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花媚娘慵懶地走了過來,一臉嫵媚地說道:“哎呀!原來是天音閣的大小姐和慕容世家的二公子!媚娘未曾料到二位光臨,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老板娘說笑了,花媚娘的名聲,中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慕容書君不過是個世家子弟,不敢在前輩麵前妄自尊大!”慕容書君笑著行了一禮,言語間透出恭敬之意。


    麵對如此熱情的花媚娘,青袍女子並不好馬上離去,她連忙跟著行禮道:“在下天音閣的姚玉燕,曾聽家人提起過您的名字。今日一見,前輩果然美麗動人!”


    “哈哈!現在的年輕人口才真是妙不可言,都說到媚娘的心坎裏了。”花媚娘嫣然一笑。


    花媚娘並不知道,她的這笑容已經迷倒了無數酒樓的客人。然而對於她來說,這仿佛已經司空見慣了。


    “在天音閣和慕容世家麵前,阮虎的猛虎幫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雖然今日前來的隻是他們的晚輩,但媚娘也要好好招待。”花媚娘看著慕容書君和姚玉燕,心中默默思索。


    接著,花媚娘拍了拍手,喊道:“來人!”


    店小二趕緊跑了上來,麵帶恭敬地問道:“老板娘,有何吩咐?”


    “快準備好酒菜,我要與這兩位年輕人盡情暢飲。”花媚娘笑著說道。


    “好的,老板娘,我這就去準備菜肴!”店小二答道,然後迅速離開。


    聽到對方主動舉辦宴席,姚玉燕連忙上前欲回絕:“前輩,實際上我剛剛已經用過餐了。”


    姚玉燕話音剛落,慕容書君連忙接口道:“既然前輩如此客氣,晚輩隻能恭敬不如從命!”


    姚玉燕見慕容書君如此迅速答應,也有些猶豫不決。此時婉拒對方似乎存在一些不太合適的情麵。


    這時,吹笛的女子幽夜輕聲對姚玉燕說道:“大小姐,我聽說‘廣聚軒’的老板娘花媚娘喜歡結交各方江湖人士。我們現在已經到達中州城,前往武當山隻需兩天的時間,時間寬裕。既然對方如此熱情,也不妨稍作停留,不好拒絕她的好意吧。”


    姚玉燕聽了幽夜的話,微笑回答道:“那就打擾前輩了!”


    “哈哈!姚大小姐說哪裏話,花媚娘能夠招待你們,實在是我的榮幸!請隨我上樓就座!”花媚娘揮揮手,示意慕容書君、姚玉燕等人上樓。


    花媚娘這熱情好客的一幕,自然沒有逃過李山河的眼睛。


    在慧空還來不及反應之際,李山河已經站起身來,向花媚娘走去,輕喊道:“這位貌美的姐姐,晚輩李山河,很高興能在這裏與姐姐相遇!真是幸會啊!”


    花媚娘轉身一看,看到一個背負劍匣的白發少年,也略微愣了一下。


    而在另一邊,慕容書君和姚玉燕等人也被李山河這白發少年所吸引,不過他們並沒有上前插話。


    片刻過後,花媚娘笑著問道:“少俠開玩笑了,媚娘這年紀都可以做少俠的母親了,你稱呼我姐姐實在有些令人難以承受啊!”


    “姐姐,哪裏說的!姐姐的容貌,想必整個中州城都無人能及!”李山河再次諂媚地說道。


    不得不說,此刻的李山河根本不像一個少年,滿嘴甜言蜜語,顯然心懷別樣目的。


    至於後麵的慧空已經十分詫異了,畢竟先前還是他帶著李山河來化緣的,不然兩人可要餓肚子了。


    然而,現在李山河卻厚著臉皮如此言辭,讓慧空難以理解。


    “哈哈!少俠平時就這樣哄女孩子嗎?”花媚娘捂嘴輕笑道。


    “姐姐,這確實是晚輩的肺腑之言啊!”李山河真誠地解釋道。


    姚玉燕在花媚娘身後冷哼一聲:“嗯!原以為是什麽高人,沒想到隻是個遊手好閑的浪子罷了!”


    而慕容書君則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


    花媚娘笑著問道:“這位少俠,可告知來自何門何派?”她似乎對於李山河的一頭白發並不過多好奇,隻是想知道他的師門身份。


    李山河頓了頓,作揖道:“回姐姐,這江湖之大,皆是晚輩的師門!”


    “哈哈!少俠真會逗媚娘開心!”花媚娘輕笑一聲。


    這時,站在身後的慕容書君走到前麵,扇了扇手中的扇子,笑著說:“好一個江湖之大,皆是師門!李少俠,果然是少年豪氣,意氣風發!”


    “慕容公子說笑了!”李山河作揖道。


    同時,慧空從身後走了上來,輕歎道:“阿彌陀佛!晚輩慧空,出自少林寺,李兄是小僧路上結識的朋友。若剛才有冒犯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聽到慧空對自己的稱呼,李山河心中默默思索:“沒想到這位小和尚在他人麵前,還真是給我留足了麵子。”


    “原來是少林寺的小師父,慕容書君有禮了!今日之緣,慕容書君能結交這麽多江湖人士,實在是幸事!”慕容書君扇動著扇子,微笑著說道。


    觀察到慕容書君的感慨,以及李山河和慧空兩人,姚玉燕不禁冷哼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就由媚娘做主,為各位準備美酒佳肴,今夜我們一醉方休!”花媚娘柔媚地說道。


    “晚輩聽從姐姐的安排!”李山河恭敬地作揖道。


    一旁的慕容書君也跟著行禮,對花媚娘表示謝意。盡管姚玉燕心裏對李山河看不起,但在花媚娘的麵子上,並未再表露出來。


    看到這一幕,慧空拉住了李山河,輕聲說道:“李兄,我已經給你麵子了,剛才我們已經吃過麵了,現在我們不能再給人添麻煩了。”


    李山河轉過身笑了笑,輕歎道:“小和尚,雖然吃過了麵,但我已經很久沒有吃肉了,你就陪陪我吧!也許這可能是我此生最後一次吃肉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撒謊!李兄,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吃肉,李兄並非小僧,此生不得品嚐酒肉之味!”慧空雙手合十,一本正經地說著。


    “好了,我說不過你。隻這一次吧,小和尚!”說完,李山河也不顧慧空是否答應,徑直走向樓梯。


    “李兄,你!”慧空輕聲呼喊。


    不管慧空如何呼喊,李山河卻始終沒有回頭。


    “唉,罷了!阿彌陀佛!”慧空雙手合十,輕歎一聲,隨即追趕上去。


    ……


    在花媚娘熱情的款待下,除了慧空,其他人紛紛喝得醉意滿滿。就連平日很少碰酒的姚玉燕,此刻也是喝得有些上頭了。


    而幽夜聖姬一直站在姚玉燕身後,卻始終沒有動酒樽,顯然她作為護衛身份,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素問玉燕小姐很少現身,不知道今日玉燕小姐來中州是否有要事?”慕容書君一口將手中的酒喝盡,隨後走上前詢問。


    姚玉燕放下手中的酒樽,輕聲回答道:“不瞞慕容公子,玉燕此行代表天音閣前往武當派,參加今年的青雲大會。”


    “哦?那真是有緣啊!不瞞玉燕小姐,在下也是前往武當派,想要親自感受一下武當山的雄偉氣勢!”慕容書君笑著回答道。


    這時,李山河夾起桌上的一塊肉送入口中,笑著說道:“你們說巧不巧,我和小和尚也是準備前往武當派,參加那個什麽大會來著?”


    “李兄,是青雲大會!”慧空在一旁不禁撇了撇嘴,輕聲提醒道。


    李山河拍了拍慧空的肩膀,笑著說:“對,就是那個青雲大會!”接著,他一口喝幹了酒樽中的酒。


    “哈哈!李兄,莫非是醉了吧?”慕容書君笑著說道。


    李山河高舉起酒樽,站了起來說道:“慕容兄,我與你相見,實在是相見恨晚!來,我們再喝一樽!”


    “李兄果然豪氣!來,我們再喝一樽!”慕容書君也高舉起酒樽,站起身來。


    “李兄,你不能再喝了!”慧空輕歎了口氣,欲上前攔住李山河,但被旁邊的花媚娘勸阻了。


    花媚娘拉住慧空的胳膊,輕聲說道:“慧空小師父,媚娘在紅塵中曆經滄桑,閱人無數,李少俠此時飲酒,必是心中有苦衷。今日不妨讓他盡情醉倒一番!正所謂,一醉解千愁!”


    “阿彌陀佛!”慧空愣了一下,隨即合掌禮佛,不再阻止。


    與此同時,在短暫相處後,姚玉燕對於李山河的印象也有所改觀。特別是聽到花媚娘的話後,她心中滋生出一絲好奇。


    隨後,姚玉燕也端起酒樽,起身向李山河問道:“李少俠,不知道你是如何變成白發如雪的呢?”


    這番話一出口,原本醉酒中的慕容書君也抬起頭,目光注視著李山河,追問道:“對啊,李兄,這玉燕小姐的疑惑,也是慕容兄心中的疑惑。不知李兄,可否為我們解惑?”


    李山河略微一愣,隨即舉起桌上的酒壇,一連喝了幾口,輕歎道:“不瞞諸位,數日前,在下一夜青絲換白頭!”


    說罷,李山河又一次捧起酒壇,不停地灌下喉嚨。


    “李兄,你這是做啥?要是心裏有苦,便說出來,讓慕容兄為你分憂一下。”慕容書君搖了搖頭,有些醉意地說道。


    “是啊,李少俠,究竟是發生了怎樣的大事?竟然能讓李少俠一夜白頭?”一旁的姚玉燕也是輕聲追問道。


    “看來,李兄今日的確是喝多了,先前小僧詢問他時,李兄並不願意告之小僧。”慧空輕歎道。


    與此同時,花媚娘也是坐在一旁,皺了皺眉有些好奇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竟然能讓一個如此意氣風發的少年,在一夜之間白了頭?”


    “今日能與諸位幸會,我自當……”李山河話還未說完,便緩緩倒在地上。


    慧空連忙站起身來,扶住了李山河。


    “哈哈!李兄他喝醉了!玉燕小姐,我敬你一個!”慕容書君說完,便端起酒樽要上前敬酒。


    隻是下一刻,慕容書君便倒在了桌子一旁,呼呼大睡過去了。


    “你們這兩個大男人,這酒量還不如本小姐!你們倆……”還沒說完話,姚玉燕也是緩緩倒了下去,一旁的幽夜連忙將其攙扶住。


    看到眾人紛紛醉去,花媚娘也是端起手中的酒樽一飲而盡,隨後笑著說道:“客房,媚娘已經安排好了。李少俠和姚小姐,還請你們將其送回客房好生休息,慕容公子這邊媚娘自會安排。”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便謝過前輩了,小僧這就帶李兄前去休息。”慧空行了一禮,扶著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李山河,緩緩走向客房。


    與此同時,幽夜也扶住同樣醉倒的姚玉燕,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客房走去。


    待眾人離去後,花媚娘看了看靠在桌上的慕容書君,輕歎一聲:“不知為何,這位李少俠身上似乎有一種令我感到熟悉的氣息,仿佛在某個地方曾經遇見過。”


    她心中默默冥想了一會兒,但一直未能想起在哪裏見過。隨後,花媚娘站起身來,扶著慕容書君,緩步走向客房。


    李山河倒在床上,口中不停地念叨著:“娘親,我是山河……”


    “娘親,不要走!不要離開山河,不要將山河一個人丟在這裏!娘親……”李山河嘴裏不停地念叨著,眼角間朦朧有些濕潤。


    看著床榻上自言自語的李山河,慧空也是有些擔憂道:“阿彌陀佛!不知李兄的家裏發生了何事,為何李兄這般思念他的娘親。也許花媚娘所言不假,李兄內心深處或許有著難言之痛?”


    隨後,慧空再次注視著李山河那一頭白發,不禁輕歎道:“或許吧,不然李兄這本該是意氣風發的年紀,為何會在一夜之間青絲換白頭呢……”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慧空雙手合十,嘴裏默默嘀咕道。


    安頓好慕容書君後,花媚娘小心地關上屋門,踏向窗外。


    凝望著高懸天際的明月,花媚娘的心中充滿了憂傷,她不禁感慨道:“已經過去了十六個春秋,那場烈火燃燒王府的往事曆曆在目。總有一天,我必將為大將軍報仇雪恨!”


    “趙家一族整整一百四十六條人命,此等血海深仇!媚娘絕不敢忘!”花媚娘的聲音被哽咽所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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