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倚霄讓七十五號向上飄了一點,本來想把他們送出水麵,沒想到白澤卻說讓張倚霄直接把他放到海裏。白澤說完,就從空間裏取出了泳衣還有泳鏡。他們甚至沒有潛水服。張倚霄想了想外麵的溫度,剛想拒絕,就看白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於是放出外艙,讓他們出去了。狹小的空間中,白澤對季秋白隻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季秋白,你還記得我把能力放到你心髒裏的事嗎?那時候你流汗並不是在淨化,而是在不停的融化指環產生的冰。”第二句是:“深呼吸,我要開艙了。”洶湧的海水撲麵而來,季秋白屏住呼吸潛下去,頓時涼快了許多。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那麽熱,尤其是靠近白澤後,他熱得向要咆哮。等到完全潛入海裏,季秋白才覺得輕鬆了不少。海中他能看到自己上半個身子的皮膚,胳膊上細小的汗毛順著海流飄舞,在看看白澤的,發現他根本沒有汗毛,皮膚白得嚇人,穿著泳褲的白澤身材顯得非常好……季秋白猛地喝了一口水,幾乎要嗆住,幸好在要緊的時候屏住呼吸,把水排了出去。兩人來到了冰層附近,白澤拉著季秋白的手讓他觸碰冰層。季秋白覺得一點都不冷,摸冰和摸塑料沒有區別。但是冰層沒有白澤說的融化了,相反,冰層一動不動。季秋白慌了,轉過頭看著白澤,把手放了下來。白澤不為所動,而是拉著季秋白的手讓他繼續在冰層上放著。季秋白本來還很順從,但是他沒有氣了,覺得下一秒鍾就要嗆水了,於是試探性地掙紮了幾下,但是白澤卻不放開他的手,一定要讓他摸著冰層。季秋白也就不反抗了,但是心裏很慌,一不小心手就打滑了一下,整個人被水流打得向下轉了個圈,季秋白瞪大眼睛,就看著黑魆魆的海底,有那麽幾隻斷臂,隨著水流輕輕得動了動……季秋白睜大眼睛,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一瞬間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了,直接張開嘴想要呼叫。想著這海水泡過死人,季秋白就想要大口嘔吐。他的心髒猛地跳動。最靠近他手掌的冰層,突然就融化了。白澤眯起眼睛,看著季秋白快要崩潰的表情,又看了看融化了將近一米的冰層,準備把季秋白送回七十五號。就在他將季秋白拉開的一瞬間,隻聽得‘哢嚓’一聲,巨大的冰層斷裂聲響起,在七十五號內的張倚霄和醫生都驚呆了。厚重的冰層上下錯位,然後有一整塊脫落,慢慢的開始分開出一條道路。第32章 溫柔的對待。季秋白在海裏把那巨響聽得清清楚楚,當場被嗆得吸進去一口冷水,然後一哆嗦,覺得那種燥熱感消失殆盡,周圍海水冷得他受不住,四肢更是立刻被凍僵,幾乎無法動彈。在海裏季秋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頭發在海裏,毫無生氣地飄動,偶爾擋住他的視線。季秋白胸口憋悶,有水珠嗆進肺裏,氣管辣得快要炸了。白澤從身後勾住季秋白的脖子,就往上麵遊。季秋白也不反抗,任由白澤捏住自己的口鼻,以防海水再次侵入。季秋白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自己摸過的冰層如同放到了熱水裏的糖塊,迅速地融化,向海裏釋放粘稠的糖液。寂靜的海底就隻聽到冰塊撕裂的聲音,笨重的冰層順著海流分裂飄散,重一點的就幹脆沉到海底。等到季秋白從海底浮到海麵時,已經忘了該怎麽呼吸了,直到被白澤大力地拍了拍後背,才驟然咳嗽起來,冷得嘴唇發青、不停打哆嗦。白澤撐手爬到旁邊的冰塊上,給季秋白換上了幹燥保暖的衣服,動作之快讓人咋舌。季秋白像是木偶一樣任由白澤擺弄,半天才顫抖地問:“我怎麽了……?小狼……我,我怎麽了……”“先別問了。”白澤擦了擦臉,也不穿衣服,隻穿一個泳褲就在冰上跑起來了。季秋白冷得站不起來,眉毛上都是冰屑,白澤拽了兩下沒拽起來,幹脆背著他。季秋白緊緊摟著白澤,剛才潛水看到白澤的裸體都會臉紅,現在近距離的觸碰反而沒有什麽表現了。季秋白像是病了很久的病人,腦袋無力地耷拉在白澤的肩窩處,隨著白澤奔跑時不時動一下。他已經不再覺得害怕了,但是看到自己怪物一樣的行為時,季秋白下意識得抗拒,隻想靠近白澤一點,再靠近他一點。剛才季秋白隻是輕輕碰了一下那冰層,但是造成的效果卻是驚人的,原本很厚的冰層頓時土崩瓦解,白澤走兩步就要跳過裂縫,太長的裂縫還要用能力修補。七十五號順著季秋白弄出來的裂縫前行,向下一個島嶼前進。因為在這裏就能隱隱看到下一個島的影子,所以張倚霄也就沒有停下來接他們兩個了。這也是醫生的意思,七十五號內部空間太小,既然季秋白覺得這裏麵憋悶,還不如待在外麵。醫生疑惑地看著季秋白身上被白澤穿上的衣服,本來想出去看看,後來又覺得白澤做事肯定是有理由的,於是也就沒有多問。季秋白死氣沉沉地趴在白澤背上,看著白澤動作熟稔地在足下凍結,跨過很遠的距離,突然愣愣地想,白澤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能力時,是怎麽樣的?他還不害怕?自己身邊還有白澤,那時的白澤,身邊有誰?一陣寒風吹過,季秋白打了個噴嚏,頭昏腦脹的感覺更加明顯,眼皮很沉,不一會兒就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睡著了。白澤聽到季秋白的呼吸均勻,更是不敢放慢步伐,足下裹著冰雪,速度竟是比七十五號還要快。白澤率先登陸到了下一個島,也不敢擅自深入,隻在沿海的地方把季秋白放下來,然後等著張倚霄和醫生。兩人慢悠悠地坐著七十五號浮上水麵,張倚霄很興奮地說:“第一次試驗效果就這麽好,以後一定會越來越有用的。”然後兩人爬上來,站在寒風中,猛地哆嗦了一下,愣了一下,慌忙接過白澤遞過來的衣物。醫生凍得瑟瑟發抖,上岸後不停跺腳,然後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季秋白,哎呀一聲,摸了摸季秋白的腦袋,喊:“白澤,他是不是發燒了?”“好像是。”白澤在七十五號下麵凍了大量的冰,然後推著它來到了陸地,道,“你別碰他。”“我能不能給他看看病?”醫生調笑,“不過我估計我的藥沒有用,咱們小季又不是一般人,必然要白澤大人脫光了背著才能藥到病除。”白澤也不和他開玩笑,伸手把身上的水珠擦幹,彎腰起身後,一襲白袍就裹在了身上。張倚霄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是看著季秋白躺在岸上,像是睡著了,眼睛都睜不開。