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祖螢勾,玄冥教......”


    李存信定在原地,上下打量著自稱“螢勾”的萌妹。雖然他不願意相信,但礙於這個名字的威懾力,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冥海無岸,屍祖螢勾,這可是玄冥教創立之初的名人。按輩分講,她和晉王李克用一輩。且關於她的傳說,皆是腥風血雨,所到之處,無人生還......


    更讓李存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不良人、玄冥教、幻音坊,他們是何時串通到一起去的?


    他偷瞄向李重光,這人究竟何方神聖,竟能左右逢源?


    李重光鬆了一口氣,提醒身旁幾人道:“還不鬆開?”


    他始終感覺將臣並未遠離,現在螢勾現身,也側麵印證了他的想法。


    螢勾的身體就是阿姐無疑,李重光暗道:原來真有一體雙魂的事情。


    如此看來,修煉九幽玄天神功會滋生第二人格,恰如螢勾成了阿姐,或許再練下去,我就成了......將臣?


    我擦,我竟然是少女心,這......


    不過,到底哪一個人格才是她的初始人格?是阿姐,還是螢勾?


    李重光頗為犯難,他生平最受不了娘娘腔,更不用說自己變成娘炮了。他甚至聯想到東方不敗嬌聲呼喚蓮弟的場景......


    yue......


    穩妥起見,李存信弓腰行禮,頗有禮貌地對螢勾道:“不知屍祖所來何事?”


    “受人之托......”螢勾的聲音很冷,也不知是在回答問題還是在對某人說話。


    “屍祖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在下這就......”李存信想托詞脫身,但意識到螢勾似乎並未在聽他說話。


    她緩步走過李存信,來到李重光麵前,道:“九幽玄天神功,不是這麽用的。”


    李重光用眼神示意手腳被縛,無法動作,憨笑地道:“請屍祖賜教,呃,請恕在下失禮了。”


    螢勾輕輕點頭,漫不經心地道:“哦。”隨後以指尖觸及他身上的鐵鏈。


    殤組織握持鐵鏈的幾人登時察覺到一股殺氣,李重光亦發現身上的鎖鏈發生了劇烈震動,下一刻,竟碎裂殆盡。


    殤的領頭者急忙將李存信護在身後,喝道:“上!”


    可就在此時,螢勾通體散發出紅光,一如血霧彌漫,鐵鏈碎片顫抖著懸浮於霧氣之中。


    竟有淩空禦物的能耐!這特麽練的是同一種功法麽?


    李重光瞪大了雙眼,對正在發生的事情一時間難以消化。


    螢勾用餘光看了李重光一眼,提醒道:“看好咧。”


    原本握持鎖鏈的四人還未反應過來,隻見血霧襲來,渾身都被碎片擊穿,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癱軟下去,形如肉泥。


    炸裂的血漿崩了周圍眾人一身,就連李重光都感覺到不寒而栗,作為敵手的幾人更是毛骨悚然。


    李存信本以為靠“殤”能夠匹敵,可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隻剩下一個念頭——跑!


    再不跑,死無葬身之地,連親媽都認不出他是誰了。


    “上,上!攔住她!”


    李存信對抗著內心的恐懼,下意識地後撤,見殤剩餘的二人衝上去,這才轉身狼狽逃竄。


    若不是訓練有素,且早已被灌輸了令行禁止的認知,殤這二人斷然不會以卵擊石。


    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拚死一搏又能改變什麽?


    慘叫聲連綿不絕。


    楊萱兒合上窗戶,不敢再看。


    小雪隻聞其聲亦被嚇得不輕,但還是放不下心中掛念,厲聲質問楊萱兒道:“是不是李大哥出事了?他要有事,要你償命!”


    楊萱兒麵色慘白,搖頭道:“不,是李大哥的敵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楊萱兒倚靠著牆壁,緊緊摟住小雪,心中又驚又怕:李重光,你身邊都是什麽妖魔鬼怪,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二人經受了怎樣的折磨,李存信不敢想象,隻知道趕緊攀爬出去,逃離這裏。


    院牆極高,又很光滑,加之恐懼的影響,他的動作不比平時。好不容易攀上牆頭,眼前所見,讓他險些摔落下去。


    是螢勾。


    她不知何時已置身牆頭之上,就在李存信攀上去的位置,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


    她握住他的手臂,將他拉了上去,似笑非笑地道:“你要去哪裏。”


    李存信萬念俱灰,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感到有一股霸道的內息竄入體內,所到之處如鐵騎衝鋒,連連揮砍,寸草不生。


    皮膚之下正在發生某種異變,不斷隆起、坍塌,再隆起、再坍塌。


    “啊!啊!”


    慘叫聲響徹夜空,幾乎傳遍了廬州城的每一個角落。


    李重光無法攀爬上這麽高的牆麵,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但就參照之前殤的六人被虐殺的場麵,畫麵太美,不看為妙。


    小小的身體下隱藏著大大的能量,恐怖如斯。


    他忍不住地想,會不會哪天惹了螢勾不開心,也被她這般蹂躪?


    想到這裏,李重光後怕地拍了拍胸口。


    城牆上的慘叫聲停止了,李重光眯眼看過去,心說應該結束了吧。


    片刻的寂靜,突然傳來螢勾聲嘶力竭的哀嚎:“滾出去!滾出去!不,不要!你給我滾!”


    李重光不禁生疑:發生了什麽?


    難道李存信還有後手?


    李重光搖了搖頭,自嘲杞人憂天。他李存信要有後手還逃什麽?


    莫非......


    又是片刻沉默,之後牆頭傳來一聲歡呼:“哦吼,我又回來咧!”


    從那清純至極的音色判讀,阿姐的人格重新占據了主導。


    李重光不禁捂臉,修煉的事情,怕是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萌妹從牆上探頭下來,驚恐地道:“呀喂,咋這麽高咧。”她注意到正在向上看的李重光,興奮地招手,“哎~我在這咧!”


    李重光也衝她揮了揮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哦......阿姐啊。”


    阿姐不知從哪弄來一根麻繩,借著繩子,順著牆壁順利著陸。


    回到院子中,她注意到地麵上幾坨被衣物裹著的肉醬,立刻捂住眼睛,像是被嚇到一樣,又從指縫中偷看著。


    “這是......咋咧?”


    難道她並沒有螢勾的記憶?


    李重光暗自琢磨著,也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隻讓阿姐不要在意。


    “阿姐,妙成天怎麽了?”


    畢竟妙成天不是關係戶,李重光多少有點擔心她的安危。


    “她睡著咧。”


    阿姐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哦,沒事就好。”


    李重光鬆了口氣,他注意到阿姐的瞳仁已經恢複了琥珀色。


    他讓阿姐稍等片刻,隻身回到屋內,那二女看到他進來,皆是驚喜交加。


    小雪直接撲進李重光懷裏,摟得很用力。


    他撫摸著她的後腦,輕聲道:“好了,沒事了。”


    楊萱兒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注視著李重光。


    “楊縣主,先告辭了。”


    李重光直截了當,辦完了事情,沒有繼續逗留的理由。況且他急著回去,將臣很可能在棲鳳樓等著他。


    關於九幽玄天神功,他有很多疑惑需要人解答。


    楊萱兒默不作聲,隻是看著他,雙手捏著衣角,麵色複雜。


    李重光亦不等待她的答複,牽著小雪便出了屋子,對萌妹道:“阿姐,回去了。”


    “好咧。是從哪兒走,怎麽連個門都沒......”


    “跳井啊,阿姐。”


    “啊?哦,還真有路噻。”


    阿姐先行,李重光讓小雪跟在後麵,他則在最後。


    離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楊萱兒正扶著門框看著這邊。


    “李公子,萱兒還是會布榜公開婚約的!”


    李重光淺淺一笑,揮手道:“再見。”


    他知道,楊萱兒強調這件事,定是猜出他要爽約。她也一定清楚,以她的能力,根本無力挽留。


    經此一戰,通文館損失不小,定會追究。李重光很清楚,吳王也好、楊萱兒也好,勢必會將此事全部推到他的身上。


    如此,權當還了窺胸之情了。


    也許,不良人李重光的名號很快就要傳遍江湖,楊萱兒也會因此更加難以忘懷,但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李重光折返棲鳳樓,守在大廳的小二被他一身血跡給嚇了一跳,但看他身邊又多出一個少女,雖未敢搭腔,但免不了想入非非。


    李公子又去哪兒搶了個妹妹?明明夫人那麽好看......


    李重光推開房門,見妙成天坐在客廳正在等著他,且神情複雜頗為拘謹,當即意識到了什麽。


    “她......走了?”


    妙成天點點頭,將一封信遞交給李重光,道:“屍祖......留給你的。”


    她注意到阿姐,不禁站起身來離遠了些。


    李重光察覺到這個細節,主動走到妙成天身旁,撫了撫她的後背,安慰道:“自己人,沒事的。”


    妙成天儼然一愣,但顧及場麵,忍住沒有說話。


    李重光拆開信封,果然是將臣的親筆信。草草閱完,忍不住看了一眼阿姐並歎了口氣。


    信中寫道:


    “小子,屍祖螢勾會助你修煉。”


    “好好修習,日日精進,鳳翔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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