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線一寸寸進入這座宮殿,耀眼白芒中,有個人影向他快步行來。


    是嘉平。


    “主人。”印以明沒有出聲,便見嘉平走到自己身邊跪下,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臉上,“我好 想你。”


    印以明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他下意識閉上眼睛,璀璨數據在他漆 黑一片的視野裏快速墜落,逐漸組合成雪山之輝的密語——但這次他腦海中並沒有將這些密語替換 成文字,而直接轉換成了一幅幅動態的畫麵。


    無一例外都是嘉平,有嘉平目露癡迷在自己腿間服侍的樣子、有嘉平精緻妖孽的臉龐沾染白濁 的樣子、還有嘉平背對自己趴伏著高高搖晃著雪白臀部的樣子……印以明腦中一痛,再睜眼,猛然 發現自己軀體樣貌都變了,完全成了另一個人。


    他的視角由上而下,看到陌生的“自己”抽回被嘉平握住的手,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腦袋,轉身 朝著殿內深處走去。


    嘉平起身跟上。


    印以明感到荒唐,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麽回事,視線隨著這兩人前進。


    兩人來到一扇低矮的鑲滿寶石的門前,嘉平有些不解和慌張:“主人?”


    那個陌生的“自己”牽過嘉平的手,說道:“乖。”


    “不——”


    嘉平的拒絕完全沒有影響到決斷,印以明看到“自己”的眼睛透出無機質的冷光,無數藍色數 據快速滑過,嘉平被那數據包裹著,同化作一串串數據,最終整合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黑匣子。


    那扇華貴的小門打開,印以明放眼去看,裏麵鋪著雪白的毛毯,毯上丟著三四個掛著鈴鐺的項 圈。


    嘉平的黑匣子被隨手擺放在那幾個項圈之上,隨後,印以明視線一晃,回到了自己的軀體。


    “你是誰?”


    那人沒給自己回應,將門關上,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印以明嚐試出手幹預,卻失敗地發現自己對這具軀體的控製力完全不如對方,隻能繼續嚐試溝 通:“你是誰?能聽到我說話嗎?”


    久違的機械音響起,遊戲助手給出了回應【他就是我的編寫者,snowman。】


    印以明想起目標源一事,心中一沉,問道【你現在能告訴我,所謂的測試到底是為了什麽?】


    正等著答案,印以明聽到耳邊傳來“刺啦”一聲,隨後腦中一空,那本法典狀的遊戲介紹生生 拔出,被撚成一長串的數據,消散了。


    “你聽說過月亮嗎?”


    對方終於開口,印以明立刻回答他:“聽說過,據說與太陽相對,會增大變小,有無數種形態 。也能散發光芒。”


    “嗬……”


    明明沒笑,卻聽到“自己”的笑聲,這種感受太詭異了。印以明靜靜等“自己”笑完,聽他又 報出一連串的名稱:“……這些,你都聽說過嗎?”


    “大部分都知道。”


    “明明不存在的東西,卻有特定形容它的稱謂,你不覺得奇怪嗎?”


    “還好——這跟你強製我進行測試有關?”


    對方沉默了下,大概覺得沒意思,說道:“你是雪山之輝的信徒,想必清楚軀殿信徒要隨時準 備為輝光獻身。自你與我簽下祭約那一刻起,你的身體歸屬權已經不在於你自己。”


    印以明太震驚,以至於半句話都說不出。


    過了許久,印以明才輕輕開口問道:“你是說,我不再是我了?”對方沒有回答,閉上眼在光 幕中操作,很快脫出虛擬世界,回到了現實。


    當看清眼前的一切與自己住處完全不相符,印以明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消失了——不在自己家 ,意味著不在沈思睿身邊……


    他感到茫然又絕望,沒有任何一個信徒會相信所謂的獻身竟會是真正的獻身,自己的軀體包括 意識完全被轉換成另一個人是多麽讓人難以想像的一件事啊!


    “我什麽時候消失?”


    “等拿到你的黑匣子,把遺失的波段補上。”


    印以明心中湧起希望,說道:“也許我的話語有些冒犯,但我想請問……你能把自己轉換到其 他信徒身上嗎?”


    “你果然可愛。”


    印以明屏住呼吸等待判決。


    “恐怕不行。”


    隨後的日子裏,印以明一直待在snowman的體內——明明是他自己的軀體,但因外形的變更, 以及控製權的歸屬,他覺得仿佛自己才是寄居的那一個。


    snowman的作息非常規律,除了吃飯睡覺,平常都在電腦前工作。有關雪山之輝這個組織的一 切,他沒有避開印以明,偶爾印以明提出疑問,他也會視心情解釋一二。


    在他當著印以明的麵將房間擴大縮小數遍後,印以明終於相信他的理論——他們所在的現實世 界並非真正的現實世界。


    “所以……那些所謂神跡,都是你利用這個世界的bug而製造的?”


    “差不多。”


    “……”


    印以明也不知該作何感想,每個人都隻是這個逼真的虛擬世界中的一串數據,snowman將他取 而代之,也隻相當於文件的覆蓋——這真的太荒唐了。


    “沈思睿來時,你能允許我同他道個別嗎?”


    snowman笑笑:“可以,但恐怕他隻想盡快消滅我。”


    印以明沉默了一陣,說道:“我想我們應該是兩情相悅的。”


    “也許吧,如果他能看在你的份上對我下手輕些,興許我還有贏的希望。”


    這下印以明又矛盾起來了。他有兩天沒有試圖與snowman交流,第三天時,才開口問了一個對 於現在來說沒什麽必要的問題:“你當初直接奪取覆蓋我的軀體就好了,何必修改遊戲設定讓我進 行測試這麽複雜?”


    簽訂祭約時,他確實願意為輝光奉獻自己的一切,但現如今體味過情愛的妙不可言,讓他放任 自己意識消失,與沈思睿結束,這比任何事都讓他難以接受。


    “那些遊戲設定是為刺激你被損壞過的頌米特反應神經重新開發,這是必須經歷的——比起被 我丟進全息色`情遊戲裏,我個人認為已經很友好了。”


    印以明覺得焦躁,據他這兩天從電腦上得到的信息來看,沈思睿很快就能找到這兒來。


    “你們有沒有可能握手言和?”


    “三年前被下最後通牒,如果不是我藏身在遊戲倉,早被抓住刪除了。”snowman明白他在想 什麽,打消他最後的希望,“他在這個世界的權限很高,想必早就發現我在這兒,當他決定出手, 那一定是想好要怎麽做了。”


    時間凝滯是一項非常讓人無力的技能。當你上一秒還在發呆,下一秒手上多了一副鐐銬,渾身 還被數據嚴密控住時,你除了無可奈何,心中再也無法生出別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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