此時都有點心有餘悸。


    要不是趙寒山“偷襲”他眼睛那一下,讓他覺得趙寒山有些陰險,很是不爽外,他都對趙寒山沒什麽可說的,那怕他險些命喪其手。


    至於死在趙寒山手裏,那他就更沒啥可說的了,那是他技不如人,去閻王那告狀,閻王都瞧不起他。


    所以,莫小北羨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沒覺得溫多娜對趙寒山另眼相看,有什麽不妥。


    但當他聽到溫多娜要區別“懲戒”他二人時,他心裏一下子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也有些難以接受。


    臉色一沉,便對著剛要轉身離開的溫多娜吼道:“憑什麽他打二十下,我要打三十。


    我們打架,也是他先挑起的,我隻是不想挨打才還手的。


    現在反而我還受的責罰多了,你這是什麽道理?”


    不等溫多娜有所反應,溫芥便先一個健步跨到莫小北麵前,隨後,就是一聲大喝。


    “放肆!”


    這一聲大喝,是由溫芥的“真元”和“神識”裹挾而出的,等傳到莫小北耳中之時,他立時就感覺到耳膜生疼,腦中空白一片,轟鳴不斷,胸口之中更是氣血翻騰,難受的幾欲咳血。


    緊接著,就見他耳窩、鼻孔,眼角處,都滲出了鮮血。


    好在,溫芥這一手,也算是拿捏的很有分寸,隻是八九息左右的時間,莫小北腦中便恢複了思考的能力。


    隨後,將喉嚨中鼓動而出的鮮血,一口吞咽回去,抹了一下人中處的血跡,他便如惡狼一般,凶狠的盯向了溫芥。


    溫芥看著莫小北幽深如狼、銳利森冷的眼神,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嘴角抖了抖,便不以為意地又說道:“小子,跟戒律院的執事弟子,是你那麽說話的嗎?


    這次給你個教訓,要是再敢出言不遜,有你的“苦頭”吃。


    來人,先把這小子給我吊起來。”說著,便轉頭看向了身後。


    這時溫多娜也打量完了莫小北,等溫芥話音剛落,她便接過話說道:“這位師弟,你有意見。”


    受了教訓,莫小北也冷靜了很多,想了想,便緩和了語氣說道:“溫執事,你這樣,有失公道,我不服氣。”


    溫多娜聽完,彎了彎嘴角,很是難得的向莫小北拋出了一個女人該有的微笑。


    不過,這笑容來的快去得也快,轉眼她就一臉嘲諷的說道:“嗬嗬!公道,不服氣,你也很有意思啊!


    公道,我溫多娜一向很公道的,你想要討個公道是嗎?”


    莫小北沒聽出溫多娜話中的意思,想也沒想,就回道:“是,我就是覺得你處事不公,想要討個說法。”


    “嗯!是個挺不錯的小夥子。


    好,我給你公道。


    來人,把他給我吊起來。”


    四位束著素青色腰帶的弟子,早在溫芥發話時,就將一件門型樣的刑具放在了屋內一側。


    此時,一聽溫多娜發話,四人沒敢一絲耽擱,很快上前就將莫小北擒拿住了。


    然後,在莫小北雙手上各係上一根藤莖一樣的繩索,捆住雙腳後,四人就又手腳麻利的將他掛在了吊架上。


    見莫小北已經上架,溫多娜勾了勾嘴角,就對四人說道:“徐向東,你來執刑,四十鞭,一記都不要少。


    服不服,那就看他了。”


    莫小北先前沒怎麽反抗,那是他覺得溫多娜會給他一個說法。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溫多娜竟是給了他這樣一個說法,不少反增。


    氣的他一邊晃動身子,一邊就大吼道:“姓溫的,你什麽意思?你說話不算數,你個八婆,你放我下來......”


    聞言,溫芥本想再給莫小北一點教訓的,不過,思忖了一下,他隻是皺著眉頭向遠處的莫小北掃了一眼後,就又轉頭向溫多娜小心的低聲說道:“二小姐,這樣會不會多了點。”


    溫多娜像是沒聽到莫小北的罵聲,看也不看莫小北,眉心一緊,就兩眼空洞的看向了溫芥。


    溫芥知道,這是溫多娜要“神識”傳音,所以,也趕忙將眉心一緊,調動紫府之中的元神之力,便向額頭之外衝出。


    調動元神之力衝出額頭,這是元神之力運用的一種手段,是要有一定方法的。


    不過,元神之力一旦衝出額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元神之力,其中還包括,精神力、意誌力、神魂之力、體魄之力等等,算是新的一種混合之力了,這就是“神識之力”。


    這有點像洞天境修士的一拳之力,在體內叫真元,一旦透體而出,這就是“拳力”了。


    拳力之中,不但是真元,還有氣血之力,筋骨之力,皮肉之力,以及力量的運用技巧產生的各種“拳勁”,他已經是好多種力量的混合體。


    兩人的神識,在眼前空中一番碰撞之後,溫芥便明白了溫多娜,所要向他傳達的話。


    “哼!這黑小子是個刺頭,你沒看出來嗎?


    這樣的刺頭,一次不給他將身上的刺給拔幹淨了,以後還會鬧事。


    今日敢吼我,明日就不知道該吼誰了。


    這外宗魚龍混雜,我這幾年碰了多少起命案和無故失蹤案。


    這還隻是我一個執事手裏,其他幾人手裏就沒有嗎?


    堂主不管,兩個副堂主不管。


    他這樣的,那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今日讓他漲個教訓,那也是對他好。”


    “嗯!那倒是。


    但是二小姐,你這樣老是得罪人,我怕以後會有人,對你懷恨在心的。


    我看這小子就是個狠人,要不就算了。”


    “哼!他一個煉氣境的小雜魚,我還會怕他不成。


    說給徐向東,待會打完要是昏了,就給我扔到院門口就行了,我就先回去了。“說完,掃眼了趙寒山,點了點頭,便轉身就走。


    溫多娜離開之後,隨著溫芥的一聲命令,屋內頓時就響起了,藤鞭抽在莫小北身上劈裏啪啦啪的聲音和莫小北的悶哼聲。


    這樣的聲音就如交響樂一般,是那樣的悠揚動聽,直達心靈。


    趙寒山搓著牙花聽了一會,便找了塊靠牆的地方盤膝坐了下來,隨後,眼睛一閉,竟是打坐調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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